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見顧縉夫婦一回府就回春山居休息去了，連告退都不需要，而自己還要在這伺候老夫人，聽抱怨，難免心中不平衡。

於是附和道：「老夫人說的是，甭管謝氏在外頭怎麼招搖，在國公府里，就該歸您管教，您只管讓過來立規矩，一個孝字當頭，誰敢說您的不是？」

松氏倒是想給謝雲禧點瞧瞧來著，可想到宮裏貴人們或真或假的威脅，頓時又有些泄氣，搖了搖頭：「罷了，剛從宮裏臉回來，看在也算為國公府掙了面子的份上，今日先饒過吧。」

說什麼饒過，還不是懼於謝雲禧如今在太後面前得了臉。寧氏心中有數，淡淡嗤了聲，沒有說什麼。

松氏都已經吃飽喝足在休息了，自己卻從宮裏回來都沒停歇過，看著松氏半躺在那兒愜意的模樣，了發出飢信號的肚皮，寧氏有些不耐。

還是早些回去吧，松氏這兒也沒什麼需要伺候的，提心弔膽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寧氏剛想告退，又聽松氏說道：「今日讓顧縉和謝氏出盡風頭，真是令人不爽。不過話說回來，我總覺得咱們錯過了什麼，難不在我們去偏殿換裳的時候，謝氏與皇后貴人們說了什麼？」

之前雖然打碎了皇後娘娘的盤子，松氏只有做了錯事害怕被懲罰的恐懼，可都等們換了裳回來之後，貴人們說的話就有些針對的意味了。

之前松氏未曾多想，如今回過頭來梳理一遍事的經過，彷彿從謝雲禧拒絕了太後娘娘賜給的鐲子后，貴人們看自己的目便有些奇怪。

可到底哪兒出了差錯，到現在還沒有頭緒。

寧氏著急回去，聽著松氏的話只當心有怨氣，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可松氏的下一句話，就轉到了的上：「還不都是你，在宮裏皇後娘娘那樣嚇我，也不見得你為我說一句話，平日就會婆母長婆母短的，關鍵時刻半點用都沒有，一句話都不敢說，是不得明哲保吧？」

松氏還在計較自己摔了桂花糕時，寧氏不為說話的事。

寧氏猛然瞪大了眼，難以置信：「您說的這是什麼話，當時的境，我說多不是錯的多嗎？我只有保持沉默才是對您最有利的維護，不然，您想讓我如何？」

松氏哼了聲：「這，這我如何知道，但你也不該一句話都不說啊，要不是後來謝雲禧求了，我們能不能從宮裏須頭須尾的出來，就難說了」

寧氏一陣氣悶，是有些私心，想讓貴人責備松氏兩句，可從沒有見死不救的心思，當時的況，自己都嚇傻了，又如何想得起該說什麼？松氏這麼說，未免讓人心寒了。

松氏見寧氏又不說話了，頓時煩躁得很。本以為宮起碼能得個什麼榮耀，再不行也該有些賞賜吧，卻不想什麼都沒撈到不說，白白惹了一。

說到撈著什麼，松氏心裏的火氣又大了些：「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你，你自己瞧瞧，把淵兒教了什麼德行！若是淵兒爭氣些，世子之位能落到顧縉頭上嗎？你看看他，天就知道姑娘堆里打諢，能有什麼出息！」

這話寧氏就不聽了，老夫人說什麼都能忍著，那是為兒媳該承的規矩，但怎麼能用這種語氣數落自己的兒子，的孫子呢？

寧氏不平道：「此事怎麼能怪在淵兒頭上，婆母你又不是不知，這世子之位是當初清平郡主臨死前求了長公主給顧縉定下的，哪有我們說話的份？」

松氏狡辯：「定下又如何，尋個錯換人就是了，說到底都是因為淵兒不爭氣，我們才如此被。」

這話讓寧氏愈發惱怒，氣的張了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

強詞奪理，太強詞奪理了，難道世子之位是因為給了二房，二房不敢要才落到顧縉頭上嗎？分明是一開始，二房就連爭搶的資格都沒有！

憋屈了半天，寧氏才找到話反駁：「這事要真說起來，當初公爹在的時候，他的話一向一言九鼎，婆母怎麼不在那時候，求公爹更立世子呢？只要公爹肯說話，就是長公主，也沒有資格質疑咱們景國公府世子的人選，您說是吧？」

「你那公爹一向死腦筋，你又不是不知道，清平郡主冒死生下我們景國公府的長孫，老國公盯顧縉盯得像眼珠子似的，怎麼可能不給他請封？若非如此，那些年我們一次次的斬草除怎麼會失敗？你說這話，本就不立。」

寧氏愈發來氣：「那不就是了，連婆母都沒辦法的事，淵兒怎麼會做得到。若非要說淵兒有錯，那就是錯在他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不然他怎麼連想要個世子之位，都做不到？」

松氏也惱了：「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我們偏心顧縉是嗎？寧氏，說話得憑良心，這麼多年我對淵兒如何，你自己良心看看，有哪樣東西，我不是先想著淵兒？你現在這麼說，真是白瞎了我疼你們二房這麼多年。」

「說的好聽，這些年您是幫襯我們母子是不，但那也是有條件的，要不是想讓我從中饋中多多幫襯您的親兒子，您會對我們好麼！」

「寧氏，你別太過分了！」

「是你過分才是，這世子之位若能由我們自己上書請旨，本不到顧縉，你卻說是淵兒自己不爭氣，請問你讓他怎麼爭氣？除非顧縉死了，世子之位才有可能是淵兒的，可如今事定局，你讓淵兒怎麼去搶！」

松氏氣得臉都紅了，不止因為寧氏的句句指責，更因為一向被制一頭的寧氏，今日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的忤逆。

「反了，反了！」松氏將拐杖敲得砰砰作響：「你這什麼態度，真以為自己是份貴重的國公夫人嗎？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顧非言就能休了你，讓你滾回寧家繼續做汲汲無名的商戶之！」

忍了這麼久，寧氏早就夠了，胃裏的飢讓愈發暴躁，乾脆破罐子破摔：「行啊，你只管鬧啊，鬧大了看誰不落好，想將我這大夫人的位置換人，可以，到時候我就把你這些年乾的醜事全抖出去，去京兆府評評理，去皇上跟前告狀，不是要換了我嗎？大家都別想好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