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氣氛熱絡，各都掛著紅燈籠，放鞭炮，唯獨聳立的城牆是沉寂一片，沒有一點熱鬧的氣氛。

白雪皚皚，覆蓋住寬廣的石板路，皇宮裏氛圍凝重，一點都沒有喜。

那些朝為的人也是一個個麵凝重，他們沒有把話說出來，不過心清楚，這天……要變了。

裴瑯穿上厚重的服，又是披上雪白的鬥篷，這才走出屋子。

他今日要進宮麵聖，想詢問皇上到底是何意，這些日子皇上做出的決定都尤為古怪，完全沒了之前的覺，仿佛背後執政的人換了一個人。

這也是他為何要匆忙的從喬府走出來的原因，在過年的這幾天，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大人……”

邊的侍從把鐵麵遞給他，裴瑯的視線落在鐵麵上，微微遲疑，最後搖了搖頭，“不必了。”

繼續遮掩下去已經沒有用，該知道他真實份的人，已經全部知道了，這區區一個鐵殼子又能擋得住什麽。

馬車停在督公府麵前，裴瑯走馬車，坐正了子，他微微垂下的眼，漆黑當中滿是冰冷。

……

馬車晃晃的走向皇宮門口，皇宮門口守備森嚴，裴瑯出示份令牌，侍衛才放任他進去。

在他進去沒多久，有個侍衛急忙跑向另一，把此事報告給暗中的人。

“督公大人進宮了！”

裴瑯車輕就的走向皇上所在的寢宮，以他的權勢他可以直接走到這裏，不論何時皇上也會麵見他。

但是現在……紫金宮的門閉，一個個關的嚴實的門，把所有人全部拒在外麵。

裴瑯抬起臉，盯著那門。

沒過多久，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宮緩緩走出來，恭敬地行禮，之後開口，“大人，皇上今日不便見客，督公大人還是請回吧。”

不便見客？

裴瑯的眉頭一皺，他的視線冷冷的向那漆黑的屋子，屋子裏好似能傳來那苦的藥味，他的五敏銳，能夠聞到他人注意不到的氣味。

“我隻要麵見片刻就好。”

“大人……還是別為難奴婢了，皇上龍有恙，太醫說了要靜養，不能麵見任何人。”宮靜靜地說道，擋在裴瑯麵前不願意讓開一步。

裴瑯的眸子一冷，剎那間他的影閃過，直接穿過宮的邊。以他的功夫誰能攔他？他的子一，帶了地麵一片雪花，頓時飛揚而起的雪花，絕絕倫。

宮吃驚，迅速轉過子，喊了一聲，“大人！”

裴瑯不為所，一步踏上石階，準備闖進去，他倒要看一看皇上到底得了什麽病。

“大人，不能踏紫金宮……大人……”宮在背後苦苦的喊著。

“督公大人這是要違抗命令？”

這個時候淡然的聲音傳來，一道華貴的影出現在門口，橫檔在門前，子角勾起，出淡然的笑意。那是魏皇後，在後宮裏權勢地位最高的一個人，同樣也是最狠有手段的人。

裴瑯停下腳步，抬起臉看向魏皇後，兩個人的目錯。

紛紛而落的雪花，沾染在裴瑯如墨的發上，他慘白有些病態的臉，沉黑的視線，是一副上等的水墨畫。

魏皇後的笑容僵持在角，看到那張俊秀的臉之後，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淡然一一磨滅。

這張臉，怎麽會忘記！

裴瑯的臉似乎與記憶中的那子重疊起來，那子笑語嫣然，眸子微微彎起的時候，是絕代麗人，最為華貴的牡丹也甘拜下風。

“君妃……”魏皇後下意識的握拳頭，冷冷的盯著裴瑯。

裴瑯見到魏皇後麵淡然，他早已習慣把所有的事全部忍在心裏，他淡然的開口，“皇後娘娘。”

“裴大人摘下麵的樣子真是罕見……”魏皇後這才反應過來勉強的一笑，的氣勢淩厲，毫不退讓，“不過不知裴大人急匆匆的到這裏是因為何事？皇上下令，不見任何人，難不裴大人是要違抗聖命不？”

裴瑯眼睛微微瞇起，最後踏上了石階，站在魏皇後的麵前。

“皇上……真的下令過嗎？”

魏皇後在此已經是詭異，從最近的風吹草中可以看出來，這其中肯定是有貓膩，他必須要親眼看見，才能相信。

裴瑯一步步近，在白雪中，他漆黑的布靴踏下來，印上一個重重的腳印。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魏皇後，眼神冰冷。

魏皇後的臉微微一變，子，頭上戴著的頭飾都在晃，再也保持不了笑意，冰冷的臉盯著裴瑯。

“咳咳……”

裴瑯正走到魏皇後麵前，準備往屋子裏走去的時候，屋子裏傳來沉悶的咳嗽聲，這道聲音是皇上的聲音沒有錯。

裴瑯停下腳步。

“裴瑯。”屋子裏沉悶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似很是虛弱。

“皇上……”裴瑯瞳孔一，難不真的是病了，要不然怎麽會發出如此抑的聲音。

“朕不便見人，你還是回去吧。”

“風吹的有些冷了，咳咳……皇後，關上門吧。”過了許久，又是一道聲音傳來，魏皇後微微一笑，眼中帶著高傲看著裴瑯，冷聲道：“裴大人可是親耳聽清楚了？”

“等日後皇上的好轉，定會再次召見裴大人的，現在還是請回吧！”說完，魏皇後轉走進去，迅速有宮關上門。

紫金宮再次回到關閉的狀況，裴瑯久久的著門，沒有作。

皇上不願意麵見他……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裴瑯皺眉，似乎事要比他想象的嚴重得多，皇上不上早朝，暗中把大部分的政務全部轉給三皇子，如此趨勢似乎是要扶三皇子為太子。

“三皇子……”

裴瑯轉，大步離去，冰冷的天氣，雪花又是飄飄揚揚而下，一旁的宮彎下腰，恭送他離去。

紫金宮。

魏皇後久久的站在門前，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震撼當中恢複過來，能確定那個裴瑯就是君妃的孩子！

當年明明把兩個人理掉了，怎麽會……

魏皇後的臉難看，轉過臉過層層紗帳，落在那虛弱的人子上。皇上難不從一開始就知道此事？所以才如此看重裴瑯，把東廠的一切要務給他？

不過就算裴瑯得到權勢又能怎樣！他不過是一個閹人，永遠無法堂堂正正走到朝廷上！也不可能與三皇子爭奪！

就算皇上有這個心思，文武百也不會答應。

魏皇後心中複雜，不停的思考著事。

“清照。”沉悶的喊聲傳來，清照是魏皇後的閨名，不知有多年沒有喊過的閨名了，愣神。

“清照，過來……”皇上又是喊了一聲。

魏皇後這才挪腳步，掀開紗帳，往裏麵走進去。

……

裴瑯大步離開皇宮，順著筆直寬廣的青石板路走出去，快要看見宮門的時候，一道華麗的影擋在他的麵前。

是三皇子。

兩個人走的越來越近，最後距離不到五米的時候，裴瑯淡然的抬起臉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三皇子的眼中閃過詫異，他還是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打量裴瑯摘下鐵麵的臉，他們早已不是第一次相見，在京城的時候，酒樓他們就見過一次。

“督公大人。”

“三皇子殿下。”裴瑯靜靜開口，回應了一聲。

三皇子一步步走過來，靠近裴瑯，微微轉過臉，輕聲開口，聲音隻能由兩個人才能聽得清。

“裴大人藏的好深，讓我費了不心神……”

“不知殿下說的是什麽意思，下不太清楚。”

“裴瑯……”三皇子的話語一頓，“不知道是該喊你裴瑯呢，還是寧皓瑯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一點溫度都沒有，如此冰冷。

寧皓是皇家的姓氏，隻有帶有天子脈的人才可以稱呼，他會如此說，定是查出了裴瑯的份。

裴瑯的麵淡然，直視著麵前，沒有一點波。

“算起來裴大人似乎是我的大哥呢，若是把此時昭告天下，你也能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了……”

三皇子不知道心存著什麽心思，他應該是要鏟除掉所有能威脅他日後勢力的人才對，如今主說出這些話是何意？

裴瑯轉過臉，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沉的眼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微微一笑，“不知裴大人有沒有這個心思，若是有，我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可以的。”

“……”

兩個人麵麵相覷，氣氛凝重到極點。

“當然……”三皇子靠在裴瑯的耳邊，開口，“你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從我眼中消失……不管你做什麽，都無濟於事。”

說完他退後了兩步，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讓裴瑯先走。三皇子出自己的本意，麵冰冷之，那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裴瑯沒有停頓，直接向宮門口走去。

“裴瑯……東廠督公，到最後……還是要毀去的！”三皇子慢慢的握拳頭，指節發白。

裴瑯走出宮門，乘上馬車，他沉默不語。

“宮裏出現了大變故……局勢要傾向三皇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