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年輕時在涼州,也是出了名的神勇,龍潭虎,沒有不敢闖的,論膽量那是半分不輸男兒啊。”慕容云笑著慨道。
慕容諾很是好奇,“娘也來過涼州嗎?”
慕容云一愣,目飛快轉到那一大碗湯那邊,拿起湯匙一邊給自己碗里盛湯,一邊訕笑著點頭,“是啊,來過,來過一回。”
慕容諾并未覺察到什麼,難得老爹愿意提起娘,自然想多與他說一說關于齊嬛的話題,以免老爹將心事都憋在心里。
便又追問:“爹,你昨晚夢到娘什麼了?”
慕容云喝了兩口湯,才沉沉得嘆了口氣說:“你娘不放心你,托我好生照顧你,我說我是個只會打仗的莽夫,哪會照顧孩子啊……”
“那娘怎麼說的?”
“啊……”
慕容云抬起頭來,角掛著慈的笑意,眼眸深卻仿佛藏著什麼,意味深長地說:“說已經見過你了,你很好,是期盼的樣子。”
“是麼……”
慕容諾聽得一頭霧水,喃喃著:“怎麼覺你們的對話說不上來的奇怪啊?”
慕容云趕夾了一筷子菜給兒,“做夢嘛,哪有什麼邏輯可言,趕吃飯吧,想那麼多做什麼,總歸是你娘想你了,盼著你平平安安,記得不?”
“記得了。”慕容諾笑了笑,拿起筷子把剛才那塊魚腹送進了里。
……
等慕容諾用了午膳,又睡了一覺之后,沐清風才從太守府那邊回來。
兩人在臥房里將王家的案子所有證詞、卷宗和驗尸單全部重新仔細檢查,這一忙就忘記了時間。
窗外一場春雨迎來夜幕,淅淅瀝瀝的聲音在屋檐上奏響,等慕容諾看完最后一張驗尸單時,外頭的雨已經停了,夜沉,不見半顆星子。
只有空氣里春花葉的香氣,混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飄散而來。
慕容諾看了一眼窗外,便將目移到還在桌案前鎖眉頭,專心致志在卷宗上的沐清風。
涉及七十多條命案的卷宗,比尋常見過的厚了幾倍不止,慕容諾也從沒有在幾個時辰之后看過那麼多的驗尸單,看得兩眼發花,不停得眉心來清晰視線。
不過,這麼一檢查,還真是讓檢查出問題來了。
“諾兒,”
沐清風終于放下手里那本卷宗,一邊著眉心一邊抬頭看過來,“可有什麼發現?”
慕容諾站起,拿著那一摞驗尸單走過去,道:
“七十八尸之中,有六十人上有不同程度的銳傷,分別造切、砍、刺三種創傷類型,創緣整齊,創角一端尖銳,一端呈斜口狀,多數傷口可見骨組織或與腔相通。
從銳傷來看,可以判定為同一種兇,從創口形狀來看,也是符合殺豬刀的,所以這六十人的死因為銳傷造的流過多致死,死后焚尸,咽和腔并無灰燼。
還有一點,這些人生前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跡象,也就應該對應了傳言中婚宴還未開席,便有出現人出現嘔吐暈眩等癥狀。”
“那剩下十八人呢?”沐清風問。
慕容諾回答:“是被燒死的,這十八人上并沒有銳傷,也沒有中毒跡象,而且非常巧合的是,這十八人都是子,年齡在十八歲到二十三歲之間。”
沐清風驀地眉頭一蹙。
慕容諾接著道:“另外,這十八人之中似乎有一人,雙手雙腳有被麻繩捆綁的傷痕,但這僅僅是我的推測,因為焚燒的尸非常難以辨別上的傷痕,為那名死者驗尸的仵作無法判斷這一點,因此只是記錄了死者手腳腕骨外側均有半圈狀傷痕。
還有最后一個疑點,就是那六十人上雖然都用同一類兇造的傷痕,但通過仵作們對于傷口尺寸和深度的記錄,我發現這些死者上的傷痕造的力道、切砍角度和方向都是不一樣的。”
“這代表了什麼?”沐清風問。
慕容諾想了想,從桌上拿起一支筆,擼起袖子對著自己的手臂比劃起來。
“你看啊,假如這支筆是一把刀,我下刀的力度和起口角度是這樣的。”在手臂上畫下一道痕跡,然后將筆遞給沐清風,“你來試試看。”
沐清風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筆,在那道痕跡旁邊也畫了一道。
“你仔細觀察這兩道墨跡,它們雖然在我的手臂上同一個位置,但前端和后端的寬窄,還有細,都是不一樣的。”
慕容諾解釋道:“這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力道和作習慣,所以如果按照大婚之夜的傳聞來看,死于銳傷的那些死者,他們上的傷痕大多應該也是一樣,或者只有極其細微的差別才對。”
“但你說他們并不一樣。”
沐清風微瞇起眼睛,好似想象到了什麼,突然眼神一閃,“你的意思是,兇手并非一人?”
“是,而且……遠不止一個。”慕容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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