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昕眉心上象紮了把刀一樣的痛,娘那時肯定傷心絕之極,早就存了死誌,又顧念著自己和小韜,又知小王氏狠歹毒,怕死後,自己沒有了依仗,這才把嫁妝都讓顧媽媽拿了,又故意趕走顧媽媽,讓顧媽媽得以保全,留下來照顧自己和小韜。
如此聰慧而又烈的娘親,怎麽可能做下那傷風敗俗之事?
“小王氏也是後來才知道,你拿了娘親的嫁妝吧。”葉昕眉想,小王氏後來肯定後悔死了。
“是啊,不過,知道後,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因為,我把嫁妝單子都給老太太過了目,登了帳冊,老太太當著侯爺的麵明說了,那些都是小姐你的東西,誰也不能
這些年小王氏沒找茬,但我一直謹小慎微,盡量不讓拿到錯,就怕我一走,你就沒有了依靠,你又是個老實的,用不得多久,就要被他整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葉昕眉撲進顧媽媽的懷裏,兩人抱著又哭了好一會子,直到門外清兒稟報:“恬小姐派人過來,問大小姐要不要去理國公府。”
理國公府老太太壽辰,齊老太太明天也要去,早上跟說來著。
可葉昕眉現在沒有心。
讓竹韻出去回了話,翠環走後,葉昕眉在屋裏發呆,竹韻便去看梅香。
“小姐,這些年,我不敢在你跟前提從前的事,就怕嚇著你,更怕你會鑽牛角尖,太太的事,我覺得疑點很多,以我對太太的了解,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人,當初並沒見過魏家公子,更不可能與他有私,所以,我總覺得,是有人故意害你娘,但我找不到證據,而且,當初知的人,差不多都賣的賣,死的死,很難找到。這件事,以你現在的能力,要查太難,而且會侯爺的逆鱗,你和侯爺的關係才和緩一些,還是小心謹慎為好,切記不可魯莽行事。”顧媽媽勸道。
葉昕眉的心裏了一團,但顧媽媽的話還是聽進去了,顧媽媽說得沒錯,以現在的能力,本無法與小王氏對抗,當年行惡之人,最大的嫌疑就是小王氏……
“你可知道,魏家公子現在何?”
最有效的證人就該是無端背了黑鍋的魏公子吧,如果能找到他,或許對當年的事,能有幫助。
“不清楚,聽說他是武將,至四品,在五兵馬司裏當差,後來聽說去了邊關戍守,很多年沒聽到他的消息了。”顧媽媽道。
“邊關戍守?是不是在大將軍王的麾下?”葉昕眉隨口問道,對軍中事了解不多,隻知道殷禧是大將軍王,曾經統帥三軍,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一定認得魏公子。
“應該是吧。”顧媽媽一介深宅仆婦,更不知道了。
葉昕眉把這事記在心裏,又問了那魏公子的名字,等著哪天再遇上殷禧,得好好問一問。
因為母親的事,忘了對殷禧與生俱來的懼意,還信心滿滿那個人肯定會幫自己調查,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變化。
當夜,葉昕眉又去見了金媽媽,因著住在大通院,沒有自個的房間,好幾個婆子在一個大通鋪裏。
竹韻把金婆子到避靜,那金婆子一見是葉昕眉,沒有先前害怕了,跪下就哭。
葉昕眉心裏五味雜陳,忙讓起來回話,問道:“你當年,是我母親跟前當差的嗎?”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不是太太跟前的,奴婢隻是二門裏灑掃的。”
葉昕眉愕然:“那你……”
“奴婢當年因為得罪了現在的太太,差點被打死,是太太救了我,又出錢請了大夫醫治,這才保得一條賤命,奴婢太太恩德,這才在每年的祭日燒些紙錢,大小姐,太太是好人,是好人啦。”金媽媽泣著,兩眼熱切地看著葉昕眉。
是怕自己聽信了侯府的那番說辭,懷疑母親吧。
葉昕眉哽聲道:“我知道,我娘是好人,對了,你當年,對我母親的事,了解多?”
“奴婢原就管著寶軒堂外的灑掃,跟寶軒堂的人也,太太端莊賢淑,真的是個好人。”金媽媽道。
葉昕眉黯然道:“又有什麽用?當年的人,死的死,賣的賣,知道的人也不多……”
“王媽媽是太太跟前最得力的,管著太太跟前的事,還有明喜,明悅是太太跟前的大丫環。”金媽媽碎碎念著。
這些葉昕眉自然在顧媽媽這裏知曉了,王媽媽是被打死的,明喜在母親死後便撞了棺材,明悅……聽說也被發賣了,如果這三個有一個還在,當年的事,就能了解得更祥實一些。
看來,這位金媽媽了解的事不會比顧媽媽多,葉昕眉有點失,黯然道:“我知道了,多謝媽媽。”又讓竹韻拿了五兩銀子塞給金媽媽。
金媽媽接過銀子,眼裏出猶豫之,葉昕眉也沒注意,低著頭邊走邊想心思,竹韻心細,扯了扯的袖,葉昕眉怔了怔,腳步放慢了些。
果然,金媽媽又追了上來:“大小姐,你是想找當年太太跟前的人麽?”
葉昕眉愕然,震驚地看著金媽媽。
“奴婢知道,有個人沒死,還活著。”金媽媽猶猶豫豫地說道,眼睛直直地看著葉昕眉,象是在分辨,是不是真心。
葉昕眉一把握住金媽媽的手:“快告訴我,是誰,在哪裏?”
“是明悅,我知道在哪裏。”葉昕眉的態度讓金媽媽神堅定了些。
“明悅不是發賣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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