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那一出,顧昭雪和這些人的距離拉近了不。
大家都看的出來陸沉淵的態度,似乎以後的事都不會瞞著顧昭雪,於是大家說話也就沒什麽顧慮了。
很快就到了書房,眾人依次找地方坐下,顧昭雪被陸沉淵拉著坐在他邊,房中的氣氛頓時就嚴肅起來。
書房,一般是談正經事的地方。
顧昭雪知道自己的份,沒有說話的餘地,於是就安靜的聽著他們談論,從邊境安穩到朝堂格局,從皇帝病到黨派之爭。
然後忽然發現,陸沉淵真的下了好大一盤棋。
按理說,眼前這些人,都是天機老人的弟子,同出一門,為師兄弟,地位應該不相上下才是。就算有尊卑之分,那蘇修墨這個國公府的小公子,比陸沉淵這個定遠侯府的公子,也應當尊貴一些。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都以陸沉淵為尊,甚至他們所做的一切事,似乎都是在替陸沉淵的計劃鋪路。
這些人中,有手握重兵的蔣懷民,有謀略過人的肖遠臻,在朝堂格局中,文武各占一邊。
而其他人,有專門從商、掌管銀錢的君無憂,有空手套白狼掌、管報的蘇修墨,有利用人的優勢、將勢力範圍宅的四娘,也有立足太醫署、與後宮往來切的常彥。
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作用,形一個不風的關係網,而陸沉淵,就是這張關係網的中心。
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既然陸沉淵沒有說,也就沒有多問。
似乎從在滄州遇到陸沉淵的那天起,就已經進了這盤棋局中,無法,逃不了。隻不過很幸運,被陸沉淵真心以待。
雖然在今天之前,他們之間還有很多瞞和沒有揭開,但那種心靈相通的契合,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懂的想法,理解的立場,而也同樣懂他。
顧昭雪的思緒逐漸回神,便聽到蔣懷民對這一年來的軍中事做了最後的總結:
“之前這一戰,已經讓北狄元氣大傷,不足為懼,我估計兩年之,北狄應該不會再進犯宸國。但是你上次提過的銀失蹤案,到現在也隻查到幾個不重要的百夫長和這件事有關係。”
“銀?是不是萬花樓裏發現的銀?”顧昭雪下意識的反問。
“對,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在萬金村發現的那錠銀,已經證實是北境丟失的軍餉。是有人利用河道布下陷阱,讓運送軍餉的船沉沒,然後暗中將這些錢從水路運往南方。”陸沉淵說道,“這件事我們之前一直沒有頭緒,也多虧了你給我提供思路,才讓我們有所突破。”
銀一事是顧昭雪發現的,而後來顧昭雪想要走水路北上的時候,曾經畫了宸國的水域分布圖,也正是這張圖,給了陸沉淵靈,讓他有了查案的方向。
這時候蔣懷民對顧昭雪就更滿意了,查了這麽久的事沒有結果,但是顧昭雪一出現,就提供了全新的思路,讓案子有所進展。
“年底一般都是京城最熱鬧的時候,往年你沒在京城,那些個皇子拉幫結派,到走,上躥下跳的忙活,那麽今年……”蔣懷民沒再提軍中之事,轉而問起朝堂格局。
“今年會更熱鬧。程國公府被滅門,他的位置,以及其門生的空缺,就是幾個皇子爭奪的。”陸沉淵說道,“趁這個機會,我們的人也可以局了。”
“此事我會安排。”肖遠臻說道,“翰林清貴,不涉實權,但吹吹耳邊風,推薦幾個人選,還是能做到的。”
“後宮那幾個新進宮的妃子,也可以讓們懷孕了。”陸沉淵說道,“讓後宮忙起來,才能讓們沒那麽多功夫在皇上耳邊吹風。”
“這個沒問題。”常彥立馬說道,“說起來,前天周人和陳婕妤還管我要方呢。有我在,不管們願意不願意,我也能給們弄出喜脈來。”
“老五,和杜家的合作,談的怎麽樣了?”陸沉淵又問道。
“給杜家畫了那麽大一塊餅,能不答應嗎?”君無憂笑道,“我辦事,你放心。”
君家是皇商,也是這片大陸最有錢的家族,生意包含各行各業,遍布各地,但唯有一點,他們在糧食方麵,比不過老牌的杜家。
杜家是全國最大的糧商,也正因為他們一心一意致力於糧食買賣,才能在這個方麵與君家有一爭的餘地,若是杜家也學君家四麵開花,那麽杜家現在本不了君無憂的眼。
顧昭雪很快就想明白了,陸沉淵踏京城,這場攪弄風雲的局便開始啟,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錢和糧都是要保證的必需品,所以聯合杜家勢在必行。
“說來說去,你們都有事兒,就我一個人守著香樓,啥也做不了。”凝煙有些不滿的癟癟,“二哥,我也想幫你啊,你說說我能做些什麽?”
“你通過香樓,向各個勳貴人家輸送我們的細作,就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陸沉淵笑道,“在京城,你的香樓比老七的報係統還有用。”
聽了這話,四娘便高興了,說道:“正好年底宴會,有幾家權貴給我送了帖子,請我去給他們跳舞助興,我這回多帶幾個姐妹過去。”
直到齊軒前來稟告,說是飯菜都準備好了的時候,眾人才發現,這一番談,竟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已經是午時了,怪不得大家都了。
於是所有人魚貫而出,去了餐廳,桌上布滿了琳瑯滿目的菜,陸沉淵很自然的坐在主位,順勢也把顧昭雪拉到他邊坐著。
不管是在書房,還是在餐廳,陸沉淵的行為都跟眾人傳達了一個信息——他和顧昭雪不分彼此。
“齊軒,你也坐下吃。”陸沉淵朝著齊軒招手。
“好嘞,那各位爺,我就不客氣了!”齊軒也不扭,在下首落了座,笑嘻嘻的。
“你什麽時候客氣過?”蘇修墨日常懟他,然後翻了個白眼。
齊軒雖然沒有被天機老人收為弟子,但他也是和陸沉淵一起在天機山長大的,而且他那一手出神化的輕功,也是師承天機老人。
據說,天機老人通占卜之,他算出自己這一生隻有七個弟子,所以即便他教了齊軒輕功,卻也沒有給師徒的名分。
但在陸沉淵和蘇修墨等人心裏,齊軒也跟師兄弟的地位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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