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荊湖南道，就是現代的湖南湖北一帶，而潭州與如今的長沙位置相當。

荊湖南道一帶水路極多，反而不易騎馬行軍，只能在潭州一帶休整一番。

“玄羽軍中，通水的人多麼？”

沈突然問道。

顧宇極皺眉想了想，搖搖頭:“玄羽軍多在京北一帶練，當時招募的也大多都是這一帶的武夫和有志之士。”

“那可就麻煩了！”

沈凝眉。

荊湖南道多水道，若是那些匪都是本地人，怕也大多水好。

一旦平時，稍有不注意，人水而逃，豈不糟糕？

特別是匪首領，逃一人，再重新集結游說無知百姓，只怕又揭竿而起，死而不僵。

“要不這樣，我重新篩選一批水好的跟你過去吧！”

顧宇極也意識到，之前對于并州一帶的地形，有些考慮不周。

雖然玄羽軍練得強于其他隊伍，可是打仗素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而天時與地利，都排在人和之前，可見其中變數之大。

“來不及了，今日大哥就要去軍營報道，我明早也要準備開拔。”

“再說，你若這個時候作過大，難免引起別人關注，咱們行的計劃恐怕就會暴。”

“算了，我還是自己想法子吧！”

沈丟下一句，又仔細查看起地圖來。

“我預備帶軍自北向南，過穎昌，江陵，轉岳州向西。”

“等到了潭州，先著人探查并州一帶況，順道悉水，再做打算。”

聽到的安排，顧宇極點點頭

“你拿主意就好！”

“這一次，我只派兩個手腳麻利的副手給你，你看需不需帶個丫鬟？”

沈側頭撇他一眼，視線重新回到地圖上。

“我又不是去游歷的，帶什麼丫鬟？”

“再說了，我若一副生慣養的模樣，你當那些將士還會真心聽我指揮？”

顧宇極一愣，眼里滿是心疼道。

“是我想岔了，只是如此，你豈不辛苦？”

“打仗哪有不苦的！”

沈搖搖頭不以為意。

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隊伍里你給我挑兩個悉水的，方便急用。”

“另外，既然是急行軍，馬匹也要一人兩匹。”

“其余糧草輜重都要消減，我路上會想辦法征些，免得補給線太長，拖了行軍的速度。”

“另外，準備一批鏢師或江湖人的服飾。”

顧宇極一愣。

“這是何故?”

“進城鎮，掩人耳目罷了。”

“方便探查報，也好藏匿行蹤。”

“既然要行，減暴的風險才是要。”

顧宇極贊嘆道:“還是你思慮周全一些。”

“我卻是還沒想到這一點。”

沈笑笑，不置可否，只是已經做慣了而已。

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兒，敲定了許多細節。

沈也不耽擱，討了虎符匆匆離開。

三更之時，就悄然離開公主府。

早已打點好的城衛，見了的腰牌，放行。

一人一馬，在寒冬漆黑得見不到一亮的夜中，離開京都。

而天剛亮時，一輛寬大的馬車，拉著兩車箱籠，掛著沈字的燈籠，自公主府出發。

不人都瞧見了，這才知曉，未來的恭王妃，沈家的大小姐，要出城去恭王的溫泉莊子上避寒。

就在假扮沈，端坐在馬車里的青霓，忐忑不安地離開京都時，真正的沈已經到了遠在二十里外的一蔽營地之中。

此營扎在叢林之中，兩面都是山丘，恰好去了這一片。

沈還沒靠近，就察覺到了山丘之上有人影晃。

定睛一瞧，卻是有斥候搭弓警惕。

沈放慢馬速，對方才沒再作。

不一會兒，來到營地門口，一隊巡邏將士刀合圍，面冷肅。

沈也不廢話，翻下馬，將腰牌拿出。

“王爺命我來尋姚將軍。”

其中好似伍長的男子上前兩步，接過腰牌細細查看，隨即又還給沈。

“放行！”

他大喊一聲，自有將士將厚重的木柵欄拉開。

沈沖他點點頭，牽著馬朝著營地深而去。

通常，一軍統率的營帳，安排在營地的居中靠后，營帳也會大一些。

沈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不過這一路而來，引得不將士停下手中的活計，一個個跟著圍了過來。

并未刻意喬裝，也沒打算掩藏自己的別，來個男扮裝。

實在是沒有必要！

雖然軍隊這種地方，對別有一定的歧視。

但沈相信，以自己的實力，很快就能消除將士們的這種想法。

不過眼下，只能無視這種直勾勾赤的目了。

畢竟，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子，出現在軍營中本就奇怪，更別提的容貌還不俗。

不等走到主營帳，后側已經是圍滿了大漢。

有的呵呵傻笑，有的眼神灼灼，有的悄悄議論，有的還哄鬧大笑。

這一番熱鬧，自然是引來了更多的關注。

姚將軍本在主帳中悶悶不樂，忽然聽到四周嘈雜，火氣就上來了。

他把矮幾一捶，瞪著牛眼怒道。

“誰在帳外喧嘩，是不是想吃俺幾！”

說罷，他豁然起，三兩步到帳門口，掀了簾子就要罵人。

“那個兔崽......子......”

可這話還沒說出來，迎面卻是瞧見了一個天仙似的小娘子。

頓時眼珠子瞪得溜圓，張著沒了聲。

沈上下掃了他一眼，見他著鎖甲，又從主帳而出，面容也與顧宇極給看的畫像相似，當下了然，抱拳道，

“姚將軍！”

“啊？”

姚將軍本名姚二狗，出普通的農戶，是家中長子，后頭還有一眾弟弟妹妹天天張著要吃。

他家就兩畝薄田，哪里養得起這麼多口？

本來要將妹妹們賣了，姚二狗不舍得，自個兒到碼頭找活，卻惹了當地的地。

地尋仇，害死了他爹爹，他一氣之下將那地打死。

犯事之后了逃犯，輾轉做了山匪。

顧宇極剿匪的時候抓了他，招安之后見他有幾分腦子和，便編到了玄羽軍。

之后憑著一子莽勁和狠勁，從一個伍長，漸漸做到了千夫長。

后來他還向顧宇極討了個新名字，姚榮貴。

“姚將軍，我是王爺派來的，有些話還請帳再敘。”

“王......王爺.......啊？噢噢噢~~~”

姚榮貴半天才回過神來，見沈徑直往帳中走，下意識地側讓開門來。

等到他撓著腦袋，跟著鉆進帳中，被隔絕在外面的將士們越發喧鬧起來。

“哎喲喂，這是哪兒來說小娘子，怎的這麼標致！”

“可不是麼！那細皮的，跟白花花的豆腐腦似的。”

“嘿嘿嘿，黑子你口水快收收，都快把營帳淹了。”

“哈哈哈~~~”

......

一時間，整個營地都是關于沈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