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夜黑風高，江船之上。

“大人，已經改走為水路。”員前來稟告，他們的路線已經是全部暗定下來的，此次賑災的事全部由新上任的戶部侍郎負責，率領兵將賑災糧食送到地方。

宋鏡時一青，站在船頭，此時已經落了夜幕，江麵上漆黑的一片，唯獨他們的貨船還有點星火。

“嗯。”

他冷冷點頭，應了一聲。

此次賑災的事完之後，他將會到奉功獎賞，到時候將會真正的步途，為三皇子的左臂右膀。一想到這裏宋鏡時心裏激起來，角薇薇歐鼓起。

後有人遞過來披風，低聲說道：“大人，夜裏江上風大，小心風寒。”

宋鏡時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視線直直的著不遠，聽著江水的聲音，隻覺得心都彭拜起來。不過……事真有這麽簡單嗎？

他皺了皺眉，想起臨走時三皇子的吩咐。這件事不簡單，三皇子私自替他攬下這樁事就已經引得眾人不滿，那些人中還有二皇子筆下，或是其他勢力的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順利完此事。這一趟，絕對會有變故，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手了。

“讓人做好守備，不容有失。”宋鏡時轉過臉，冷聲說道。

“是的，大人！”

員回應了一聲，他們當然會竭盡全力守護船上的糧食，這些可全部都關係著他們的腦袋，若是出了事，他們都得全部陪葬。

宋鏡時拿過披風，披在上，今夜有了微風的確是冷，不是常態。

不過這也沒什麽，反正不會對他們造影響，隻要在江上趕三日的水路，就可以直達荊州。

“大人有令，加以戒備，一船的貨糧食不容有失！”底下的人一層層傳下去，一下子船隻燈火通明起來，一群人開始番監守，不怕一萬，隻怕那萬一的事故。

因為是番堅守，那些不用監守的人此時都窩在船，弄了兩壺酒，開始喝了起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尤為沉重，平時打鬧的樣子全然不見，此時的臉上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神。一個人灌了一大口酒，頭腦都暈乎乎的才開始談起來。

“荊州天災人禍，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已經全部分散。為何還要把一船的賑災之，送到那裏？明明在這山頭就有從荊州逃出來的難民……”

“賑災……是做給那些人看的。”

哐當一聲，酒壺狠狠地落在桌子上，一個人麵嚴肅，冷聲說道：“這件事休要再提！不是你我能私下談論的，若是被大人知曉了，全都是掉腦袋的事。”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寂靜下來，不敢再提此事。

……

江麵漆黑，什麽都看不大清楚。

暗，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十幾艘小舟漂浮在水麵，小舟窄小，上麵坐著三人皆穿著黑，融夜中，毫不引人注目。

每個人都訓練有素，沒有出聲，是眼神流就可以知道對方所想。

時候已到，他們追蹤了許久，最後不出大人所料，兵會走水路。

最前麵的人暗暗抬起手，隻要一聲令下，眾人可以迅速行，後路已經全部安排妥當，絕不會出現任何差池。

“手！”

冷簡短的聲音響起，黑人沒有一點猶豫，迅速起，踏在江麵上速度極快，沒過多久，所有人一個個全部攀上員的船隻。

“如此夜，而且還是在江麵，有什麽可戒備的？”

守在船隻邊緣的侍衛不打了個哈欠，此時夜又冷，風又大，凍得他瑟瑟發抖。

“說廢話，撐過兩個時辰，到時候換班，喝兩壺小酒暖暖子！”站在侍衛邊的人開口，兩個人不笑了起來。

風似乎越來越大了，如此詭異，這風刮在上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樣。

“今天這風真冷，莫不是要下雨了吧？”

“你懂什麽，下雨前夕怎麽會刮風，依我看啊……唔……”話語戛然而止，隻有風聲傳來，顯得如此詭異。男子轉過臉，剛想看上一眼，眼前是倒下的，脖子上有慘烈的傷口，水泊泊湧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樣子。

“啊……”男子剛想喊出聲，猛然間黑人已經到了近前，一把短刀刺他的脖頸裏。

一切都做的行雲流水，非常寂靜，沒有發出一點響聲。

“繼續。”

黑人做出手勢，讓人兵分三路，去掌控整隻船。

……

“那是什麽？”

“那隻船怎麽回事！”守著船的人見到古怪，不眉頭一皺，在他視野裏整齊的船隻，其中一條船轉了方向，正往另一隻船上去。

“快！快攔住那隻船，是誰在那船上？”

“大人不好了！”

風聲已經傳到宋鏡時的耳中，宋鏡時眉頭一皺，“發生了何事？”

“這……這……”員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事古怪，“大人恐怕事有變，有人盯上了賑災品！”

宋鏡時聽了神一冷，“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江岸上，停著幾輛馬車，全都是用的上好的馬匹，行千裏路也不會有差池。此時車簾掀起，從中出清秀英氣的臉。

“公子，還什麽都看不見。”跟在馬車一旁的人長脖子看著江麵，江麵漆黑平靜，目前為止一點靜都沒有，甚至都不知道那經過的船隻會不會經過此。

“無事。”

的聲音清冷，非常淡定。

顧明珠同樣也是過去，風吹拂的發，給人一種冰冷的覺。

“此是順風順水的地方，船隻離此有數裏遠，一旦發生事故，全力行駛下，約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到達此。”

“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公子，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

顧明珠聽了點點頭，冷聲說道：“今夜的風大，你們要確保萬無一失。”

擋下車簾，眼睛微微瞇起，今夜的天象的確古怪，正如玄天機所說應該會有一場出其不意的大雨，是暴雨也說不定。

從玄天機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就迅速找了人追趕他們，而且順便裝扮了男裝。

“時候……差不多了。”

顧明珠瞇起眼，看向遠。不遠的另一，黑人開始有了作，他們本就是謀了幾日，非常順利的奪得了一艘船，搶掠賑災資，之後急匆匆的把船開走。

“搶劫！”

“大人，他們的目的是搶走賑災品……”員麵蒼白，若是丟失了這批賑災品，後果很嚴重。

宋鏡時握拳頭，狠狠地拍向旁邊的桌子，臉上閃過戾氣。

“快！追趕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到底是誰想對他出手，武功如此高強的一批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到底是誰？”

此時猛然間出現一隊人馬，是混在普通船員中的人，麵嚴肅，上彌漫著腥之氣。“宋大人，我們是三皇子派來的人手，現在立馬去追那群人！”

“三皇子？”宋鏡時一怔。

一隊人出現的迅速，又迅速散開，在夜中乘坐小船，迅速趕往逃離的船隻。

他們表麵上恭敬，不過不會聽從宋鏡時的指示，他們是聽從三皇子命令的。若宋鏡時沒有辦法，他們就會出現，保護這船賑災品。

宋鏡時怔怔的看著這群人，眼睛微微瞇起，過一抹冷。

三皇子從始至終沒有真正信任過他，要不然也不會暗查人手在他邊，三皇子也不是全然為了保護他，而是想要把他這顆棋子扶持起來。

從始至終他隻是一枚棋子。

他握拳頭，狠狠地敲在一旁的船板上，“等找出那群人是誰，我定要了他們的皮！”

……

“公子，開始有燈火了！”

寂靜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口，顧明珠掀開車簾，著遠黑暗中閃爍著燈火。

冷冷的盯著燈火，算準時間，之後冷聲說道：“放。”

“放！”下人大聲喊道，有幾個人搬過來巨大的竹，竹用特殊材質做，點燃之後火花就會飛到空中，發出刺目的芒之後熄滅。

嗖——

隨著點燃，火花燦爛奪目飛到空中。

那群人應該會明白。

船隻看到煙花靠攏過來，此時順著風速度極快，幾息的時間就到了麵前。

此時顧明珠準備好的空馬車派上用場，直接用裴瑯的令牌，命令眾人，讓他們把劫過來的賑災品全部搬上馬車。

“向西趕路五裏，將會看到靠著山的道，到時候全速趕路不要猶豫。”顧明珠冷聲開口，眾人聽了之後，按照的吩咐快速搬運，作麻利。

夜深人靜，唯獨這風更加狂躁了一些，將人的袖都吹了起來。

顧明珠瞇起眼，沒有急著跟眾人離開，而是留在這裏理後事。當最後一韁繩砍斷，已經沒什麽能束縛住大船，大船直接順著水流而下，走的越來越遠。

“公子，該走了。”旁下人一臉的憂。

顧明珠角勾起，出笑意，此時的臉上笑容極其冰冷。

“宋鏡時，你會知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