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
好不容易又打退了一波來敵,向家軍全軍上下已然疲乏不已,但即便再累,眾人還是沒得休息。
此戰又有不戰士傷了,還需要搶救,還有犧牲的將士首,也需要置。
眾人無聲地做著事,在這邊境蕭寒風刮中,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城牆之上,向守則看著眾將的樣子,神也變得沉重。
「向帥,朝廷的援軍還有多時日能到?」一旁的副將神焦急地道。
「京城距離沛城千里之遙,就算是急行軍,也需耗時一月。援軍眼下才出發沒多久,還得耐心等等。」
說起援軍,向守則也是心思沉重。
皇帝對向家軍本就態度微妙,還有前朝後宮各方勢力的角逐,這次救援肯定不可能那麼順利的,中間必生波瀾。
如今唯一安的,是帥軍來救的是自己的親兒子,無論局勢多麼艱難,他總會全力趕至,全家軍還能有些盼。
副將聞言苦著一張臉,「就怕卑職有這耐心等,敵人沒這個耐心。
這些日子對峙中,明顯能夠覺狨軍攻勢的越發強烈。
最近這幾次,我們已經損失了三萬兵力,再這麼下去,只怕沛城就要守不住。」
二十萬大軍,經過幾番對陣,已損得只剩下五六萬。
憑這些兵力,要不是沛城易守難攻,早就阻擋不住狨軍的強力攻擊。
向守則眉峰一凜,「守不住也得守!」
「可咱們的兵力……」
「實在不行就將城中百姓也組織起來,一同抗敵。」
副將更是為難,「可問題是,但凡青壯的幾乎系數跑,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要指他們抗敵怕是指不上。」
兩軍戰,唯恐被無辜傷及,平民百姓無不風而逃,眼下城也就剩些沒能耐跑的老弱病殘,本不足夠形戰力。
「能頂一時是一時吧,眼下也是沒辦法了。」向守則在心底嘆了口氣。
兵力是一大難題,更麻煩的還有軍需的問題。
敵人連續攻城,箭羽、滾石等守城戰備損耗極大,還有糧草消耗,要是再不能得到及時增補,這城也不知道還能守多久。
希景趕帶隊趕來吧,再這麼下去,向家軍毀了,沛城毀了,這江山也要了。
*
十萬援軍被困在臨州。
向景料到這次救援不可能順利,但是真的事來到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氣得恨不得殺人。
「向將軍,我就算惱火也是無濟於事,臨州連綿半月暴雨,衝垮了臨源橋,沒有了橋,大軍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正氣惱著,一道怪氣的聲音在營帳之響起。
向景側目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禹,此番他被文帝指為監軍,也隨大軍出行。
向景眸底閃過一異。
那日朝堂之上,陳禹針對向家,文帝派這樣一個人為監軍,還真是不懼被人知道自己心底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正是因此,他才更覺得不妙。
連表面哪層冠冕堂皇,正大明的布都掀掉了,文帝這是定了心要對付向家軍,對付向家。
前有虎,後有狼,腹背夾擊,向家軍實在艱難。
陳禹面似惋惜,實際卻是一臉幸災樂禍,「臨州可是常年雨,想不到這一下就是連綿半月,連大橋都衝垮了,唉,想不到這關鍵時刻,居然連老天爺都不肯幫忙。」
連老天都不肯站在向家這一邊了,他倒想看看向家這次還能如何解難。
一見他這樣子,向景眼更冷,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一旁的二路先鋒曾珩聽見他這口氣,臉一下子就板下。
「監軍大人現在還有心說這些風涼話,是咱們此行的目的?咱們是去救兵的,救兵如救火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臨源橋是連接臨州是通往沛城最快捷直接的一條通道,眼下橋斷了,得白白耽誤多時日,又會有多將士白白犧牲,這事的嚴重,他到底知不知道!
陳禹攤手,「這點我當然明白,但是眼下大橋垮了,路過不去,你沖我嚷也沒用啊。」
連老天都不站在向家這邊,這次看向家還怎麼死!
「你!」曾珩氣結。
「向將軍,眼下擺在面前就是兩條路。」
陳禹也不理他,轉頭向向景,「第一條,繞路。取道通州或者河州,去往沛城,這樣一來,大抵也就比預計的多上需多費七八日。
這第二嘛,就是等,等到什麼時候大橋恢復了,什麼時候再走。」
「眼下十萬大軍到底該怎麼走,還等向將軍抉擇。」
這話一出,包括曾珩等將領的目也都集中在向景一人上。
繞道行軍,不只是多耗時間,還有將士們的力,把力氣都用在趕路上,屆時還拿什麼跟對敵。
可若是坐等,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大軍接下來,到底是該何去何從?
向景斂了下睫,沉著聲音道:「此事攸關重大,本將還得細細斟酌,你們暫且出去,容本將好好想想。」
眾將聞言失,但也不好催促,拱手稱是,各自退下。
只有陳禹多話,「那就請向將軍早做決定,需知我們已經沒時間可以猶豫遲疑了。」
向景冷笑一聲,「監軍大人放心,這點本將比你更清楚!」
「向將軍清楚,那是再好不過了。」
陳禹得意一笑,恭恭敬敬地行禮,「卑職告退!」
向景瞇了下眸,一言不發地看著陳禹消失的背影。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他獨自坐在主位之上,一張臉隨著暮越變越暗。
不多時,向北回來了,他被向景派去調查臨源橋垮塌一事。
打從心底里,他就不相信世上有這麼湊巧的事。
他們正要從這邊路過,前路就發生了垮塌,怎麼會那麼湊巧。
「主子!」向北施禮。
「查得怎麼樣?」向景忙問道。
向北拱手,將自己調查所得一一道來,「主子所料不差,這臨源橋垮斷得確實有些蹊蹺。
臨州確實下過幾日暴雨,但雨勢並不如地方報上來的那麼大,水位遠未臨界。另外就是,這臨源橋年前也才剛剛修繕過。」
話說到這裏,事已然清楚。
這臨源橋垮塌就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向景沉著臉,一雙拳攥得咔咔聲響。
為了一己私利,這些人是準備放任沛城乃至整個西境數十萬軍民於不顧!
該死!
他一定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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