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卷宗所記，七尸都是在同一天發現，但是不是同一天死亡不得而知。

按尸的腐爛程度，在這樣的氣溫下，起碼也得半個月以上才能達到。

除非，尸損傷嚴重。

“將尸挪出來。”

棺木攔住視線，看不太真實，韓玥一邊加強防護，皺眉說道。

蔣域與劉奎對視一眼，臉有些難看。

但總不至于讓晉王手吧，二人咬一咬牙，在韓玥的示意下，做一些基礎防護后，強憋著一口氣將尸搬出。

有幾條蛆蟲正好落在劉奎手上，驚得他接連甩手，不由暗暗咬牙，總覺得晉王妃是在故意整他們。

下一瞬，只見韓玥彎下細的腰，湊近尸。

那些尸蟲就在手邊爬，而渾然無知，用工小心撥尸上的爛，甚至還挑起一塊皮遞近鼻端。

“嘔……”一酸水陡然冒出，劉奎倔強地咽了下去。

蔣域此時似乎也有些難以旁觀下去，往邊上挪了幾步，目投向別。

只有云衍，那樣平靜，目溫赤誠。

仿佛韓玥撥弄的不是腐爛的尸，而是什麼價值連城的藝品。

這一看，就是近半個時辰。

韓玥再直起腰來時，額上已浮起輕薄的汗水。

云衍掏出汗巾替拭，目著尸，“這尸有些不太對勁兒，看著不像是自然腐爛。”

“死者生前被油煎過。”韓玥簡單陳述，“但煎的不是很，起碼還沒人就死了。”

劉奎又狠狠咽了口酸水。

蔣域也有些反應了，他強自忍下，腦子飛速轉，暗不好。

果然，云衍愣了愣，翻開卷宗，劍眉很快蹙高。

“尸是在排水發現，那里堆積了許多油污，故而……故而……”

馮欽剛吐過，本就虛弱的有些站不穩，再一張，子輕晃，眼看著就要倒。

林崇先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快速的道:“故而以為是油污臟水泡爛所致。”

“同樣一塊，水泡和油炸天差地別！”

云衍急極，揪住二人領，猛地拖拽至尸前。

“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

兩人那敢看，馮欽徹底暈死過去。

林崇先臉慘白，也沒好到那里去。

“王爺……”

韓玥忍不住開口:“驗尸并非他們本職，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死亡，你講些道理。”

是，作為基層刑曹人員，他們起碼要有最基本的辨別判斷能力。

但還是得分況，刀殺砍殺毒殺還好，像這種過于刺激的死亡畫面，又有幾人能承？

敢說，就是仵作也沒敢仔細看。

“滾出去吧！”云衍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但凡一個環節或某個人能認真仔細負責一點，這個案子也不至于鬧到失控的地步。

他心的人也不至于這般勞苦。

枉死的人也就能早些土為安。

他終于又一次深刻地明白韓玥起初所說的那些話——獄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初莫重于檢驗。

檢驗在整個案件中，如同房屋基，基若是錯了，房屋如何立穩？

馮欽被抬了出去，林崇先連滾帶爬出的門外，卻也不敢走遠。

蔣域和劉奎此時大氣不敢出，瞪圓了眼睛去看那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