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伯侯夫人挑眉：“你是說，府裏其他地方，沒有關於葉家長子的議論？”

珍嬤嬤道：“葉家大爺說起來也是奇怪，侯爺隻此一子，若是別家，定是至若珍寶，可錦鄉侯卻對他很是冷淡……”

“你以為我是那起子愚笨之人麽？也正是覺著這點可疑，才半信半疑，所謂空來風，未必無因，而且當年……魏二公子確實對若敏一往深，若敏婚後並不幸福，又是剛強而偏執的子，保不齊……”

“夫人，其實依我看，大小姐比二小姐更要純良厚道，那些事都是捕風捉影的，娶妻娶賢，世子爺對大小姐也不是喜歡……”

寧伯侯夫人煩躁地了額：“這事先不談吧，算了，回去，我也不想見小王氏那張小人臉。”

珍嬤嬤鬆了一口氣，扶著寧伯侯夫人往回走。

“給夫人請安。”背後傳來一聲喊，寧伯侯夫人詫異地回頭，就見李嬤嬤笑上來行禮，手裏端著一個紅公禮盒：“正要給夫人請安呢，太太說，從蘇州來了幾匹上好的綢，請太太過去鑒賞，若是喜歡，可以挑幾段給大小姐做裳。”

都說宮綢好，但宮裏的綢又大多由江南蘇杭兩地進貢，有的綢緞比貢品還要好，江南大戶人家留著自個用的，所以，想要好的織品，到金陵來準沒錯。

寧伯侯夫人一聽就了心，笑著應了，帶著珍嬤嬤一同去了寶軒堂。

小王氏親自迎到院外，寧伯侯夫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寶軒堂，那一次隻是用過一頓飯後就離開了。

那次是在花廳裏，這一次，小王氏將迎到正堂：“讓人新挖了蓮藕，夫人留下用飯吧，正好嚐嚐鮮。”

五月的蓮藕鮮脆甜，北方大多難以吃到，寧伯侯夫人原就有心，也就不推辭，應下了。

小王氏明顯很高興，喝過茶後，便親自帶著寧伯侯夫人往後院偏房裏去。

寧伯侯夫人邊走邊細細打量寶軒堂的擺設，覺有些悉，穿過弄堂時，兩邊低矮的牆上擺滿了花草，便笑道：“太太也喜歡種花？”

“都是姐姐生前種的，姐姐不在後，這些花沒人管，我又舍不得，就接著侍弄，也算是姐姐留下的一點念想。”小王氏的聲音帶著一傷。

怪不得有悉，當年若敏就是喜歡在閨樓裏種花，綠長長的青蘿爬滿低矮的院牆，顯得既寧靜，又生機。

“夫人倒是個有心的。”一直以為，小王氏是嫉恨王若敏的，不可能還會留著王若敏的東西，見到這些綠植，寧伯侯夫人起了些心思。

“對了，若敏以前是住哪？就是你現在住的正屋麽？”

小王氏臉一紅，搖頭道：“沒有，姐姐當年不肯住正屋，就住在後院的偏房裏，對了，正好庫房連在一起呢，的小院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偶爾，我會一個人在小院裏坐一坐，姐姐的音容笑貌就象印在腦海裏一樣。”

寧伯侯夫人怔了怔，沒想到小王氏還有這分心思，或許，是侯爺對若敏還有念想？

“侯爺也常去麽？”寧伯侯夫人狀似無意地問。

小王氏眼圈都紅了：“侯爺他……他對姐姐有些誤會，這間偏院，平日間都是鎖著的，侯爺在時，待閑不打開，我也是……也是留著，要是讓侯爺知道我還保持原貌，肯定會生氣。”

六十章：寧伯侯夫人將信將疑地看小王氏一眼，總覺得不是這麽寬容和長之人，淡淡一笑：“能帶我去看看麽？當初聽說若敏病逝，我也是許久不能平靜，想當年，我們一起作詩，一起遊園，一起騎馬，一起繡帕子……仿佛就在昨日，沒想到，還不到四十，就天人兩隔，實在令人唏噓。”

小王氏道：“有何不可，能得夫人也長，還記得姐姐的好，隻是，世事無常，夫人也莫要太過悲傷。”

兩人邊說邊走，穿過弄堂，便到了後院的小偏院，院牆上，爬滿開得正妍的三角梅，鬱鬱蔥蔥，又火紅一片。

小院果然打掃得很幹淨，件擺放也確實有王若敏的喜好，花架，屏風，小巧致的人瓶，高大而整齊的書架，人榻旁一尾古琴，古古香的茶臺，寧伯侯夫人一陣恍忽，仿佛又回到青春年之時，而對麵琴臺旁，坐著淡雅如的子，正低頭淺笑，輕彈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