“小梔……”
夢中偌大的房間一隅,玻璃窗前垂下白紗簾。穿著米白質睡的人在微笑著對自己招手。
風穿過窗戶,吹著窗簾,也吹著人的黑發和長,將的聲音吹得輕飄飄的,好像融進了風裏。
柳南梔抖著想去抓住對方的手,可是一手卻撲了個空,整個世界突然都顛倒了一般陷一片黑暗之中。覺猛地往下沉,沉無底深淵。本能的求生反應讓用力一蹬,到了實,一下子就從夢裏清醒了過來。
“大小姐?”福伯立馬湊了上來,一臉關切地用手在柳南梔麵前晃著。
柳南梔眼神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逐漸有了焦距,但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地大口著氣。
“做噩夢了?”福伯小心地問道。
冷靜了下來,柳南梔才轉眼珠看向福伯,喃喃說道:“夢到了娘親。”說著出一無力的苦笑,“不知道算是噩夢,還是好夢。”
福伯聞言,不心頭一酸,剛才看見柳南梔在夢裏都在流淚,福伯就覺到不對勁。他是看著柳南梔長大的,比旁人都清楚,夫人的死是大小姐心底的一道傷疤,也知道柳南梔表麵堅強,實則比很多人都脆弱。在大堂上的時候梁氏竟然張口辱罵柳南梔“有娘生沒娘教”,他才沒忍住頂撞了梁氏。
“夫人終於能和老爺相依相守了,老奴相信,他們現在應該是幸福的,若是他們泉下有知,也一定希小姐你能夠活得更加堅強。”
其實,是他們一家三口都團聚。柳南梔心頭想道,竟然久違地覺得鼻子有點酸。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穿越,沒有替代這個柳南梔活下來,那自己應該也已經和父母團聚了吧!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卻連命運都如此相似,尤其是母親的早逝。
可是,在書房外一閃而過的那個人影……
“福伯,我娘親……是真的不在了嗎?”柳南梔忍不住問道。
沒想到柳南梔會突然問這種問題,福伯愣了一下,接著出一黯然的神,垂眸答道:“當年那把大火是下人親眼所見,最後我們在殘垣裏也的確找到了夫人的……小姐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柳南梔想起那道黑影的側臉,哪怕在原主的記憶中母親已經是個模糊的記憶,但在看到那個側臉的瞬間,腦海深的某神經卻陡然繃。
那是記憶中的母親的麵孔!
可是,深埋在記憶中的除了那張臉,還有福伯口中的那把大火,蔓延了母親居住的整間房屋,柳南梔是親眼看著那個影被大火掩蓋,直到最後隻剩下一殘骸……
沒錯,不可能是母親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這時賈太醫和端著藥的雨桐已經快步走進來。
“娘娘,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雨桐扶起柳南梔,一邊喂喝藥,一邊問剛才在書房發生了什麽。因為柳南梔去書房的時候把其他人都支開了,隻有獨一人,最後福伯卻在書房後麵的院子裏發現了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柳南梔,那會兒已經渾都淋得了,臉發白,溫也越來越低。
“嚇得老奴趕把小姐背回房間,還讓人去把賈太醫給請了過來。幸好隻是了點寒,沒什麽大問題,否則要是激發了寒癥,可要急死老奴了。”
“是呀,娘娘你怎麽會暈倒在那個地方?”雨桐也不明所以。
聽著福伯的敘述,柳南梔努力回憶著在書房的事,隻記得自己追著一道黑影到了後院,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賈太醫了胡子,蹙眉說道:“看來,可能是太過虛弱導致的暈厥,短暫失憶也屬正常。”
柳南梔了太,覺得似乎不那麽簡單,但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會暈倒,而且也沒有傷。仔細想想,在這種連日雨降溫的天氣下,自己也能覺到抵抗力的確有所下降,賈太醫所說也不是不可能。
“老臣方才診脈發現娘娘的寒癥有複發的趨勢,近來一定要多加注意,而且要記得按時服藥。”賈太醫的表顯得有些焦慮,畢竟他比誰都清楚柳南梔的寒毒癥的危險。
柳南梔點點頭,頓了頓,問道:“對了,兒怎麽樣了?”
賈太醫神變得更加凝重,看了看左右,略微低聲說:“娘娘你應該最清楚兒的況,雖然外傷正在愈合,不過……”
柳南梔用力抓住被單。
當然知道兒經曆了些什麽,可以說是比自己在鬼門關走過一圈更可怕,那時候柳南雪本來是想讓兩個男人分別對付和兒,是兒拚死護在自己麵前,激怒了對方,替自己難,否則原主恐怕在死前也難逃被/的噩運。
“我也是時候去看看了。”
柳南梔下床收拾好。聽福伯說剿匪總督府的督公杜子霄已經趕到了鎮國公府,這些年來,杜子霄一直奉皇命剿匪,可惜收效甚微,這次竟然還讓莫家寨的人在皇城腳下公然綁架了鎮國公府二小姐並且向鎮國公府勒索二百萬兩白銀,惹得太子親自宮向皇上告狀,要是理不好,別說他這頂烏紗帽保不保得住,恐怕還會被降為罪人!
不過那個杜子霄的能耐,柳南梔是知道的,想靠他破案,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呢!
柳南梔基本不用擔心這邊的況。打發雨桐先行回王府,獨自隨賈太醫去了賈府上看兒。
賈太醫將兒安排在後院的獨間裏,這些日子都是他的大徒弟心酒在照顧。
“昨日倒是有清醒的跡象了,不過緒還很激,就像是被夢魘困住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給服用了一些凝神安定的草藥,盡量讓多睡兒。”心酒一邊說一邊領著柳南梔進屋。
剛進門就聽見一聲驚恐的尖。
柳南梔聽出是兒的聲音,心酒已經快步跑到床邊去將剛醒過來的兒按住。
“放開我!走開!別我!走開!”
兒掙紮得更厲害了,淒厲的尖聲充斥著整個庭院,聽得柳南梔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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