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氣氛有些詭異,顧昭雪安靜的站在陸沉淵的邊,沒有說話。
事實上,這裏也沒有說話的餘地,素來是個聰明細心的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陸沉淵的這些兄弟姐妹,似乎並不歡迎的到來?
良久之後,廳中為首的男子率先開口:
“行了,我相信二弟的眼和選擇,既然他把昭雪姑娘帶到這裏,說明昭雪姑娘一定有的過人之。”
此話一出,大家臉上的神便好看了許多——的確,大家可以不相信顧昭雪,但不會不信任陸沉淵。
能得到陸沉淵承認,並且帶到這裏來的姑娘,一定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此時,方才說話的人走到顧昭雪麵前,朝著拱了拱手,說道:“在下蔣懷民。”
“他是我大師兄,不過我們自小一起在天機山上長大,我一直稱呼他為大哥。”陸沉淵接著解釋道,“他跟隨師傅學習排兵布陣之,如今是宸國的定北大將軍。之前一直在北境,和北狄打仗,最近才回到京城。”
顧昭雪衝著蔣懷民福了福,對這個心的大哥略微激,因為他是第一個向釋放出善意的人:“見過大哥。”
“我在師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這個你應該也清楚。”陸沉淵說著,繼而指著旁邊的白公子介紹,“他是三弟肖遠臻,跟隨師傅學習經論策略之。”
“翰林編修肖大人?”顧昭雪反問。
“二嫂知道我?”肖遠臻聽到顧昭雪說出他的職,有些好奇。
事實上他是見過顧昭雪的,就是當日在定遠侯府門口,顧昭雪被拉上囚車的時候,遠遠地見過一麵,可顧昭雪卻從未見過他。
“前些日子有個案子,昭雪曾參與其中,有幸聽過肖大人的名字。”顧昭雪解釋。
肖遠臻了然的點點頭,前段時間的案子,必定是程國公府一案了,之前柳青楊也曾跟他問過詩社的況。
隻是他沒想到這位二嫂,竟能得到柳青楊的青睞,甚至邀請一起破案,這說明的確有幾分過人的本事。
陸沉淵把目投向廳中的那位子,那子不等陸沉淵開口,便主自我介紹:
“我凝煙,人稱四娘,跟隨師傅學習易容之,你臉上的人皮麵,就出自我手。”
“香樓大名鼎鼎的四娘,久仰大名。”顧昭雪微微福點頭,算是打招呼。
“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清楚嘛!”凝煙臉上帶著審視的表,冷笑著。
“我來京城的時日也不短了,四娘才貌雙絕,名京華,我自然是聽說過的。”顧昭雪並沒有因為凝煙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從容不迫。
凝煙冷哼一聲,轉走到座位上坐下,也不再說話。
“終於到我了!”四娘旁邊的男子起,笑道,“在下君無憂,天機門下排行第五,擅長經商買賣。”
“皇商君家,無憂爺,大名如雷貫耳。”顧昭雪同樣見禮。
“其他人都有大名在外,唯獨我籍籍無名。”旁邊又一個男子開口,“在下常彥,天機門下六弟子,主攻岐黃之,如今在太醫署任職。”
“見過六爺。”顧昭雪福。
“老六,昭雪的祖父也曾在太醫署任職,本人醫也非常高明。我知道你向來醫癡,若是有空,或許你可以與昭雪互相切磋,我敢保證你大有進益。”陸沉淵說道。
“不知道昭雪姑娘的祖父是……”常彥好奇。
“我祖父是前任太醫署丞顧長風,家父顧瑾辰。”顧昭雪回答著。
“你是醫香傳世的顧家後人!”常彥激了,“昭雪姑娘,算起來,顧家與我們常家算是老。我父親曾在顧老前輩門下學醫,這麽算起來,咱們倒也算是師兄妹了。”
“常彥的父母也到十五年前那件事的牽連,好在他自不在京城,才躲過一劫。”陸沉淵解釋著。
當時顧家滿門被抄展,常彥的父親作為顧長風的弟子,自然也沒逃過去,這麽說起來,和常彥都算是與十五年前的案子有關係的人。
“二嫂,我的名字就不用多說了吧?”蘇修墨看著前麵的師兄師姐都介紹完了,這才開口,“我在天機門排行第七,學習機括之,這世界上的機關暗,就沒有我解不開的!我明麵上的份,是蘇國公府的小公子,百寶齋的當鋪掌櫃,實際上掌管天機門報係統。”
蘇修墨一邊介紹著自己,末了之後還說道:
“對了二嫂,以後你若是懷疑二哥在外麵有別的人,大可來找我幫你查。我手下報係統無孔不,保證給你查到,還不收你錢!”
“蘇修墨,你皮了是吧?”陸沉淵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嚇得蘇修墨趕住了。
這也就是當著所有是兄弟姐妹的麵,他才敢調侃二哥,因為他知道,其他哥哥姐姐會護著他。若是隻有二哥一人,他才不敢這麽說呢!
顧昭雪見狀,不由自主的笑了,看的出來,陸沉淵和這些師兄弟的都非常好,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開玩笑。
然而笑過之後,轉頭看向陸沉淵,問道:“那你呢?”
其他的師兄弟,都已經了解了,可唯獨不了解他,他的名字,他的份。
陸沉淵定定的看著顧昭雪好一會兒,慢慢地出手,揭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麵——隨著麵一點點剝落,他真實的麵容也展現出來。
廳中其他人都見怪不怪,顯然是早就見過的,唯有顧昭雪,在他的作中,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麵徹底剝落,而映眼簾的,是一張再悉不過的臉。
相同的麵容,相同的眉眼,相同的五,可顧昭雪卻很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並不是那個孱弱的男子。
不管臉再怎麽相似,上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陸沉淵雙手作揖,行江湖之禮:
“在下陸沉淵,家父定遠侯陸祁玉,家母淮安侯府楊巧葉。自因故被送到鄉下寄養,蒙天機老人收留,傳授武學之道,學習製衡之。”
顧昭雪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讓他二公子,除了他在天機山排行第二,還因為他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
他曾說他沉淵,可從未想過他姓陸;他說他母親姓楊,可從不曾料到,他是定遠侯的兒子,沉諳的弟弟。
他在天機老人門下,學習的是朝堂製衡之,怪不得他曾言之鑿鑿,表明他要執掌權柄。
當份明晰的那一刻,一切的疑團都已經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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