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慘白,又是飄落著雪花,北方的天氣寒冷,喬府每個屋子都燒足了銀炭,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顧明珠與李氏如同親母一樣,極其深厚。
李氏追問這一年發生的事,顧明珠盡量從簡而說,把顧家貪圖銀子的事說出來,李氏一臉震驚。
“沒想到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我應該早些想到的,顧家的人來接走你,本不是為了認祖歸宗,而是在貪圖喬家的銀子!”李氏氣的子發抖,顧明珠涉世未深,是如何在四麵埋伏的顧家活下來的……
“我的珠兒,你苦了。”
李氏地握住顧明珠的手,一臉心疼的看著。
顧明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現在事都已經過去了,顧家沒落,已經沒有什麽能扶的起來的。若說那個宅子裏還有牽掛的話,應該就是顧生和顧長雪二人了,他們若不是生在顧家這個注重名利的地方,可能會活得更為痛快些。
顧明珠的眼神暗淡下來,不過隨即甩去鬱結的想法,開口,“舅母遠道而來,不如我帶你去京城看看,現在的京城比平時要熱鬧的多。”
“好啊!”李氏點頭答應。
顧明珠讓人備了馬車,與李氏一同去街上逛逛。
京城裏喬家鋪子遍布,有了喬子期的管轄,鋪子收蒸蒸日上,們先是到蘇繡坊,定製新年的裳。
蘇繡坊的掌櫃見了顧明珠迅速出來相迎,“小姐。”
兩個人對了一眼,掌櫃的眼中閃過異樣神,明顯是有話要說,顧明珠意會,拉著李氏到一旁選料子。
“舅母,不如多做幾件新裳,這些都是京城時興的料子,與南方不同,而且料子也厚了許多……”
“不錯。”李氏點了點頭,手了一把綢緞,對比江南的料子更為厚重些,適合在北方的冬季裏穿。
“舅母也給我選上一些料子吧,在江南的時候,都是舅母給我選的呢,眼好的很!”
顧明珠角勾起,笑著道。
李氏聽了更是認真的看著布料,從到繡線看得仔細,準備給顧明珠選最適合的料子。
趁著這個空閑,顧明珠悄聲無息的離開,與掌櫃進旁邊的茶廳。
“小姐。”掌櫃急忙開口。
顧明珠抬眼看他,“可是有什麽其他事?”
“昨日宋府送來了錢,把之前欠下的銀子全部還清了!”
顧明珠想了想,宋鏡時與穆思雪婚,穆思雪為相門之,陪嫁定然厚。宋鏡時直接把銀子還給蘇繡坊,也是怕日後用這些欠賬做威脅。
“很好。”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過多的表,與宋鏡時的事也應該落幕了,糾纏了如此之久,如今事走向都與前世不同,也能鬆一口氣。“日後他應該不會再來此了,掌櫃的放心吧。”
“是是。”掌櫃應了下來。
“珠兒,你看這個料子如何?”李氏開口喊道,顧明珠迅速走過去,麵上又掛起淺淺的笑容,剛剛凝重的神一掃而空。
“好看!”好不吝嗇的誇讚。
……
相比於們的其樂融融,另一的宋府倒是氣氛僵冰冷。
穆思雪忍下心中的不滿,對宋鏡時笑臉相迎,他們畢竟是夫妻,才婚一天,不好發作脾氣。
宋鏡時醒來隻覺得頭腦疼痛,本記不清昨日發生了什麽。
穆思雪看他的眼神微冷,有些古怪,上全是通紅青腫的痕跡,看起來尤為激烈。
“昨日的事,我有些記不起了……”宋鏡時看著穆思雪,眼神和,“我可是弄疼你了?”
怎麽不會疼。
穆思雪的子微微發,比起上的疼痛,覺得心口像是被了一把刀子一樣。
宋鏡時口中念著的人另外一個人,怎麽能得了!
穆思雪的笑容僵,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你多休息一會兒,不要太勉強。”宋鏡時絡的給穆思雪穿上裳,他知曉穆思雪的習慣,兩個人前世為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穆思雪見宋鏡時的樣子,不由得神也和下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還得去給母親敬茶呢,可不能晚了。”
穆思雪給宋夫人敬了茶,宋夫人麵蒼白,子還是沒好,匆匆的給穆思雪塞了紅包,就悶聲咳嗽了幾聲。
丫鬟迅速扶著宋夫人離開,說是要在房中靜養。
穆思雪心中有不滿,不過也隻能忍下來了,看著寒酸的宋府,一邊心疼宋鏡時,一邊又覺得自己委屈。自己要怎麽在這麽窮酸的府裏過日子,在相府錦玉食慣了,到這裏一切都不習慣。
“思雪……”宋鏡時牽過的手,開口道:“日後這宅的事,就由你多多費心了。”
“能夠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宋鏡時的話把穆思雪的團團轉,心中的委屈都一散而空,心想著宋府窮酸又如何,日後有把持,再加上宋鏡時在仕途順風順水,宋府定能為京城裏赫赫有名的家族!
宋鏡時把宅的事簡單說了下,就讓嬤嬤把事轉給穆思雪。
“相公放心,我定會把事理妥當。”
穆思雪低頭微微一笑,臉頰發熱,掩飾不住的。
“恩。”宋鏡時應了一聲,轉離去,轉過的剎那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心中所想的是穆思雪進了宋府,日後那些麻煩事就再也煩不到他了,穆思雪聰慧,是京城的才,管理後宅之事也定然嫻。
但他沒有想過,穆思雪錦玉食長大,本沒過賬本,又何來的管理家事。
反倒是顧明珠從小生於喬家,喬家是商賈世家,耳濡目染,八歲就能算賬,十歲就能知曉收的盈虧。嫁到宋府時,是顧明珠在背後暗暗打理一切,穆思雪則隻是表麵風。
宋鏡時下意識地認為這些都是穆思雪的功勞,穆思雪是才,這些事自然都是做出來的。
“紫鵑!”穆思雪喊了一聲,紫鵑是從相府帶過來的陪嫁丫鬟。
“小姐……不,現在應該喊夫人了。”紫鵑到穆思雪旁,開口道。
穆思雪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宋鏡時的妻子,自然是宋府的夫人。“把院子裏的丫鬟全部喊過來,我要見見們!”
“是。”
紫鵑走出去沒多久,就把宋府的下人們聚集到一。
宋府下人們都抬起臉,準備見見新的主母,日後宋家的一切會被管轄,月錢自然也是來發放的。
穆思雪走出來,看了一大圈。
這個時候紫鵑湊上前,在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穆思雪的眸子一冷,“哪個是翠兒?”
角落裏一個麵容姣好的子走出來,深深低著頭,不敢看。
“奴婢是翠兒。”
“哦?”穆思雪走過去,用手抬起翠兒的下,翠兒抬起臉,麵容憔悴,不過比起其他丫鬟不知要好看多倍,至是個順眼的。
就是宋鏡時的通房丫鬟,而且之前竟然還有過孩子!
穆思雪心中不滿,竟然敢有人比還要更早的懷上宋鏡時的孩子,萬一生下來了,還是個兒子,那該怎麽辦。
“你就是翠兒……”穆思雪喃喃道,眼中閃過冷。
翠兒見到穆思雪冷冽的目,子抖,知曉自己的事瞞不住了,穆思雪又怎麽會容忍。
“夫人……”翠兒充滿懼。
穆思雪輕笑了一聲,“你不必害怕,我不過是想看一眼鏡時的陪房丫鬟是長什麽樣的,若是鏡時喜歡的了,要把你抬為妾也不是不可能。”
“奴婢不敢!”
翠兒隻能否認掉,不能出自己的野心,要不然保不準連小命都保不住。
“夫人……”翠兒想了想,眼中閃過芒,抬起臉直直的看著穆思雪,仿佛是有話要說。
“夫人可能有一事不知……”
“何事?”
穆思雪挑眉,翠兒湊到邊,低聲把顧鳶兒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包括現在有了三個多月的孕。
“顧鳶兒!”穆思雪驚呼出聲。
宋鏡時把此事瞞的,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外界的人都不知道顧鳶兒被關在宋府的院子裏。
穆思雪更是對此事一無所知,所以當聽到顧鳶兒的事時,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翠兒。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妄言!夫人親自過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了。”翠兒開口道。
穆思雪急忙遣散眾人,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事,的滿腦子都是顧鳶兒的事。
以前的時候,就約約猜測出顧鳶兒對宋鏡時的想法,沒想到……竟然真能懷上宋鏡時的孩子!
翠兒帶著穆思雪走到院子裏。
顧鳶兒整日被困在房間裏,一日兩餐的送著,就算再好吃好喝的供著,也要瘋掉。
“夫人小心些,發瘋了,前些日子還傷到了宋夫人!”翠兒開口提醒,想起上次的事就心有餘悸,沒想到顧鳶兒發瘋的力量能那麽大。
“打開門!”
穆思雪冷聲開口。
有丫鬟過去打開鎖住的門,一酸臭的味道傳來,屋子裏淩無比。
顧鳶兒坐在角落裏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穆思雪掩住口鼻,等到裏麵的味道散去,才一步步走了進去。盯著蜷在角落裏的人,顧鳶兒蓬頭垢麵不太好認出來,不過還是能依稀看到的容貌。
真的是顧鳶兒!
“你……你……”穆思雪驚嚇的說不出話來,手指著。“你真的懷上了鏡時的孩子!”
“孩子……”顧鳶兒聽到孩子,下意識的捂住小腹,隨即癡癡的笑了起來,“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傷到我的孩子。”
瘋瘋癲癲,之後猛然抬起臉,惡狠狠的盯著穆思雪,聲嘶力竭的大喊,“你是不是要害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穆思雪被顧鳶兒瘋狂的樣子嚇到,連連後退。
“夫人小心。”翠兒過來扶住穆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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