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什麼？”韓玥裝傻。

韓欽林輕哼一聲:“你爹我是老了，但沒糊涂！別告訴我，到現在你還沒看出晉王的心思。”

韓玥無奈:“爹！此行是為辦差，和王爺的心思有何關系？”

“爹只問你，你對晉王到底有意無意？”韓欽林牢牢看著韓玥的眼睛，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韓玥只得如實道:“兒對晉王只有敬重，并無男之。”

“當真如此？”

“當真！”韓玥也奇怪地看著韓欽林，“爹怎麼突然這樣問？”

韓欽林笑笑:“沒什麼，爹是在想，你若無意，那就尋個機會與晉王說清楚，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爹原來在盛京城里的房子還在，到時你們兄妹收拾一下住在家里方便一些。”

韓玥提議:“要不你跟我們回去看看吧。”

“爹老了，經不起長途跋涉……”韓欽林拍拍韓玥的肩，“沖兒雖然行事魯莽沖，但從小到大護你如珍寶，有他陪你去，爹放心。”

看著韓欽林蒼老的容，韓玥鼻頭不由一酸。

不知為何，許是因聽了云衍父子的事，今天格外想念現世的父母。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一輩子很長，有些事有些話，有的是機會說。

然而，經歷一世，才知，每個人的一輩子都是不同的。

韓玥不知可以對老人承諾什麼，只是道:“爹放心，我們一定平安歸來。”

韓欽林長久地著韓玥，言又止，終只是道:“爹在家等你們回家。”

韓玥總覺得他有話沒說，但又不便追問，只道是老人憂思而已。

三日后，韓沖從軍營回來。

除了元福，元忠與冷楓外，云衍只帶了幾名親兵，加上韓玥，十來個人隨寧宣的隊伍一起出發。

最開心的人，莫過于寧羽。

原本已心灰意冷，知道這次回去，婚姻大事恐怕再由不得了。

但云衍若一起回盛京，說不定還有鋒回路轉的機會，畢竟父親想拉攏晉王的心思，一直未變過。

此行，護駕的責任在于寧宣，云衍樂得清閑，馬也懶得騎了，直接坐進為元福與韓玥備的馬車里。

寧羽對此表示非常不解，晉王乃西北軍主帥出，說得夸張點，在馬背上度過的時間比在床上都多。

他會喜歡坐那晃晃悠悠的馬車？

也棄了馬，厚著臉皮在馬車里。

看到韓玥也坐里面時，寧羽難掩驚訝:“你怎麼也坐這兒？”

韓玥還未解釋，只得云衍淡道:“不會騎馬，寧小姐嫌的話，本王可單獨為你備一輛馬車。”

“不用不用，人多熱鬧。”寧羽坐到韓玥對面，目不由打量。

聽哥哥說，晉王對這個阿牛的格外看重。

瞧著，此人其貌不揚，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嘛。

車行半日，結果如寧羽預料一般，云衍黑臉，元福淡漠，寧羽百般無聊，只得不停找韓玥說話。

“聽說你是仵作？”

“是的。”韓玥其實不擅長和人打道，但人家可是寧相之，容不得無理。

“仵作都干些什麼？”

韓玥簡單解釋:“主要負責驗傷，主要還是驗非正常死亡的尸。”

寧羽瞪大眼睛:“你不怕嗎？”

韓玥奇怪:“怕什麼？”

寧羽故意做了個鬼臉，朝張牙舞爪:“當然是鬼啊！”

韓玥一本正經:“這世上沒有鬼，即便有也不可怕。”

“為什麼？”

“據經驗，造非正常死亡的原因，九是人為所致。”韓玥眸清，“從前我有一個師父，最說的話就是，我們怕鬼，鬼卻從未傷人半分。我們不怕人，人卻常常令我們遍鱗傷。”

寧羽若有所思:“你想說，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人。”

韓玥糾正:“不，是人心。”

寧羽雙手托腮，翹著，看了韓玥好一會兒，笑說:“阿牛，你真有意思！”

韓玥:“謝謝寧小姐。”

“我寧羽。”

寧羽瞄一眼云衍，“難怪衍哥哥會喜歡你。”

“咳……”

韓玥冷不丁地被嗆了一下，寧羽忙說:“我指的不是那種喜歡，你激什麼！”

“我知道。”韓玥不驚，開轎簾看著外面。

云衍在看公文，角幾不可察地揚了揚。

心道，還以為有多淡定，也不過如此。

見狀，元福也不由掩輕笑。

寧羽眨眨眼，“元公公你笑什麼？”

“沒什麼，老奴就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而已。”元福指指云衍，“王爺看公文時，不喜太吵。”

元福又建議:“這襄州境，沿途的風景都還不錯，寧小姐還是騎馬比較敞亮自在一些。”

“我才不呢！”

生怕被云衍趕下去，寧羽索到韓玥邊，一起看向外面。

畢竟‘男有別’，加上大小姐上太香，韓玥微微側，盡可能地與保持距離。

寧羽擰眉:“你也不喜歡我？”

“小的不敢。”韓玥忙低頭。

寧羽笑笑:“沒什麼，先生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晉王不喜歡我，他邊的人不喜歡我，很正常。”

“但我喜歡他！”子垂眸低笑，臉頰似染桃紅。

韓玥不由側目看，老實講，這大小姐雖不至于傾國傾城，但絕對是個標準的人胚子。

關鍵是，格討喜，不像那些富家千金，個個端著，說話聽著都累人。

云衍不喜歡，應該只是因姓寧吧。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寧羽手拐韓玥。

韓玥不由回頭看云衍一眼，后者不聲。

“小的不敢妄言。”韓玥如實說。

寧羽白一眼，“晉王重你，難免會對你親厚幾分，他就沒談過對未來的期許什麼的？”

韓玥有些恍然，“還真沒有。”

寧羽點點頭，“也是，他心里只有家國天下。”

韓玥好奇，“敢問姑娘，你喜歡他什麼？”

“不知道。”寧羽托著腮幫子，頗有些無奈地說:“從小我就喜歡他，哥哥說，我眼睛里只看得見他。”

說這些的時候，眼睛里始終閃著亮晶晶的芒，那份真實騙不了人。

韓玥有些容，云衍是個對自己過于苛刻的人，其實適合找個像寧羽這樣視他為信仰的人過日子。

就在這時，元忠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