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吸了剛之氣的原因，阮棠的心靜了下來。

回到辦公室，看到桌上疊著的一堆的資料和文件，也想要死上一死。

最上麵的就是62名的新畢業生的資料，為了方便阮棠了解這些畢業生的信息，鄭錫還心地每一份都上了照片，還據教育程度分類

數了數，22個高中畢業，32個初中畢業，8個小學畢業。

這帶新的任務有些艱巨啊。

臨下班前，阮棠召開了主任會議，互相流了一下最近兩三個月遇上的問題。

末了，阮棠說了今年的全國流學習大會，他們醫院有50個名額，各科室可擇優推薦。

隨後，阮棠就問起了新分配來的畢業生況如何。

一說起這個，各科室主任苦不堪言，總結下來就是：幹啥啥不行，抱團厲害。

城裏的跟城裏的抱，鄉下的跟鄉下的抱，知青跟知青抱，年紀大的跟年紀大的抱，結婚的跟結婚的抱……

總而言之，難搞。

這些人會被選中學醫，或多或家裏或者祖輩都有人從事這一行。

等各科主任們發泄了一頓牢，才散會下班。

大家說著話一起回家屬院，路過江家小樓時，有人問起了江家的東西都賣完了嗎？

後勤主任也參加了主任會議，“一樓的都賣了，賣了52元4角，二樓的還沒整理，等過些天忙完家屬樓的房子再來整理一下，看看什麽能賣的。”

阮棠打定了主意明天要趁著人的時候拉著季南烽去一趟江家。

可等回到家時，就發現有人比還心急。

柳湘雲諂地朝著阮棠咧笑，“我找了幫手來了！”

柳湘雲回家的時候，苗建業正和賀昆在吃著花生米喝酒。苗建業見自家媳婦臉蒼白，有點不對勁兒，這一問就問出了鬼屋探險。

苗建業和賀昆一聽，就來了勁兒，拉著柳湘雲就來尋阮棠夜探鬼屋。

等阮棠吃完了飯，家屬院趨於寧靜，一行人往江家去。

阮棠拿出鑰匙開了門。

屋裏空的，更顯蕭瑟。

不知哪兒吹來的穿堂風烏拉拉地吹著。

賀昆走在前麵，“這世上哪有什麽鬼，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阮棠抱著季南烽的胳膊往樓上去。

走廊盡頭，是主臥。

賀昆打開門，手電筒一照，滿目紅詭異得很。

賀昆後退一步，“我草！是那個江秋死了也不甘心，要回來拉著那個方楷再續前緣？”

柳湘雲倒吸一口涼氣：“嘶，那豈不是說方楷也快死了？”

阮棠：“我昨天去市六醫院的路上，還看到了方楷，紅滿麵，不像是將死之人。”

“別自己嚇自己。”

季南烽打著手電筒，一腳邁進主臥，阮棠抓著他的胳膊，鞋底著地板，幾乎是被平移拖進去的。

季南烽開了燈，其他人也走了進來，在主臥裏閑晃，東一下，西一下。

“就那個立櫃，我們沒查過。”

賀昆嘿笑了一聲，“你們兩個人膽子還大，這立櫃能藏得下兩個人吧？”

苗建業開賀昆，打開了立櫃。

裏麵空的，疊了兩喜服，就跟早年運中被燒了的戲服一般，冠霞帔，還有一條喜帕。.伍2⓪.С○м҈

苗建業：“這喜服不是全新的，被人穿過，還有褶皺。”

苗建業將喜服拿了下來。

啪。

一個東西掉了下來，就掉在阮棠的腳邊。

五雙眼睛盯著地板。

然後他們看到了四方的東西。

一個避子套。

一個被麻了的避子套。

阮棠疑地問柳湘雲：“鬼應該不怕懷孕吧？”

柳湘雲搖頭：“實不相瞞，這方麵我了解得不多。”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

再看那麻了避子套，這說明一人想懷孕，一人不想。

賀昆斷言：“不用猜了，是有人借江家的地，還出了調來，補了個親儀式。”

“東西都在這兒，早晚還會早來，守株待兔就。”

確定了是人在裝神弄鬼，一行人就散了。

柳湘雲與阮棠嘀咕，家屬院裏誰家出軌，怎麽就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啊。

“我今天見了不人，也沒聽說有什麽新的八卦。”

兩人沒討論出東西來，隻能先各回各家。

阮棠回家衝了個熱水澡，換上睡回屋，就見季小弟和高沁正守著小崽子。

季小弟正拿著書，給小崽子念書。

小崽子昏昏睡。

阮棠嘀咕道：“完了，差生。”

一聽課就想睡覺。

高沁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喚道：“哥，姐。”

阮棠了高沁的頭，“燈太暗了，晚上看書太傷眼睛了。”

高沁聽話地闔上書，挨著阮棠小聲地說著話。

季小弟功將小崽子念書念睡了，才過來說話。

“嫂子，我們剛在樓下時，聽到有人慌裏慌張地跑過去，裏喊著江家鬧鬼了，我們趕將小白白抱樓上來了。所以，你們抓到鬼了嗎？”

季小弟和高沁是看著他們幾人鬼鬼祟祟地往江家去的。

季南烽沒好氣地給了季小弟一個栗子，“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不行科學，信鬼？”

阮棠：……

覺有被影到了。

季南烽罵完季小弟，對上高沁好奇的眼神，怕小姑娘一個人睡覺怕。

耐著子解釋道：“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過不了幾天就能抓住了。”

季小弟給他哥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哥，一出馬就是眾鬼退散。”

高沁被逗得哈哈大笑，“哥又不是活閻王……”

季南烽：……

這風的小棉襖，他就不該心那麽多。

“你們兩個，趕滾去睡去。”

季小弟和高沁被趕走，季南烽還不忘鎖上門。

屬於他的夜，終於來了。

季南烽輕咳一聲，慢慢地轉過來，朝著床挪去。

“咳，我能拿屬於我的好了嗎？”

阮棠傲地抬抬頭，“還能欠了你不？”

季南烽得了準話，去翻箱底的避子套。

翻了又翻，沒找到。

“我明明記得上次還有的啊……”

季南烽他急了！

他將所有的服都抱了出來，都沒找到一個避子套。

他絕地將服又抱回了箱子裏。

“我的好，能不能欠著明天給？”

阮棠看得好笑，“我在哺期不容易懷上。”這一個已經是意外，下次懷孕估計也要等77年了。

季南烽堅決不敢冒險，阮棠好不容易走出了臆境，他可不敢再冒險，要是再生個兒子，他分分鍾能了結了自己。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想。”

季南烽默默地穿上服，他的心在流淚。

“是嗎？你的表可不像是那麽一回事。”

季南烽長歎了一口氣：“哎，早知道從隔壁江家借個避子套了。漫漫長夜，咋熬啊。”

阮棠笑不止，“你倒是敢想，馬蜂窩的避子套有什麽用？裝飾的嗎？”

“阮棠，笑得過分了啊。”

哈哈哈……

“別笑了。”

哈哈哈……

季南烽煎熬地用手捂住了阮棠的。

阮棠這個不知死活的，竟然還他的掌心！是可忍，必須忍。

季南烽好不容易睡著。

夢裏。

阮棠猖狂的笑容不絕於耳，360度環繞在他的耳邊。

他的跟前全是被馬蜂窩的避子套，仔細一看，一個是星星狀，一個是心，一個是喜字……

哪個手藝人拿著避子套練剪紙，大才啊。

他求賢若，費盡心思才找到了剪紙大師，阮棠。

阮棠叉腰大笑，會毀盡天下套……

然後，他就嚇醒了。

是小崽子哭了。

季南烽神恍惚地爬起，可能夢裏到了阮棠笑聲的荼毒，他這會兒聽著小崽子的哭聲，覺得有點兒妙？

給小崽子換了幹爽的尿布後，抱到阮棠的邊喂……

等天亮後，阮棠去上班。

雖然是休息日，可不配休息。因為產假休了太長時間積下了一堆事。

季南烽將小崽子給了謝伯母後，他也出去了。

他找人盯著一些江家，爭取早日挖出這個裝神弄鬼的。

那頭，阮棠準點到醫院，就見柳湘雲已經跟兒科主任黃菲聊上了。

黃菲神兮兮地說，昨晚江家鬧鬼了。

“不止一個人看到江家的屋子紅紅的，還聽到了說話聲和聲，就跟鬧房一樣。”

“一大早家屬院都傳瘋了，說是不是因為把江家的東西賣了，那個小江回來了。”

畢竟做鬼都這麽有腦的隻有小江了。

柳湘雲一口咬定說沒鬼，黃菲還不信。

如黃菲所說，後勤主任頭疼地來尋阮棠，昨天買了江家東西的人家都來退貨了。

他們怕小江來報複。

未免打草驚蛇，阮棠什麽也不能說。

“那就讓人退回來吧，等中午休息的時候，讓保衛科的同誌幫忙搬回江家。”

後勤主任應了，急吼吼地要去家屬院通知一聲，就被阮棠住了。

阮棠示意柳湘雲關門，低聲音問：“我們家屬院最近有沒有什麽男走得特別近的？”

後勤主任不愧是搞後勤的，一聽就回到阮棠是想要知道什麽訊息。

後勤主任想了想，有些猶豫。

阮棠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後勤主任的跟前，柳湘雲也在一旁遊說。

“阮院長的人品，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也是想要關心咱們醫院醫護的心健康……”

“那我說了——”

後勤主任很快被說，鬧得最大的還是趙家的。

趙家厚和他媽失蹤後，趙父和兒媳婦方靜並沒有避嫌，還在一個屋簷下住著。

可住著住著，這味兒就不對了。趙父和方靜相起來越來越像是老夫妻。

“早幾天，有人看到方靜刷牙時惡心了，家屬院都在傳懷孕了。”

柳湘雲好奇地追問：“那到底是懷孕了嗎？”

“產科的醫生現說法，刷牙時懷孕不一定是懷孕，可能是腸胃不適。”

趙父和方靜那絕不可能跑來江家搞鬼，杭影廠因為是新建廠，家屬樓今年才建好，方靜兒子作為第一批工人都能分到房子。

分到了房子後，方靜兒子基本上不回來。家屬院的都猜測方靜兒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東西，所以才待在杭影廠不願回來。

阮棠又追問還有其他嗎？

後勤主任搖頭，“醫護們稍稍有空都拿來看書了，都沒空想那檔子事。我聽好幾個醫護私下吐槽，應付另一半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阮棠：……

這麽一比，就顯得如此地不思進取。

都快不配做省一的院長了。

幸虧，跟季南烽那檔子事，別人都不知道。

要不然，真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剛職的醫護中，有幾對自己看對眼了，還有兩個長得特別好還單，特別歡迎。”

等後勤主任離開，柳湘雲小聲地道：“新來的醫護應該不能這麽大膽吧？”

阮棠表示認同，“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方向，就不是家屬院裏的人。譬如方楷……”

柳湘雲倒吸一口涼氣，“不能夠吧？他媳婦因為他死於非命，他還敢回來這兒？還帶著人來，弄個結婚儀式，就不怕他媳婦拖他下地獄？”

也是，想來也不應該有那麽大的膽子。

再說，方靜兒子都分了房子，方楷也應該有。他現在單，又有房子，完全沒必要來江家搞事。

因為衛生廳中午有會議，阮棠在那蹭了一頓飯。

等回來時，發現醫護們看的眼神有點兒怪。

還笑得古裏古怪的。

一直到下班，阮棠出了辦公室，剛好遇上黃菲。

黃菲衝著阮棠賊兮兮一笑，“阮院長回家啊——回家好啊，季同誌應該在家裏等不及了吧？”

阮棠沒理的瘋言瘋語，翻了個白眼就走。

黃菲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打趣阮棠的機會，哪會放過。

追上去撞了撞阮棠的胳膊。

“出月子還沒辦過事呢？”

“打算晚上來一回？”

阮棠：！！！他們房裏事，黃菲怎麽知道的？

難道說，今天看對似笑非笑的醫護，都知道的？

“你咋知道的？”

黃菲擺擺手，“咋害了？孩子都生了，害個什麽勁？害能生孩子？”

回家屬院的路上，不醫護眼睛都跟筋了一般，朝著阮棠眉弄眼。

也總算是搞清楚了。

醫護們是怎麽知道和季南烽要來一場出月子後的第一戰的。

無他。

就季南烽去醫院買避子套了。

然後，全院的都知道了。

毀滅吧。

那個傻子。

買這玩意兒都不知道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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