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話今日才算懂得了。
“多謝!”
縱然聽到阿照無的話,也只是愣了片刻,還是對著馬車,帶著不知是歉意還是悔意,或是激,磕完了那一頭,才帶著另外四人起離開。
孫氏幾人走遠后,阿照微微掀開車簾一角,只出一個上揚起的角,對著還站在一旁的花大娘道:“勞煩去通告一下城中所有花樓,今后誰膽敢擅自接收買賣裴家眷,便是與霄王府為敵!”
說完,阿照放下簾子,朝慕容燼低聲說了句話后,兩人才駕車離去。
而花大娘聽到霄王府三個字后,呆呆地僵在原地,許久許久,才一陣后怕地拍了拍口。
天了,糊涂啊!
那裴家雖落敗了,但好歹還有幾個貴人尚在啊!人家雖說反目為仇了,但怎麼說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啊。
不提其他,說嫁去北燕那位永樂公主,雖然死了,但人家好歹也是追封了后位的人。這一國皇后的娘家人,可以窮困潦倒,甚至乞討為丐,卻是絕不能為娼為的。
幸虧有這一攔啊,不然若將那幾個裴家眷帶回紅樓,日后可就是滅頂之災啊!
一想到自己差點惹了滅頂之災,花大娘臉一沉,氣呼呼地重新爬回馬車上,大吼道:“掉頭,回裴家將老娘那一百五十兩要回來!”
想到躲過了滅頂之災,還賺了一筆,花大娘臉才緩和了不,高興地打開錢袋,然而當看到里面一枚一枚的銅錢后,臉瞬間得都能擰出水了。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這一袋,若是銀子能有個幾百兩,若是銅錢,估計連二兩都不到。
這麼多,怕是才夠剛剛被打傷的那名手下的湯藥費!
越想越氣,馬車一到柳家小院,花大娘怒氣沖沖地闖進去時,剛好到裴家眾人圍在一起吃燒。
他們見到去而復返,還都驚了一驚。
這一家子,可真夠黑心的,才剛賣了媳婦兒媳,就拿著錢吃香的喝辣的其樂融融改善生活了,哪怕是表面上假裝的傷心淚水都沒有一滴。
花大娘自問自己也算是個狠心腸的的主,但比起眼前這家人,還真是甘拜下風了。
“你們家那幾個人老娘不要了,趕的,把老娘的銀子還回來!”花大娘一掌拍在桌上,的話驚得裴家眾人都停止了作。
大夫人被惡狠狠地氣勢嚇到,瞧了一眼帶來一幫手下,好生好氣地問:“不、不是說,銀貨兩訖之后,已經不能贖回了嗎?”
“你是不能贖回,但老娘能退貨啊!”
退貨,那就要退還銀子啊!
一想到銀子,大夫人眼角瞥了一眼桌上的燒,咽了咽口水。
方才一得了銀子,想著近兩日來吃的清湯寡水的,肚子里一點油腥都沒有,早就饞吃了,便立馬喊人去買了幾只燒回來。
眼下錢是還有,但已經不夠一百五十兩了,這可怎麼辦啊!
“豈有此理,這種生意都是貨已賣出,便沒有再退回來的理兒。再者,你將人都帶出去了那麼許久,別說我們沒瞧見們回來,就是們還清不清白都尚未可知,豈容你說退就退!”說話的人是裴老太爺的幺兒,裴家老三。
此刻,他手里還拿著只,滿是油,明明說著無恥的話,卻還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著就可笑。
而方才被賣的那幾個人中,其中年紀最小的那個,還是他小兒子年前剛娶回來的媳婦。方才大嫂可說了,待晚上裴家人來齊了,就將銀子分了。
此刻若是被退回來,他們父子以后的日子,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一次葷腥,白粥都不夠喝,哪來到力氣讀書考功名重振裴家榮耀?
所以,他聽到孫氏們要被退回來,比大夫人還要激。
然而一聽這話,花大娘更怒了,袖子一擼,直接先呸了一口,指著那裴老三罵道:“枉你裴家也曾滿門書卷,這般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花香香是你能耍潑皮無賴兩句,便能了事的人麼?!”
裴老大被指著鼻子,想手打開,但又不敢,只能臉紅脖子地大吼:“鄙婦人,鄙婦人!!”
“老娘鄙,那也比你這老雜的無恥高尚得多!”
“你、你……”裴老三直接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大夫人見狀,也不敢來的了,只能賠笑道:“花老板,你看,這銀子我們也花了些了,你就算把人退回來,我們也賠不出你銀子來呀!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瞧我家這幾個丫頭哪個順眼,我一并送你了可以嗎?”
這話若是剛過來那會兒,花大娘興許都覺得自己賺了。
但這會兒,想到那馬車里的子的警告,哪還敢稀罕他們家的人啊!冷聲拒道:“不必了,將老娘的銀子還回來就行!”
說完,招來手下便翻找銀子。
大夫人見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頓時慌了:“這,花老板,咱們早先可不是這樣說的。”
“早先老娘也不知道你裴家的人不能買!”花大娘冷斜了一眼,接過手下翻找出來的銀子,點了點,發現一下了五兩多,臉一下子更難看起來。
不過花香香會是甘愿做賠本買賣的人嗎?
當然不可能!
花大娘沉著臉環顧了一圈屋中擺設,見桌椅板凳什麼的都還算不上陳舊,便高聲喊道:“來人,給老娘將這院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搬走。”
想了想,又加了句:“派個人回樓里多點人,順便拉輛驢車來,給老娘將屋頂的瓦片一并揭了搬走。”
正好,紅樓這兩日要翻新后院茅房,揭了回去蓋茅房去。至于那些破桌子椅子,品質好的轉手賣,不好的砍了當柴燒,能省好幾捆柴火錢呢!
然而裴家眾人一聽連瓦都要揭走,都惱怒地站了起來。但花大娘后人高馬大的打手們一個虎瞪,又悄悄地坐了回去。
虎落平被犬欺,說的可不就是他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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