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貴的反常讓陸辰河不放心,正想再問他幾句,伙夫頭老魯走進來催促:“大家都上手快點,前面練手的軍士回來就得吃上,咱不能讓他們著,這些可都是為國為民的好漢呀!”
這些話聽著,到人心生慚愧。
陸辰河低聲道:“按理來說,我們也應該心甘愿地保護自己的國家,為國而戰……”
可事實卻是,他們只想來救人,然后一走了之的。
在沒有進隊伍之前,他確實一心只想救人就走,可是現在,看到那麼多人為了國家苦苦支撐,別說陸辰河,就連丁貴也心中難。
他知道一個國家被打這樣老百姓有多可憐,更明白如果大家不團結一至站起來,結果只會更加慘烈。
俗話說得好,沒國哪有家。
可是眼下!
他只能打破陸辰河的想法:“大爺,此時我們不是聊家國仇恨的時候,我們必須得離開,能保住咱們的小隊伍,已經是萬幸了!”
陸辰河雖然不語,但心中已略有幾分不快。
云留道:“大哥,我們先找到父親再做定奪。”
聲音得很低很低,生怕別人聽見。
那邊前后別著兩把菜刀的老魯走過來道:“你們快點,幾個大男人削個士豆都這麼慢,還有,那些菜,也要擇一擇。”
因為缺水源的原因,菜也就擇一擇就可以,本就不能洗,用老魯的話說,直接扔鍋里煮,再臟的菜也給你煮干凈咯。
再說,能上戰場殺敵的漢子,吃點泥漿算個啥?
這些話無形之中又讓人心掀起一波微瀾。
后來在擇菜的時候,丁貴實在忍不住了:“二位爺,你們能不能信我一次?”
陸辰河和云留都看向他:“……”
丁貴道:“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跑出去。”
又是這句!!
他那把丁小蝶教得材識過人的高大形像,都快要在陸辰河的心里癱塌了,他著聲音道:“丁叔,你害怕我能理解,可是眼下我們還沒找到其他人,也走不掉……”
“大爺,你聽我說。”丁貴急得額頭冒汗:“如果人太多走不掉,那就別管我們了,你們兩走吧,順便把大友帶上,他家孩子多,家里不能沒有他。”
“阿貴!”苗大友瞪了瞪眼,說啥呢,要走一起走。
云留目審視著他:“丁叔,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就是來救你們一起走的。”
丁貴搖搖頭:“我知道你們好心,可是我告訴你們,這場仗必敗,相信我,必敗。所以你們一定得跑出去,去救救隊伍,救救小蝶和星落爺他們!”
陸辰河呆了呆。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丁貴總是一口咬定必敗,而且看他的樣子焦慮不安,不像是說假話那麼簡單。
況且他并沒有說他自己一定要跟著跑,也并非貪生怕死。
陸辰河的思緒瞬間有些混:“丁叔,你為何能判定此仗必敗?”
丁貴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們:“大爺,別問那麼多,一定要相信我,就信我這一次。”
眾人面面相覷:“……”
……
沒想到送餐去給閩遠將軍帳中的時候,老魯竟然隨口看起來老實的丁貴跟著去送餐。
丁貴急忙給陸辰河他們使眼,他終于有機會見著陸老爺了。
陸老爺現在跟在閩遠將軍邊做近衛,見一面都難。
等進到賬中的時候,看到陸老爺還似以往那樣神抖擻的樣子,丁貴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那閩遠將軍吃飯的時候,近衛便可到賬外稍做休息吃飯。
丁貴端著陸老爺的飯菜走出去,稍稍離賬遠一些這才停下腳步。
“阿貴,你們還好吧?”
見四下無人,陸老爺并沒有急著吃飯,而是問丁貴他們的況。
丁貴吸了口氣,把陸辰河和云留二人也進了軍中的事告訴他。
惱得陸老爺嘆氣:“辰河這次辦事太過急燥了,他們哪能從軍中救人走,再者……”
只見他搖搖頭,修眉深深皺:“阿貴,不瞞你說,我不會跟辰河他們走的。”
“為啥?”丁貴瞪大眼睛,他有種不安的覺。
“家仇國恨,跟在閩遠將軍邊這幾天,我明白了他太多的不容易,如果國人都像我等似的只顧著自己逃,除賊之日何時方休。因此,我不會走,我要跟著閩遠將軍痛打那大漠賊子,保家衛國。對了,你告訴辰河他們,回去后一定要帶著他母親直往都城,從沃縣開始,這一路上都有我們陸家的基業,他們這輩子就算能力再差,也不愁吃穿了!”
“陸老爺!”
沒想到陸琰說得如此悲壯,經歷了兩世的丁貴眼淚險些掉下來。
他何嘗不想出一份力,何嘗不想保家衛國。
既然老天爺讓他們一家三口來到齊燕,那齊燕就是他們的祖國,就有義務去保衛。
可是,這和魯莽而戰是兩回事。
“陸老爺,你聽我說……”
丁貴低聲對陸老爺嘀咕了一番。
陸老爺臉上的神即驚又疑,完全不敢置信:“這……這怎麼可能。”
“陸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
丁貴眼神堅定。
就在這時候老魯從帳篷里出來找他,他不得不離開,聽見老魯的腳步聲近了,丁貴急忙一頭跪到在地上:“陸老爺,這些年來全憑你的善心我們一家老小才得于好好活著,此次大戰我恐怕不能在你邊了,還請老爺你多多保重。”
陸老爺腦子一片空白地扶起他,嘆氣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走過來的老魯正好看到這樣一幕,回去的時候便問丁貴:“那位陸老爺對你們這些下人真有如此的好?”
“那是當然,陸老爺是楊柳鎮遠近聞名的好人,在他的眼里,有錢人和窮人都一樣。”丁貴回頭看了眼陸老爺,只見他還是一副困的樣子站在原地。
老魯嘆:“這樣的老爺哇!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打起來也不用煮飯了,你便可以去跟著他,既然陸老爺是個大好人,那你也可以好好保護他報報恩,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這個年代的兵軍紀沒那麼嚴,打起來各自跑也是常有的事,丁貴領了老魯國一番好心:“那我先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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