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突變的裴家眾人,裴潯角諷意漸大,不再理會,牽著唐雅往祠堂方向走去。
待他一走,裴家其余眾人像在在害怕什麼一般,也紛紛請示退了下去。
當年裴銀之事,他們雖沒有親自參與,但都是知并幫著瞞的。如今裴潯都知道了,以他如今的份,想弄死他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還是避開些好。
畢竟人家家破人亡,他們也算摻和了一腳。
裴清之也有些害怕了,他心里清楚,當年所有的事,都是他幫著蔓心表妹做的。
若是裴潯想給他姐報仇,說不定找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
“祖父,五妹妹的事如今潯都知道了,他會不會……”報復裴家?
剩下的話裴清之沒敢說出來。
“他敢!”裴老爺子提起拐杖,重重地擊打在地面上,冷哼道:“知道了又如何,他還能大義滅親殺了我這個祖父不!”
是不敢殺您,但他敢殺我們啊!
一旁的裴大爺沉默了半天,聽了老爹這話,也略擔心道:“父親,若是潯想以此離裴家,該如何?”
如今皇上厭倦他們裴家,霄王又因裴銀之事與裴家不再來往,太后那邊至今也還沒個準話,裴箐雖是侯府世子妃,出自裴家,卻對他們仇恨至極,若是如今這當頭,連裴潯都與他們反目了,那裴家就真的要孤注一擲了。
想到此,裴老爺子渾濁的眼底浮現一抹狠厲:“他若敢背棄裴家,留著何用!”
聞言,裴大爺父子心底皆是一驚,面上卻不敢表出來。
果然,比起裴老爺子的狠毒,裴家其他人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裴府后院,小祠堂里。
裴潯帶著唐雅進去時,祠堂中央坐著一個和尚,哪怕聽到他們進來了,和尚依舊閉著眼睛念自己的經。
“爹。”
裴潯對著和尚喊了一聲,然后將唐雅拉到他面前,也不管他看沒看,自顧介紹道:“唐雅,是我剛娶的媳婦。”
唐雅第一次被他這樣介紹,難得小臉不好意思地紅了紅。
和尚依舊閉著眼睛念經,似乎外界什麼也打擾不了他。
裴潯無奈,只得先帶唐雅給母親敬香。
從進祠堂里,唐雅便乖乖巧巧的,接過裴潯遞過來的香,虔誠奉上,恭恭敬敬跪下,對著婆母靈位磕下兒媳婦的三個見禮頭。
完了又轉對著裴潯喊爹的和尚,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并喊了一聲:“兒媳給爹娘拜禮!”
然而和尚還是依舊念他的經,眼皮都沒一下。
本以為他會一直沒反應,直到聽到裴潯對著母親靈牌說了一句:“娘,姐姐回來了。”時,他手中佛珠,突然斷裂散落,瞬間睜開了那雙與裴銀一模一樣的清冷眸子。
“你說,回來了?”
和尚淡淡開口,聲音聽著滄桑不已。
然而這一回,到裴潯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拉著一頭霧水的唐雅直接離開了祠堂,徒留和尚,和那滿地散落的佛珠。
出了祠堂,唐雅回頭又了一眼,不解地問:“剛才你爹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剛剛進去看他還打招呼,看著也孝順的啊!
“沒必要說。”裴潯沉了沉臉,拉著他往自己以前居住的院子走去。
唐雅更加不解了,但他不愿意說,自有他不愿意說的道理,便也不再問了。
兩人正慢步走著,從遠匆忙跑來個家丁,家丁見到裴潯,急忙稟道:“不好了六公子,霄王府來人將二公子抓走了,老太爺請您趕快到前廳去一趟。”
裴潯微微一驚,卻不慌不忙地問:“霄王府的人為何要緝拿二公子,可落下緝拿罪名了?”
家丁不敢瞞,如實道:“回六公子,來人說是二公子私下販賣了糧,導致如今無余糧安置難民,霄王大怒,特命人前來緝拿!”
“什麼?他竟敢販賣糧?”
糧乃災年時百姓們的應急糧,那狗東西竟敢私賣,簡直是在置百姓命于不顧。
突然,裴潯明白了城門口為何會有裴家子弟了。
想來此刻,霄王是知道了災,卻還不知道城門口被攔在城外的那些難民吧!
許是第一個家丁遲遲沒將人請去,又一個家丁跑了過來,似乎很焦急的樣子,遠遠地見到裴潯便大聲道:“六公子,老太爺請您趕快到前廳去。”
去做什麼?
商量怎麼撇清裴家,還是想法救回裴清之?
裴潯冷笑出聲:“去回稟你們老太爺,本將現在就去霄王府,向霄王殿下要他那好孫兒的監斬之權,定給他將裴清之的全尸帶回來!”
想到城外那些凍死死的百姓,裴潯都恨不得親手宰了裴清之那狗東西。
連糧他都敢私賣,簡直死不足惜!
翌日,裴家二公子因私賣糧一事被揭,直接被下了大獄,霄王甚至審都懶得審,便宣判五日后問斬。
其他替他瞞不報,和沒有及時妥善安置難民,導致無數難民被凍死的員,也都被同罪置,只家眷得已幸免。
而五日后的監斬,還真就是裴潯。
裴老爺子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又厥了過去。
裴清之的一眾妻妾驚聞此噩耗,更是帶著兒,哭天喊地的跪在裴潯住的小院外,求他救救們的夫君。
……
另一邊,阿照同樣在為城外的難民奔波。
短短幾日,留在盛涼的那一半嫁妝,都換米糧和錢財換得差不多了。
雖然有些虧本,但人命面前,還真是不值一提。
月見自回到,便開始為安置難民的事勞心傷神,心中替難民們激,卻也心疼道:“娘娘,難民之事,自有霄王與府的人理,您還懷著孩子,該好好休息才是,別再傷神了。”
阿照了有些酸痛的脖子,輕嘆了口氣。
朝月笑了笑,放下近幾日進出的賬本,輕著肚子道:“若府那些廢管事,何至于短短半月便死了那麼多難民?我若再不跟著摻和一腳,城北的葬崗都快埋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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