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進來一句‘路娘子已經想通了……’瞬間讓屋中三個人雀躍不已。
崔氏立刻雙手合什念了聲‘阿彌陀佛’,總算沒鬧翻。
石頭也騰的從椅子跳下來,連帽子都不戴,攥著那個桔子就往外跑,“我給我娘送桔子吃!”
周誠先是瞪了崔氏一眼,子不語怪力神,跟說了多遍了,別信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這婦人怎麼還不聽?
崔氏一激靈,趕垂眸斂目等著聆聽夫訓。
不過周誠這會兒沒功夫指教,一把抓住石頭,“你爹和你娘現在還有話說,等會兒他們說完了你再去!”
姜氏那麼鉆牛角尖,哪能說想通就想通,心里肯定還有芥。
得給五弟點時間,拿出那子纏人的勁兒,好怕纏郎……呸,什麼纏郎,應該是夫綱大振,把那人馴服!
不行,他得趕找機會把《明誠雅訓》給五弟送過去……
周誠擰完了,這才拿正眼瞅了櫻桃一眼。看完立刻皺眉,這副紅禍水的長相……岳母怎麼想的?
怎麼能把這種人往他這兒送?憑白帶壞崔氏!
不過好歹也算替他辦了點事兒,周誠覺的自已不該以貌取人,應該賞罰分明。
“下去吧,等會讓夫人賞你十兩銀子!”
崔氏趕看他,十兩是不是太了?
周誠冷哼,厚賞生驕縱,瞅瞅那妖樣兒,更不能厚賞!
崔氏,“……”
從小的教養告訴夫為天,不該忤逆夫意,可心里怎麼就這麼不痛快呢?
不痛快歸不痛快,習慣使然,也沒反駁。
說話間櫻桃已行禮告退,自始至終也沒往周誠上飄一眼風。
廖嬤嬤想了想總覺著不是事兒,自作主張追出來,十兩銀子之外又給櫻桃加了兩銀釵。
不管怎麼說櫻桃也是老夫人送來幫夫人固寵的,總不能老爺冷著,夫人也冷著啊!這萬一生了二心……
櫻桃有什麼不明白的,恭敬的接過東西,不等廖嬤嬤敲打,便從容的道:“嬤嬤放心,奴婢的賣契還在老夫人手上,奴婢知道分寸,不敢生二心!”
廖嬤嬤一肚子話登時全卡在嗓子眼。
待回到自已屋,櫻桃順手把那兩枝釵并十兩銀子都扔給了煙兒,看都沒看一眼。
年狀元、當世名臣,哼!很稀罕嗎?
推開窗戶往衙舍的方向看了一眼,屋舍重重,什麼也看不見。然而眼底卻有笑意流淌。
衙舍中,姜悅替路大爺檢查完傷口,暗暗松了口氣,然后又氣的牙齒打。
這個混蛋,折騰半天傷口居然一點兒事兒也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拿的力度。
也只有這個蠢貨才屢屢上當,怎麼也不長記!
姜悅越想越窩心,把傷口重新包好也不幫他穿裳,起就要走。
路大爺多會給自已找機會啊,他一把抓著姜悅胳膊不松手,深的著,漆黑的眸底似有碎流瀉。
“妞妞放心,我不會真把自已作死,我舍不得你當寡婦!”
姜悅真是要氣死了,“那我還得謝謝你唄?”
路大爺正道,“你我夫妻一,照顧你是我應該的,妞妞不必如此客氣!”
姜悅,“……”
好想拿針把這混蛋扎啞!
“妞妞!我說的是真心話!”準啞得了便宜賣乖用力一拽,扯著姜悅坐在自已邊,十指纏綿扣在一起。
“那我也跟你說說真心話!”姜悅恨的直咬牙,“你死我了立刻改嫁,一天都不等!”
讓你作!
本以為路大爺會為這話變臉,果然,路大爺臉漸漸凝重,碎流泄的眸底也變的幽邃深沉。
哼!
氣死你!
姜悅暗暗咬牙,然而路大爺接下來的話,卻險些讓哭出來。
路大爺手用糙的掌心微微過哭腫的眼睛,幽幽的道:“妞妞,假若天不假年,我真死在你前面,我希有更好的男人來照顧你!像我一樣,視你如珍寶,你疼你。來世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他!你千萬不要為我守著,你質樸高潔,人也善良簡單,我怕你一個人會被人欺負,會委屈。你也不要為我哭,我會心疼……”
“你……”姜悅一下揪住前的裳,有一種悶而窒的鈍痛自心底涌出隨著蔓延至全每一孔。
淚,一點點滾出,凝在睫端。
要的多深,才會戰勝因為而帶來的獨占之心,說出這種話?
自問做不到,若開在路大爺前面,絕做不到如此豁達。
相反,會叮囑路大爺,不要帶著新人來墳前祭拜,也不要帶著新人在靈前敬茶。
小心眼,看著他們相親相,會難過會怨恨……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心,你要是再敢干這種拿刀子捅自已的蠢事,不死我也改嫁。反正我這麼好,想娶我的人不知有多……咝……”
姜悅使勁抹了把眼睛,又紅又腫的眼瞼洇出,疼的倒吸了口冷氣。
路大爺的心也跟著一,掙扎著就要起來,姜悅一把按住他,氣道:“又作什麼妖?”
“我讓人煮幾個蛋給你滾一滾!”
“不用,你老實呆著,等會兒我自已會配藥抹!”
“還等會做什麼?你現在就去!”路大爺終于舍得松手了,不但松手還神急切的催出門。“快去!需要什麼吩咐白明去買,跟他說,買的不對家法伺候!”
門外的白明一哆嗦,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姜悅瞪了路大爺一眼,除了使橫,你還會干啥?
起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自已想說的要事一句沒說,竟被這混蛋牽著鼻子走了。
怎麼這麼蠢!
姜悅飛快的折,氣哼哼的對路大爺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不讓我說話還商量?
一般我都管這下令!
路大爺閉雙用力點頭,吐槽歸吐槽,他腦子讓驢踢了才會在這種小事上跟妞妞掰扯。
姜悅理了下思路,“我想做場法事超度那五座城池的亡者,另外……”
把的能想到的一切彌補的辦法都說了一遍。
大錯無可挽回,做的再多也無法讓那些人活過來,然而……總要做些什麼才心安!
然而,說了半天,路大爺只深深著,神復雜,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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