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蝴蝶館的客人。”

青竹回答，又馬上搖了搖頭，“不，不止是客人，小姐去蝴蝶館找蝴蝶夫人的時候，有幾次劉二公子都在，奴婢親眼見過，他替蝴蝶夫人出頭呵斥小姐，還威脅小姐如果繼續搗，就要找人對付小姐！”

那管事的聽到青竹所言，神一慌，連連擺手，“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沐清風蹙眉沉了片刻，問向管事，“劉顯與蝴蝶夫人之間的事，你可知道什麼？”

管事撓著頭，絞盡腦似的想了好半天，才回答：“小的只知道二公子他這半年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按老爺的話說，那就是坑家敗業，不務正事。

二公子從蝴蝶館里買了不東西，只能看，卻無用，都放在他的書房里呢，老爺被二公子揮霍無度氣得中了風，至今還下不來床。

我家大公子又去北邊收賬了，還得一段日子才能回來，這兩個月二公子更是肆無忌憚，家里賣了不田地和宅子，但也無法填補二公子虧空的賬。”

“敗類！人渣！為了人傾家敗產，竟然還為了那個什麼蝴蝶夫人害我兒！”

孫大人恨得兩眼通紅，咬牙切齒，急切得看向沐清風。

“王爺，兇手一定就是劉顯！他殺了和詹離之后畏罪潛逃了，今日還命人將被凌辱的畫作送來府上辱于我！王爺，您一定要快想辦法，別讓劉顯逃出了涼州地界啊！”

“孫大人，此事給本王，自會安排妥當。”

沐清風當即來暗衛，吩咐他們趕去荒山，召集太守那邊的人全力搜查劉顯的下落。

然后，便讓那管事帶路，趕去劉家查找線索。

慕容諾本想跟著一起去，剛走到孫府門口，便看到小喜從一輛馬車上下來，急急忙忙朝他們跑過來。

“王妃娘娘，蝴蝶夫人在【風霜居】等您，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慕容諾剛抬起的腳慢慢落回原，滿臉疑，“等我？！”

“是啊，說是打造了一支蝴蝶簪子送給您，聽說您和王爺外出了，便一直在花廳里等著，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小喜猶豫了好久，才讓車夫帶我來找您。”

“這麼奇怪麼？”

慕容諾眼神古怪得與沐清風對視了一眼，嘀咕道：“難不蝴蝶館今日沒有客人？”

沐清風沉片刻，道：“我去劉家調查，你先回【風霜居】去，看看蝴蝶夫人究竟是何用意，孫府里發現的線索，先不要，等我回去了再說。”

“好。”慕容諾點了點頭，便拉著小喜向乘坐的那輛馬車走。

沐清風手攔住，“坐自己的馬車回去，寬敞些。”

他向停在門口的那輛比普通馬車寬一倍的豪華馬車遞了個眼神示意。

小喜在旁邊捂著，很是地笑，“王爺，您可真是一點兒也舍不得王妃苦呢！”

“咱們快走吧。”慕容諾低著頭，轉飛逃似的往那輛更寬的馬車跑。

小喜被拽的邊跑邊喊，“王妃娘娘，當心肚子里的孩子呀！慢點！慢點啊！”

……

風霜居。

進了門，慕容諾便看到穿著一襲委地白的蝴蝶夫人，正站在花園里，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尖懸停著一只黃的小蝴蝶，蝴蝶微微扇著翅膀，卻并不懼人似的。

蝴蝶夫人眼神專注得盯著那蝴蝶，眼尾以靛藍描繪的蝶翼，仿佛將也妝點了一只蝶，與指尖的那一只神思流著。

慕容諾停在廊下，安安靜靜看了一會兒，有點舍不得打擾眼前如畫的景致。

蝴蝶夫人回過神來，余瞥見了慕容諾，輕勾角，指尖的蝴蝶也到應一般，撲騰翅膀飛去了花叢間。

“王妃娘娘，你也喜歡這只黃蝶？”

慕容諾眼神示意小喜，后者便后退兩步，轉離去。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看到蝴蝶夫人站在這里，似仙似蝶，一時不忍打擾。”慕容諾向走近。

蝴蝶夫人笑道：“王妃心思單純，自然看到這世間萬也是單純好的，可惜須知道，這世間更多的人和事，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哦？夫人何出此言？”慕容諾不解地問。

“王妃夸我似仙似蝶，只是看到了我的表面，不曾閱覽我心中的泥潭，不曾讀過我多年歷經的苦難，也許在我的心中，早已充滿了污穢和骯臟，這皮囊也早就臟了，臭了，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蝴蝶夫人似是意味深長的話，讓慕容諾不怔住，目直勾勾得盯著蝴蝶夫人的雙眸。

那是一雙藏有很多故事的眸子，還有抹不去的哀傷，都藏在一張笑靨之下。

半晌，慕容諾才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夫人若愿意，可將心中的故事告訴我，我愿意傾聽，只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

人間之道，有苦有甜，若一昧執著苦，便無力著眼于甜，若心中仍存善意和溫暖，就像方才你對待那只黃蝶一樣的話，總會換來真誠與信任的。”

蝴蝶夫人垂眸，似是在細細得品味這番話，最終卻只是一聲極輕的嗤笑，而后慢慢抬起眼來，笑得問：“王妃可想看看，我為您打造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