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銳利地瞇起眼,“殺人不過頭點地,沈姑娘如此胡鬧,又是要置二府於何地?”
“您言之過重了。凡事一個掌拍不響,王府偏袒仁恩,便代表並不在乎與我侯府撕破臉,既然王府做了初一,我侯府自然也不怕做十五。還是說……太妃當真以爲,我武安侯府弱可欺!?”
一步踏出,那一氣勢銳不可當。守在廳外的侍衛到一陣殺意從上擴散而出,張的侍衛連忙衝進來護駕。
就連王妃的臉都變了,絕沒想到,沈青雉竟敢如此!
而韓愈寧,頂著一張不茍言笑的面癱臉,可驚訝之後,眼底好似劃過一抹容笑意。
“此事確實是仁恩有錯在先,我晉王府也必須還軒宇清白。”
韓愈寧想起從前他與沈青雉訂婚,曾有幾回,太妃說沈青雉名聲不好,公然表現對沈青雉的厭惡不喜,甚至妄想撮合他與仁恩……
他銳利的視線從太妃臉上一掃而過,太妃並非他親祖母,而是老王爺在原配過世後才娶進來的繼室。
如今老王爺已過世,太妃這份也算尊貴,畢竟整個晉王府中,再也找不到能比太妃輩分更大的人。
可韓愈寧卻冷淡地說:“太妃想把仁恩留下,不外乎是捨不得仁恩。既然如此,不如太妃與一同上山。”
“你什麼意思!”太妃震怒,韓愈寧竟想將與仁恩一起送進尼姑庵?
王妃也震驚了,“寧兒!”這乃是冒了天下大不諱,他真要是敢這麼做,不孝之名是揹負定了。
就連沈青雉都很意外。
韓愈寧冷淡道:“仁恩留不得,我稍後將進宮奏請聖上。污衊軒宇,軒宇乃侯爵子嗣,當年皇上欽封爲仁恩郡主,可是很顯然,這封號,已然配不上。”
仁恩臉越發蒼白,“不,世子哥哥,你不能這麼做……”
太妃越發憤怒,正要開口,韓愈寧打了個手勢,王府護衛一哄而上,圍住了二人。
“還請太妃三思慎言!”
這是明擺著的威脅。
“你,你你你!”太妃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往後一仰,竟暈厥過去。
韓愈寧皺著眉,眼底好似劃過一抹嘲諷。王妃言又止地看過來,“寧兒……”
韓愈寧示意稍安勿躁,“來人,送太妃回房,至於仁恩……送上山,不得有誤。”
“是!”
侍衛強地控制住仁恩,仁恩哭的滿臉是淚。
“不,我是郡主,我是仁恩郡主啊,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
可到了最後,仁恩到底是被推上了馬車。
解決了這一切,韓愈寧回頭看向沈青雉:“走吧,青雉,我送你回去。”
……
馬車中,沈青雉眉眼彎彎,單手託著腮,嘖嘖稱奇地看著韓愈寧。
“你可真我刮目相看,你難道真不怕外人罵你忘恩負義?”
韓愈寧沉默後,才說:“所謂救命之恩,不過謠傳。當年我與仁恩相遇,算不上被施救。”
“咦?”
沈青雉眨著眼,出一副好奇樣子。
韓愈寧恍惚了一瞬。
那一年他人在外地,因不慎墜馬撞傷頭部,他了一個雙目失明的瞎子,醒來後是在一戶農家小院。
仁恩對他獻殷勤,給他端茶倒水,做他的‘眼睛’,可他事先言明,給了仁恩一筆銀子,算是花錢僱傭仁恩。但他很快就發現不妥,畢竟男有別。
當他想另外僱人時,仁恩哭哭啼啼,講述悽慘的世。他了惻之心,於是將仁恩留下。
二人回京後,他本想再給仁恩一筆銀子供安置,但不知怎的,外頭傳言仁恩救了他一命,仁恩也因此得到王府上下的激,更是被王爺王妃喜,了王府義。
當時韓愈寧沒在京城,回來後一切塵埃落定。當今聖上宗元帝是他的姑丈,得知了仁恩的‘義舉’,賞賜仁恩做郡主。
仁恩不是的名字,而是封號,是指的仁義與恩德。
……
馬車停在侯府朱門外。
沈青雉率先下車,“那我就先進去了。”
已經從韓愈寧口中得知了那段過往,好奇心被滿足,心還不錯。
韓愈寧坐在馬車中,他不茍言笑的冰山臉和了幾分,正要與沈青雉道別,突然側首看向另一頭。
只見一輛古樸低調的馬車徐徐行來。
當那輛馬車停下,一名婢率先下車,接著,一名材纖細的,著一襲煙霧的裳,仙姿渺渺,仙氣瀰漫,卻一副溫婉弱的姿態。
面上罩著白紗,雪白的額頭一抹硃砂鮮紅似。
當被婢攙扶而出,那弱風拂柳的摘下面紗,出一張清新俗的,秀麗絕塵的麗面容。
衝著沈青雉這邊一笑。
“妹妹婉竹,見過長姐,長姐金安。”
有把好嗓子,清脆似林間的百靈鳥,但雪白的皮著幾分病態,這是一個楚楚可憐的病人。
沈青雉懵了下,這人是誰?等等,婉竹?侯府庶沈婉竹?
與此同時,韓愈寧心神一震,他怔怔地凝視著沈婉竹,眼底劃過一驚訝,還有許多濃郁的,忍的,剋制的,複雜的緒……
……
“咳……”
沈婉竹掩面輕咳,巍巍地走向沈青雉。
“聽說最近京城發生了許多事,妹妹在別苑實在待不住了,就冒然回來了。還請長姐……不要介懷?”
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生怕惹沈青雉不開心。
沈青雉:“……”
木著一張臉,回想了半晌。
侯府畫風清奇,部團結,嫡庶友。然而這之中並不包括沈婉竹。
沈青雉曾聽說,自己和沈婉竹關係不好,外頭也有傳言,這些年沈婉竹在別苑養病,並非自願,而是被原主配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是被配攆去別苑的。
這樣一看,這姐妹二人怕是有不間隙。而再細細一打量,清純又弱,沈婉竹像朵弱可憐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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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林雨,最初的林雨也曾是這個人設。又看了一眼沈婉竹眉心的硃砂痣,想起仁恩……仁恩也有一顆硃砂痣。
頓時角了。所不喜的,似乎全集中在沈婉竹一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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