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非一臉正氣。

“不行，萬萬不行，我這人一醉，就把持不住自己，容易干壞事。”

“大人啊。”

夏媽媽笑得前俯后仰，前巍巍：“咱們教坊司就是干壞事的地方。”

謝知非笑：“媽媽快說說，要怎麼個壞法？”

“哎啊……”

夏媽媽嗔的喊了聲，踮起腳尖，在謝知非耳邊一通低語……

男人人頭挨著頭，肩靠著肩，晏三合覺自己的耳朵都瞬間燙起來。

心里不由嘆：這世上，還有謝三爺出手搞不定的子嗎？

說話間，眾人到了二樓一間十分雅致的包房，房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俊的年郎。

年郎皮白皙，五致，形單薄，見有客來，一個端茶，一個遞熱巾，忙開了。

夏媽媽笑道：“兩位大人來得，我就請芳令、芳菲兩位小娘子作陪，如何？”

謝知非乜斜著一雙桃花眼，“我管什麼芳令，芳菲，媽媽不來，這酒本大人是不喝的。”

明明是假話，但夏媽媽聽了心里還就是舒坦。

“謝大人是個痛快人，痛快人就得喝痛快酒，酒水上竹葉青怎麼樣？”

謝知非一聽是竹葉青，又笑了：“媽媽這是在替我省銀子呢？”

夏媽媽這回的繡帕，直接甩謝知非的臉上，“是啊，大人攏不住銀子，媽媽就替大人攏著些。”

說完，一雙妙目淡淡地又掃李不言一眼，掩門而去。

李不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這個夏媽媽頭一眼瞄三合，這一眼瞄，可見是發現了。

李不言在晏三合耳邊低語幾句，晏三合目一抬，問謝知非：“不拆穿嗎？”

謝知非渾不在意道：“誰跟錢過不去。”

晏三合又問：“竹葉青是什麼啞迷？”

“教坊司的酒席按酒水分檔次。”

謝知非一邊任由伙計拭手指，一邊耐心解釋：“這里最低檔的開席酒是黃酒，十兩一桌，竹葉青排三檔，一百兩一桌。”

晏三合：“最高的是什麼？”

“最高的是貢酒，也春酒，五百兩開席。”

謝知非食指挑起小伙計的下，一臉輕佻道：“心肝，本大人說得對不對？”

小伙計紅著一張臉，用比子還輕的聲音回道：“大人說得都對。”

說罷，眼神還帶著鉤子，似嗔似喜地睨了謝知非一眼，然后輕輕垂下了頸脖。

“可惜啊，我和裴大人都不好龍，否則今兒就好好寵你一回。”

謝知非收回手，“朱青？”

朱青從懷里掏出幾兩銀子，一人手里塞一點，“你們下去歇著吧。”

“是！”

兩個年拿著銀子，喜滋滋地去了。

門一關，“侍衛”李不言便來不及的問，“三爺，他們是不是傳說中的小倌人？”

謝知非點頭，“每個房里都會放兩個，看客人好不好那口，好的話，就由他們作陪。”

李不言徹底傻眼了，“想得可太周到了。”

“這就周到了？”

裴笑把扇子搖得嘩嘩響，“這才哪兒到哪兒喲？”

不管哪兒到哪兒，先干正事要，晏三合用手叩叩桌面。

李不言、朱青、黃芪十分迅速地圍坐過去。

“三爺負責夏媽媽，這人四十左右的年紀，多多應該知道一些靜塵的事。”

晏三合：“不言和朱青去外頭轉轉，黃芪留下來。”

黃芪撇撇，給了晏三合一記“憑什麼我留下來”的幽怨神，“我這里探過一回，路最。”

朱青：“晏姑娘，黃芪說得沒錯，我留下來吧。”

“好。”

晏三合看著黃芪：“都小心些。”

“姑娘放心。”

黃芪沖李不言遞眼神，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包房。

晏三合又看向謝知非，問道：“三爺，教坊司子的歸宿，有哪些？”

“一種像靜塵那樣，被贖出去；一種像夏媽媽那樣，年老衰，手底下管著七八個，在教坊司終老，這些都算命好的。”

謝知非：“命不好的人，有染病而死的，有不了折辱，自盡亡的；也有……”

“什麼？”

“被送到軍營中，最后做了軍的。”

做軍，那便是無止無盡的折磨和凌辱，除了一死，便永無出頭之日。

晏三合下心中的難，“這麼說來，的命是好的。”

“相當的好。”

謝知非：“教坊司的贖可不容易，不是花點銀子就能事兒的。”

晏三合：“為什麼這麼說？”

謝知非：“罪臣眷的份很特殊，一個個都在名冊上呢，想贖一要看教坊司放不放人，二要看良人敢不敢要人。”

晏三合：“像那樣的份，家那樣的罪名，教坊司會放人嗎？”

謝知非：“一般不會。”

晏三合想著“李三”那人，一口斷言：“那麼的贖就有問題。”

謝知非看著晏三合清亮的黑眸，聲音不由放得很，“是有問題，咱們好好查查。”

不知道是這人的聲音太，還是房里的脂味太重，晏三合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些。

恰這時，有伙計端著酒水、菜肴進來，晏三合挪開視線去看窗外，心說：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這人心總是跳得很快。

片刻后，夏媽媽去而復返，后還跟著兩個十分年輕貌的子。

其中一個懷里還抱著琵琶，眼含，可見是剛剛接客不久。

抱著琵琶的芳令上前一步，“兩位大人想聽什麼曲？”

“隨便彈。”

謝知非指著邊的位置，“媽媽，過來坐。”

夏媽媽明顯一愣。

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個共：喜新厭舊，嫌老。

別看他們上媽媽媽媽得熱絡，俏生生的小娘子一進門，誰還會多看一眼，都嫌老呢。

“過來坐啊，愣著干什麼？”

夏媽媽角往上一挑，笑得花枝，“真真是我的冤家，一時半刻都等不急，得罰酒一杯。”

裴笑端起酒盅的手，忽的一頓。

他娘的，冤家這詞是用在這里的嗎？這讓我的晏三合，何以堪？

謝知非懶懶把人擁在懷里，“媽媽，你喂我啊！”

晏三合拿著茶盅的手，也一頓。

他娘的，三爺這逢場作戲，有點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