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剛查到點眉目，說要從程家手，程家就被滅門了？”

蘇修墨本來在家數銀子，數的好好的，發現自從百寶齋開張以來，他利用顧昭雪賺了不，正得意的時候，卻不防顧昭雪直接衝回來，說了這麽個讓人震撼的消息。

“柳大哥親口說的。”顧昭雪也覺得難以置信，“他還說是幾年難得一遇的大命案。”

“天子腳下，除非是皇命抄家滅族，否則很難遇到這樣的滅門案。”陸沉淵說道，“既然是柳青楊所言，必不會有假。”

“可好端端的，程家怎麽會被滅門呢？”顧昭雪不解，“要知道，那可是一個國公府，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

“老七，我問你，你這一趟去查檔，有沒有被人盯上？”陸沉淵想了想，然後問道。

“怎麽可能被人盯上？”蘇修墨的能力被質疑，差點炸，跳起來就嚷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是隨隨便便能進去的嗎？”

陸沉淵微微思忖片刻，便有了想法：

“既然你沒有被人盯上，查檔的時候也隻有你一個人在，提及飛羽衛和程家的關係，也隻有我們三個人在場，那就說明我們要從程家查飛羽衛的事，並沒有泄。”

“所以程家並不是因為我們才滅門的，而是另有原因。”顧昭雪當即明白他的意思，“雖不至於牽連到我們，但程家滅門，也就意味著我們查飛羽衛的難度加大。”

“我們現在著急也沒用。”陸沉淵說道，“既然柳青楊說了會請你幫忙，說不定這也是個機會。若是能弄清楚程家滅門的原因，順藤瓜，興許能帶出不事。”

顧昭雪想了想，現在也隻有這樣了，柳青楊不開口，也不可能貿然主找上門去。

最近已經太過引人注目，因為三皇子妃的關係，單單讓蘇修墨查份的人，便已經有七八個了，所以不能讓自己風頭太過。

盡管選擇以靜製，但程家畢竟是他們目前掌握的最直接的線索，所以陸沉淵讓齊軒帶著幾個暗衛，流去程家附近蹲點，有任何風吹草，都要及時來報。

用了晚膳，天已經全黑了，就在眾人準備洗漱休息的時候，卻聽到外麵的大門被人敲響。

敲門聲很急促，顯示了來者的心。

“二哥，這麽晚了，誰啊？”蘇修墨看了陸沉淵一眼，問著。

他們這地方，平時不會有人來的，畢竟他們作為外地人，在京城沒什麽親戚朋友；隔壁鄰居似乎也知道他們不太好惹，故而也不會無端端過來敲門。

“我去看看吧。”顧昭雪說著，就要去開門。

畢竟是這棟宅子裏最常外出的人，大家也都默認了是主人，所以去開門再合適不過。

音若陪著，走到大門口，開了門，發現外麵站著的人竟然是柳青楊。

“昭雪妹妹，江湖救急。”柳青楊見到人，迅速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程家三公子還剩一口氣，但他現在昏迷了。他可能是唯一看見過兇手的證人，我不能讓他出事。但好幾個大夫已經治了他好一會兒了，都沒辦法，我知道你醫高明，不知道能不能救他？”

顧昭雪本來就想伺機接近程家，就等著柳青楊來請，自然不會拒絕；就算不是程家，放到任何一個命懸一線的人上，為醫者的原則和底線，也不會讓坐視不理。

“我進去拿個醫藥箱，現在就跟你走。”顧昭雪說道。

“姑娘，我去給你拿，你跟柳大人先去，我隨後把藥箱給你送過來。”音若說著。

顧昭雪想想，這樣能節省不時間，便同意了。

柳青楊是騎馬來的，此時也顧不得男之別了，顧昭雪不會騎馬，於是柳青楊騎馬帶著，一路疾馳到大理寺。

四五個大夫圍在程三公子的床前，一個個眉頭蹙，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讓讓。”柳青楊說著，讓其他人散開，把空間留給顧昭雪。

顧昭雪看到程三公子趴著，上半沒穿服，背後的傷口清晰可見，像是被尖銳的利直直的刺中，十分深，流不止。

“是昭雪大夫？”有人聽說過濟民堂昭雪大夫的名字，看到便上前打招呼，“程三公子傷口太深了，你來之前我們就已經想辦法給他止，但怎麽也止不住。服外敷的藥都用過了，還是半點起都沒有。”

顧昭雪點了點頭，然後給程三公子把脈，發現這些大夫的理過程都是對的，如果不是他們幾個人堅持這麽久，程三公子未必能保得住命。

現在唯一的難題是，他的傷口太深，止不住。

顧昭雪初步判斷，應該是傷到了脈，流不止，如果想要止，得把管和傷口合起來才行。

“柳大哥，音若來了沒有？”顧昭雪心中有了主意，便立即問著。

“來了來了！”音若正好聽到這話，抱著藥箱跑進來。

“正好，幫我準備麻沸散、人參片、止散和針線。”顧昭雪當即吩咐。

音若很快就把顧昭雪需要的東西準備齊全了，一樣一樣地擺好，然後將手套遞給，盡職盡責地當好一個手助理。

顧昭雪先是將麻沸散給程三公子灌下去，然後將人參片給他含在裏吊命，繼而拿出隨攜帶的解剖手刀，做好準備。

在這個過程中，音若已經穿好了針線，針就是普通的繡花針，線是羊腸線，手合專用的，是顧昭雪專門從羊小腸上弄下來製的，這東西一直準備的有，但就是很用。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卻用上了。

等麻沸散起了效果，顧昭雪便再也猶豫，和驗一樣幹淨利落地手起刀落，一刀將那傷口劃開，從裏麵找出大管，手腳麻利地將管合。

合了管之後，再次將外麵的傷口合，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分鍾，可見其手法嫻。

最終，在程三公子的傷口上打了一個漂亮的手結，然後指揮音若給程三公子拭跡，敷上止散。

這手合的技，顧昭雪練了快十年，為法醫的那段日子，每次解剖完，為了還給家屬一個完整的，都要把解剖的原封不地放回去，然後把合。

久而久之，的速度、準確度就這樣練了。

來到宸國之後，這種技手段隻用在解剖上，還從沒給活人用過，程三公子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