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該死的丫鬟，等老爺回來，我必告訴老爺，你是如何欺辱我的！”

“我知道你背後有米迦給你撐腰。等老爺回來，米迦他還能在這府裏站得住腳嗎？”

“等我兒帕提長大，我要活剝了你們……”

繼夫人不到杯子，反而把桌上的茶壺掉了，已經冷掉的水，灑了一子。

氣呼呼地大罵。

就連帕提站在麵前，都沒有發覺。

帕提手在麵前晃了晃。

繼夫人毫無反應。

“阿娘，是我。你的眼睛怎麽了？”

“帕提？是你嗎？帕提！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太好了……嗚嗚嗚，帕提，你快救我吧！你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裏了！我會死在這裏的！”

“米迦隻給我派了一個丫鬟，這丫鬟又饞又懶，天天欺辱我……我眼睛看不見了，他們也不給我請大夫……帕提，救救阿娘吧！”

繼夫人撲過來，想要抱住他。

帕提卻嫌髒，躲了一下。

繼夫人撲倒在地上，腦袋磕到了凳子。

“帕提？帕提你不要走！你救我，救救我！”手往四周抓去，神惶恐狼狽。

帕提皺眉頭。

他記憶中的母親是年輕漂亮的。但眼前這個老夫人，卻又老又醜又髒又瘋。

“我沒走。既然你眼睛看不見了，那去接父親回來的事兒，你就不用去了。”帕提鬆了一口氣。

繼夫人聞言，卻很興，“你父親要回來了？去哪裏接他？我可以去嗎？我當然要去！你人來給我梳洗，請大夫來給我看眼睛，我能好起來的！你父親最喜歡我的溫小意……”

“他死了。”帕提說，“去接他的首回來裝殮，然後下葬。”

繼夫人正眉飛舞，好像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瞬間，的表被按下了暫停鍵。

揮舞到半空的手，也僵在那兒，“你說什麽？”

“他死在牢裏了，朝廷讓我們去領他的首回來安葬。我哥說，你是正經夫人，也得去。但我不想讓你去。你既然看不見了，就稱病不去吧。”帕提的語氣，冷漠的像是再說旁人的生死。

繼夫人一下子跌坐在地，頭再次磕到了桌角。

“死了？死了……”

“你哥？你哥！你現在心裏隻有你哥！你配為人子嗎？他是你爹啊！一直對你嗬護有加，把你捧在手心裏的爹呀！他死了，你連哭都不會嗎？”繼夫人咆哮著要打帕提。

心裏又驚又懼，無發泄，以此排解。

帕提雖然胖，但還不至於被一個瞎子打到。

“我不配為人子？”帕提冷哼一聲，“當初我爹獄時，我哭著想去找他。是誰告訴我，他染了瘟病，全皰疹，讓我別去看他，免得被染上病？”

“我不配為人子？誰在他獄還沒死時，就耐不住寂寞，和侍衛茍合？他不寵你嗎？對你不好嗎？”

“再者說，你如此不甘寂寞，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我還不知道呢……”

“你……你住口！”繼夫人尋著他的聲音，猛地將圓凳推過去。

這次帕提沒來得及躲開，被圓凳砸到了腳指頭。

他嗷地了一聲，回手抓起桌上的杯盞，砸向繼夫人的腦袋。

砰的一聲。

繼夫人腦袋上一聲悶響。

帕提沒有白吃這麽胖，他力氣大得驚人。

繼夫人被砸得眩暈了好一陣子，子晃了晃，勉強沒有倒下。

“你竟然敢打自己的母親，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帕提冷嗬道：“你背叛我父親，與別的男人茍合的時候，不怕天打雷劈嗎？”

“你……”繼夫人嚶嚶哭了起來。

眼睛酸疼的流不出淚來，先前就是哭得太狠，才把眼睛哭瞎了。

“阿娘知道錯了……帕提，阿娘改了，阿娘不會再那樣了……阿娘是被的呀！”

“他是個男人，力氣那麽大，他迫我的……老爺不在家，你哥也不管……對，說不定就是米迦！是米迦派他來用強，陷害我的……”

繼夫人倒打一耙。

帕提聞言氣急，抬手給一個耳。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聲過後。

屋裏屋外一陣死寂。

隻有“撲棱棱”鳥兒拍著翅膀飛走的聲音。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著誣賴別人？對你對我有什麽好？”帕提皺眉。

他忽而蹲下來，又在繼夫人麵前晃了晃手……真的看不見了嗎？

他的手向腰間，握住了匕首的柄。

“帕提，我兒，我是你娘啊，我自然是為了你好。米迦他不是好人。他害你的！他回來就讓我們一家不安寧，他挑撥我們母子疏離……”

“閉！”帕提低嗬一聲，“你知道你在說的是誰嗎？他是鐵路司左使。年紀輕輕，已經是朝中要員。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繼夫人臉麵茫然，“那是他啊，跟你有什麽關係……他不會對你好的！”

“相反，他對我很好。食住行，什麽都給我最好的。而且帶我到玩兒。我吃的用的玩兒的，都是你們沒見過的！我現在的日子好得很。”

帕提語氣很是滿意。

“帕提，你聽我說……”繼夫人急聲道。

“不，是你聽我說。”帕提打斷，“相比較恨我，他更恨你們。在他還小的時候，你取代了他母親，奪走了他的父。又攛掇我爹把他趕出去，如果不是他運氣好，又聰明，他舅舅那邊也有能力照拂他。他早就死在外頭了。”

“所以，他既活著回來了，找你們報仇，那也是應該的。”

“但我和他沒有仇啊？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有本事，不介意多養我一張。我也不想努力了，這輩子就他養著我就行。我也不給他惹事。”

“你若真是我母親，想我今後的路，平安順遂的……你就按安安心心的隨我爹去吧。”

帕提說完話，將腰間的匕首拔出來，塞進繼夫人手中。

繼夫人握著匕首，索片刻，臉麵頓時震驚非常。

雙目茫然空得盯著說話聲傳來的方向。

“你真是……帕提？不，我不相信，你不是帕提。”

“來，你我，我的臉。對了，我前有個‘瘊子’你一下。”帕提說著，拉著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繼夫人猝然落下淚來……

“你怎麽就……變這樣了呢？”

帕提嗬嗬一笑，“我變這樣，還不是你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