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抓賊時。
就在晏三合在心里喊出那句賊老天的時候,謝府后門的草叢里,小花總管拍死一只在他上吸飽了的秋蚊子,低罵。
“直娘賊的,老子拍死你個作惡的小人。”
經過兩天的暗中布線,謝總管得了一個消息:有人半夜從謝府后門進出。
后門的門房阿五,這老貨是個酒鬼,平常像個人,一沾酒就了鬼,還是個睡死鬼。
人一旦睡死了,還能看什麼門,不就給了別人鉆空子的機會。
謝小花連守兩夜,蚊子是滿載而歸,他卻落了空。
今兒是第三夜。
阿五這老貨喝了幾口貓屎又呼呼大睡了,那呼嚕打得震天響,謝小花心頭那個恨啊,牙都要磨碎了。
忽的,有腳步聲。
來了!
小花總管瞬間像打了一樣,兩只眼睛唰唰放亮。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先四下瞅瞅,然后蹲在門房的窗戶邊聽了片刻,踮起腳尖,跟只貓兒似的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了門栓。
這人正是阿五的婆娘——周大娘。
周大娘裝模作樣的學了幾聲貓,接著又從暗走出來一人。
謝小花定睛一看,腦子里“轟隆”一下炸了。
怎麼會是?
從袖子里出二兩碎銀子,塞到周大娘手里,然后從門里練地鉆了出去。
謝小花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多虧自己多了個心眼,孤一人上陣,多一個人,這事兒都瞞不住。
,正是太太的陪房李正家的。
周大娘等李正家的走出去,又輕輕拴上了門拴,著銀子樂滋滋兒的走了。
謝小花等人走遠,這才從草叢里鉆出來,在原地站了幾息的時間,一咬牙,一跺腳,打開門栓跟出去。
狗日的,花爺爺豁出去了!
花爺爺掄著兩條胖,跟踩了風火似的,沒幾下就看到了李正家的背影。
只見那李正家的鬼鬼祟祟走到巷子口,站定,然后四下看看。
花爺爺嚇得趕躲在一棵大樹后,收腹,收屁,憋住氣。
娘的!
回去一定要吃幾碗飯,這材太影響他發揮了。
李正家的正焦急的等人,花爺爺小碎步往前跑幾步,躲到一顆樹后面,探出腦袋看看;
過一會,又小碎步往前跑幾步,又躲到一棵樹后面……三棵樹一過,花爺爺離李正家的只有短短十幾丈。
就在這時,月影中走過來一個人。
花爺爺趕憋氣把自己一子,然后一點一點探出兩只圓骨碌碌的眼睛。
眼睛一定,落在來人上,謝小花臉上的表仿佛被人劈了一刀。
這人他還認識,喲喂!
是杜府的管事,喲喂!
快讓我聽聽他們在謀劃什麼,喲喂!
我還得往前挪一棵樹,晏神婆啊,你快保佑我不被人發現,否則我要死翹翹的,喲喂!
巷子口,就在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的時候,謝總管踮起腳尖,跟只兔子一樣靈的往前挪了幾步。
李正家的做賊心虛,耳朵豎得也像只兔子似的,“誰?”
“喵……”
一只野貓躥出來,幾個躍便跑不見了。
李正家的拍拍口,長松口氣,“嚇死我了。”
杜府管事笑道:“別怕,這個時辰鬼都回去睡覺了,哪還有人,快和我說說謝府現在如何了?”
“還能如何,鬧著唄!”
李正家把頭湊近了,低聲道:“勞煩您和小姐說……”
小姐?
杜依云?
謝小花渾的汗豎起的同時,心有余悸地想:老子多有先見之明打了,人就他娘是禍水!
……
歸程的馬車很空,車里只坐了三個人。
李不言和黃芪一道陪著桂花去了西郊水月庵。
車里彌漫著一淡淡的尿糞味,小裴爺被熏得頭重腳輕,恨不得親自駕車算了。
一看邊上的晏三合和謝五十坐得紋不,心里罵道:這兩個人!
罵歸罵,屁還是坐得穩穩,并沖神婆出一個堅強的笑,“下面,咱們要怎麼做?”
晏三合抬眼對上裴笑的目:“教坊司以后可以不用去了。”
“為什麼?”
“逝水一心想逃離的地方,不可能是心魔所在,這是其一。”
晏三合淡淡道:“其二,水田和繡花鞋都是唐家的東西,的心魔應該在唐家。”
“當務之急,要先找到兩個人。”
謝知非接話:“一個諸公子,一個唐爺,這兩個是關鍵人。”
晏三合點頭表示贊同,“至于那個李三,可以暫時先放一放,左右他也是別人的棋子。”
小裴爺皺眉:“那……”
謝知非:“那就先找諸公子,這人的姓稀罕,好找。”
“辛苦三爺。”
晏三合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打聽起來小心些,要花多銀子直接和我說,不能讓你又出錢,又出力。”
小裴爺:“嗨,他……”
“我不會和你客氣。”
謝知非回看著,邊出個無奈的笑,“現在不是銀子的問題,現在是唐家問題。”
小裴爺:“唐家……”
晏三合:“我是不怕的,就看三爺和小裴爺怕不怕,如果怕,你們可以……”
小裴爺一聽話音不對,趕表忠心,“我怕什麼,我……”
謝知非:“我會盡量小心,你別瞎擔心。”
被人忽視的小裴爺怒了,“還讓不讓人說話?你一句,我一句,我他娘在你們眼里……不存在?”
晏三合:“……”不存在。
謝知非:“……”不存在。
晏三合頗有幾分心虛地看了眼謝知非,偏過臉對裴笑道:“你另有重任。”
重任?
小裴爺來勁兒了:“快說來聽聽。”
晏三合:“這幾天有空陪我去聽聽戲。”
“嗯?”
還有這樣的好事?
“唐之未在閨中聽戲,我對戲一竅不通,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晏三合一挑眉,“小裴爺可否賞臉?”
小裴爺也不知道是腦子了,還是了剛剛話不進去的刺激,賤賤地問道:“這種好事,你怎麼不找謝五十?”
他?
晏三合目閃了閃。
我得避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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