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還敢有意見,凌厲的眼神立即瞪了過去:「可是什麼可是,還不趕去辦!」
寧氏一肚子怨氣,到底不敢反駁,草草行了個禮退下了。
雖說婆婆的命令做兒媳的不該違背,但松氏本就沒有將當兒媳看待,不然何必讓攤這趟渾水?連元瑯得的可能是天花都知道,這當中沒有松氏的手筆,誰信呢
寧氏從清荷院出來,越想越生氣,老夫人自己造的孽,卻要來屁。
著頭皮走到凌水軒。寧氏連門都不想進,正巧顧縉下朝回來了,見寧氏在凌水軒門口徘徊,料想來肯定沒好事,語氣也一貫冷淡:「大夫人怎麼過來了。」
這個繼子從來不自己母親,寧氏已經習慣了,顧縉上那子冷峻也不喜歡看見,若非老夫人要求,才不想過來看顧縉這張臭臉。
不過,相比於與裏頭的人接,寧氏倒寧願在這外頭與顧縉說點什麼。
寧氏輕咳了聲,端著嫡母的姿態道:「老夫人讓我過來傳個話,元瑯若是得的真是天花,會派人將他和世子妃送到莊子上醫治,當然,所有與元瑯接過的人也都送去。」
說得好聽,只怕是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貪生怕死吧,至於送人離開,是醫治還是下手?那可說不準了。
顧縉沒有說破,只是冷淡道:「多謝祖母關心,元瑯只是得了風寒,世子妃忙著照顧他一夜未睡,所以今日不曾去向祖母請安,沒想到會引起祖母這樣的誤會,縉兒代向你們賠個不是。」
這話的意思,元瑯得的不是天花?這是真的嗎?還是只是顧縉為了維護謝氏而扯的謊?
寧氏想了想,決定不再深究。扯了扯角道:「沒事就好,想來你祖母也是太過擔憂元瑯的病了,才會胡思想。」
顧縉似笑非笑:「是不是祖母胡思想,自有定論,至於世子妃和元瑯是否需要移到莊子上養病,想來我這個世子還是做得了幾分主的,大夫人覺得呢?」
只要不是天花,誰管他們在哪裏養病,方才老夫人出手都沒能將人要走,現在顧縉回來了,想從他手裏要人,豈不是更難?
寧氏乾笑了聲:「既然縉兒都這麼說了,我就安心了,那你好好照顧他們吧,我先走了。」
說完,又覺得就這麼走了有些不近人,忙回過頭道:「對了,若是元瑯好些了,煩請世子派個人來清荷院傳話,畢竟我是元瑯的祖母,再怎麼說也是關心他的。」
顧縉面冰冷,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寧氏見他這般冷淡,自覺無趣也就離開了。
是真的關心元瑯,還是用這事去噁心老夫人,顧縉自然看得分明。寧氏是越來越會做人了,若真按說的元瑯好了就去告知老夫人,倒是樂得看戲,還能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不過他顧縉可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就算要找松氏的麻煩,也絕不會是因為寧氏。
回到春山居,連翹便將方才李嬤嬤帶人來傳話的這事說與世子聽,顧縉聽完,贊了一句今日的表現,將此事暗自記在心裏。
有些事,是時候清算了。
寧氏敗勢而歸回到清荷院,自然將顧縉的話轉給老夫人聽,老夫人聽完又氣的摔了個茶盞,卻是不敢再拿凌水軒如何。
就這麼過了三日,元瑯的燒總算退了。謝雲禧著元瑯趨於正常的溫,出這幾日以來的第一個微笑。
還好,元瑯得的並不是天花,還好,和他都過來了。
打開房門,謝雲禧第一次覺得外頭的如此明亮,天空湛藍的如此好,貪婪的吸了一口外頭的新鮮空氣,這才吩咐連翹快去將張太醫請來。
連翹見謝雲禧好好的,還說元瑯也全好了,自是一陣歡喜,連忙打發了人去將好消息告訴世子,又親自去請張太醫。
連著三日三夜的不眠不休,此刻心弦一松,謝雲禧竟是睏倦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可心中依舊擔憂元瑯的病會反覆,便躺到他的邊,拉著元瑯的手淺眠,這樣就算元瑯有什麼,也能第一個覺到。
顧縉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謝雲禧躺在床上睡得深沉,手依舊的牽著元瑯,而元瑯著,呼吸平穩臉正常,兩人互相依偎著,看著像是一對姐弟,又像母子。
這場病來勢洶洶,他們同生共死這幾天,足夠兩人之間生出一種過命的。
顧縉只看一眼,就覺得心中暖如驕。這是世界上與他最親近的兩個人,還好,命運沒有殘忍將他們帶走,還好,他留住了他們。
張太醫很快就來了,細細診斷了一番,見謝雲禧與顧元瑯雖然睡著,並無異常,面喜的朝顧縉拱了拱手:「恭賀世子,世子妃與小公子一切皆好,世子可以放心了。」
顧縉只覺心頭著的大石轟然落了地,令他輕輕吐了口濁氣。
接下來,就該徹查此事了。
將連翹留在凌水軒伺候,顧縉火速帶著白芍和蒼朮回到春山居,讓卿九將人齊了,在春山居整審理此事件。
湯的事已經查清了,是老夫人吩咐大廚房做的,說是老夫人恤世子妃帶小公子辛苦,讓大廚房日日往春山居送一碗湯勞。
裏頭的東西是一種慢毒藥,剛開始服用只是擾人心神,讓人睡不安穩噩夢連連,之後,服用之人若沒有解藥,輕則出現幻覺,渾渾噩噩,重則瘋瘋癲癲,慢慢死去。
之所以那夜謝雲禧會夢見自己爹娘和弟弟離開,也有湯的原因。
顧縉說不生氣是假的,他的祖母對他的妻子如此惡毒,甚至要置於死地,這還是人乾的事嗎?謝雲禧還是由選擇抬進門的人呢,在眼裏,人命就如此輕賤?
可到底,家醜不可外揚,顧縉不能將此事告到京兆府去,只能在府里自行解決。
大廚房裏,與湯有關的人,全數被決。
顧縉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的強與速度,讓這些時日誤以為他已經轉的人見了,皆是固若寒蟬。他們怎麼就忘了,景國公府的世子本就是一隻從戰場是回來的老虎,而不是一隻任人的小白兔!
接著就是關於元瑯房裏布偶老虎的天花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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