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華好尖一聲，激靈靈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外面已經天亮了，可室還是灰沉沉的，如同現在的腦袋，一跳一跳的疼。

“姑娘怎麼啦？”碧瑤聽到響，掀開層層疊疊的帳幔，探頭一看，嚇了一跳。

“姑娘沒睡好？好重的黑眼圈！”

“是嗎？做了一夜七八糟的夢，頭都疼死了。”華好著太，眉尖擰得的，看起來真的難得。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到什麼驚嚇了？”

碧把幔簾撈起掛在床架兩旁的玉鉤上，手給輕輕的按著。聽如此一說，不由隨口說道。可是當說到到什麼驚嚇的時候，就想起了昨晚們主仆在客院看到的，那可不就是驚嚇嗎？

華好沒想到這，閉著眼，由著碧給按頭部減輕脹痛，只淡淡的嗯了聲。

“姑娘都做了些什麼夢？”碧瑤好奇的輕聲問道。

華好睜眼看了一眼，想了想搖搖頭，“不記得了，反正七八糟的，一會兒這里，一會兒又是那里的，搞得我頭疼。”

“那姑娘要不要再歇會兒？”

“不了，也睡不著，等下歇午覺就行了。什麼時辰了，怎麼外面天都還不怎麼亮？”

“已經辰時了，昨晚下雨，所以天看起來霧蒙蒙的不亮。”

“怪不得呢！”華好嘟噥一聲。

“姑娘！”碧氣哼哼的走了進來，頭發有些的著鬢角，看來是剛才外面回來。

“怎麼啦？誰給我們碧姑娘氣了，告訴姑娘我，我去替你出氣去。”華好笑著打趣。

“姑娘----”碧看著，眼眶突然紅了。

“怎麼啦？真有人給你氣了？”華好看這樣，唬了一跳。碧瑤也詫異的了過來。

碧看看，又看看滿眼疑的碧瑤，咬咬，還是把知道事都說了出來。

“奴婢剛去廚房上要熱水，卻聽到了好些關于姑娘的流言。”

“我的流言？”華好詫異的揚揚眉，“我一個客人，能有什麼流言？”

“怎麼沒有？說的可難聽了，奴婢當時都氣死了，想沖出去找們理論，但想著這不是我們伯府，就先回來了。”

“那你說說，那些人都說了我什麼？”華好自認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好讓人詬病的，所以并不怎麼在意。

“就，就說姑娘是個病秧子，還說姑娘是個燈籠人，中看不中用，沒有哪家的當家夫人會愿意姑娘這樣的兒媳婦，要是以后抱不上嫡子該怎麼辦，這不是明著咒姑娘的嗎？要不是想著我們是客人份，奴婢都想直接撕了那些長舌婦的先。”

碧瑤的臉也沉了下來，華好起先不在意，聽到最后臉也不太好看了。

“知道都是些什麼人說嗎？”碧瑤問。

“大廚房那邊的人都在說，我看這流言已經在府里傳遍了，好多人都在竊竊私語，看到我時又停不說了。”

“看來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碧瑤看了眼華好說道。

華好也點點頭，“梳洗吧，我們去祖母那里。”華好下床趿鞋。

兩人想到老夫人，心里安了些，忙服侍華好梳洗。

要是京城，三四月份下雨時還有些冷意，不過在江南就沒有那覺了。

華好沒穿碧瑤翻出的薄披風，只趿了木屐，撐了人圖油紙傘，帶著碧冒著淅瀝瀝的小雨往正房去。

蘇府的院里路面都是用大塊的青石板鋪的，即使在下雨天，只要不走那草木蔥郁的彎曲小道，擺都不會被泥濘沾半分。

“五姑娘來了，姑太太在里屋陪著老夫人說話呢？”紫琪看到華好主仆，遠遠就迎了上來，接過碧說著的傘柄，親自給華好撐傘。可華好本就是個敏的人，自然不會錯了紫琪眼里的憐憫。

“姑母來了？今天怎麼這樣早？來了多久了？”華好挑挑眉，對于華琳的到來沒有太過驚訝。

“剛來不久，在里屋跟老夫人說話呢，奴婢們都被趕了出來！”紫琪如同說笑般說了這麼一句。

華好秒懂，笑著點點頭，“那我就不先去打擾，在側廳等等吧！”

“好啊，奴婢最近的花樣子都用完了，姑娘要是得空，奴婢厚著臉皮討要一張？”紫琪的笑容大了幾分。

“這有什麼的，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華好提了提及地擺，笑著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姑娘先進去坐坐，待奴婢去準備筆墨。”

“紫琪姐姐你自去吧，老夫人這里我們都悉，姑娘有我照顧就好了。”碧笑著道。

“那好，勞累妹妹會兒，奴婢馬上回來。”紫琪說著匆匆走了。

華好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笑笑，扶著碧的手進了隔壁的偏廳。

等華好給紫琪畫了好幾張花樣子后，才有小丫鬟進來稟道老夫人讓姑娘過去。

華好進了老夫人暖閣時，看到華琳還在，略微愣了愣，馬上回神笑著給兩人福請安！

“好兒來了，快過來坐！”華琳拉著華好的手，笑容滿面的道。

華好笑著喚了聲姑母，順從的挨著華琳坐了。

“你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老夫人問，雖然老夫人面上平靜，但華好還是到了心里的不快，就不知這不快是從何而來了。

“沒什麼事，過來給祖母請個安，沒想到遇到了姑母，好幾天沒見到表姐了，還好嗎？”華好笑著回老夫人的話，又側頭笑問華琳。

“勞你惦記，你表姐這幾天有些子不適，整天窩在屋里不太出門。”

“表姐子不適？那嚴不嚴重？”華好有些詫異。

“不嚴重，孩子家每個月都有幾天不適的，你不也是？”華琳笑著給抿了抿鬢發，還調侃了一句。

華好懂了，但被華琳調侃，得喚了聲姑母。

“好了，你就別打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面皮兒薄。”老夫人笑著給華好幫腔。

“是是是，我不說了，就知道母親有了孫就不要兒了，我這心都傷了。”華琳故作酸楚樣，把老夫人和華好都逗笑了。

“好了好了，這麼大年紀了還像個潑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這里就不用你陪了。”笑了一陣，老夫人才揮手道。

華琳也沒推辭，站起道：“那好吧，有好兒陪母親解悶我不擔心。”又了華好的頭道：“外面七八糟的事別在意，姑母會給你一個代的，也別多想，知道嗎？”

看來這麼早過來是因為這事，華好笑著點點頭，目送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呼啦啦走了。

華老夫人沒多說什麼，招手讓華好近前，有些愧疚有些憐惜的了的頭，嘆了口氣，兩人往飯廳走去。

***

華琳回了蕪蘅院，懶懶的靠坐在靠背椅上。瑪瑙快速的上了熱茶，有小丫鬟拿著小玉捶就要上去給輕輕敲，華琳擺擺手，小丫鬟知機的悄悄退了出去。

“你去喚周大家的進來。”華琳半闔著眼對瑪瑙道。

瑪瑙輕輕應了聲，退了出去，須臾，周大家的就掀簾走了進來，看到華琳在假寐，腳步特意放輕了許多。

“來了，坐吧。”

華琳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指了指腳步的一個小杌子。周大家的謝過，才虛虛的坐了下來，靜待華琳問話。

“你去查下底下的流言是從哪里傳出的，是何人所為。”華琳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向周大家的方向推了推。

周大家的寵若驚，忙雙手接過，道了謝，才道：“奴婢已經查清了，現在流言有兩個，一是大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消息，一個就是關于表姑娘的。”

周大家的頓了頓，接著道：“大老夫人大壽的消息是從五夫人那里傳出的，昨天五夫人就去過那邊。表姑娘的消息是從青云院傳出的，本來面積不廣，不過林嫂子在后面做了些手腳。”

周大家的說著悄悄覷了眼華琳，見并無異，知道這事夫人應該早就知道了，只不過等著來說而已。想到這里，周大家的神一凜，更恭敬了些。

華琳保養得宜的白皙纖長手指悄悄敲擊著椅子扶手，這事確實知道，在昨晚剛傳出流言的時候就知道了，要知道，掌握著二房大權，什麼事能逃得過的眼睛？不過有自己的考量，就放任流言傳了出去。

不過倒沒有想到源頭是青云院，青云院里的人，能讓邊的林金水家的出手相助的，除了鈺哥兒邊的心悠不作他人想。

看來有些人的心大了，也野了，華琳眼里閃過一厲芒。

“我記得鈺哥兒邊的子衿心悠也滿十八了吧？”華琳淡聲問。

“子衿和心悠同歲，去年就滿十八的了。”周大家的輕聲回道。

華琳淡淡嗯了一聲，片刻又道：“丫頭們大了，都到配人的年紀，你通知下去，滿十八的丫鬟都要出去配人，無論誰邊的都一樣，要是自家有合適的，來我這里說一聲，我不會吝嗇一副妝奩，要是一時半會兒沒有合適的，你也長長眼，幫著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