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大軍震耳聾的歡呼聲隔江傳滇南王大營。
柳逢春忽的站起來,驚疑的看著耶律元,“凌閻王沒死?他……”
耶律元抬手攔住他后面的話,回頭沖在暗的影衛吩咐了幾句。
半柱香之后,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潛回大帳,伏在耶律元耳畔低聲回道:“確實回營了,曹得印等人悉數被擒。”
耶律元眉頭微擰,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桌面。柳逢春知道這是他心生揣測時的小作,于是強著心中的疑,沒敢出聲打擾他。
片刻之后,耶律元又問暗衛道:“他回營之后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只有營中說了一句‘必勝’,然后就進了大帳,再沒出來,也再沒人看見他!”
耶律元沉思片刻,突然放聲大笑。吳王雖然打仗不行,卻深諳帝王心,這招暗渡陳倉用的真是漂亮!
看見他大笑,柳逢春心里立刻有底了,“這麼說路凌沒回營,那個是什麼人假扮的?”
耶律元點點頭。如果路凌真的回去了,肯定要巡營,鼓舞士氣,徹底消彌曹得印等人叛帶來的影響。絕不可能窩在帳中不出來。如此反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傷的撐不住,二就是假的。
而他一路走進大營,還斬了兩名刀斧手,顯然沒什麼致命傷,那就只能是第二種。
柳逢春放心之余又有些疑,“耶律兄,你說他到底去哪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吳王和楚義也沒他的消息,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啊!”
耶律元沒說話,這一點,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路凌墜崖的地方雖說山勢險峻,卻不是必死之地。然而他和吳王的人馬把那一片都搜遍了,是沒找到人,當然也沒找到尸。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那他到底去哪了?
而且心積虛的瞞住所有人,他又想干什麼?
耶律元眉頭漸,這種無法掌控的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像小時候一個人置在群狼環伺的荒野中,永遠不知道危險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帳外傳來咕咕的鴿子,隨即有人捧了一封信進來。
耶律元挑開封口的火漆,飛快的看完,角慢慢挑出一抹笑意。
不管凌閻王想干什麼,都注定無法功。因為……他的肋死死的在自已手上!
耶律元順手將信給柳逢春,柳逢春忙接過去掃了兩眼,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悅兒明日就到了,他明天就能看見悅兒了!
柳逢春騰的站起來,“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還有,把我的盔甲好好拭干凈,還有我的袍……對了還有戰馬,把我那幾匹坐騎都好好洗刷一遍,再找幾匹溫順稍微矮小些的馬來,還有我的寢帳好好收拾干凈,被褥都換新的、熏香和擺件也要好的……”柳逢春一連聲的吩咐著,說完又不放心給別人去置辦,“算了我自已來挑!”
話音未落人已出了大帳,抬腳想去馬廄幫姜悅挑一匹馬。自從他學會騎馬,第一個愿就是有朝一日能親自姜悅騎馬,然后倆人并轡而行,踏遍這天下的山山水水。
走了幾步,又覺的這事兒先不急,悅兒明天就要到了,還是應該先安頓住的地方。于是他又轉往自已的寢帳走,邊走邊琢磨帳子用什麼的好?案上是擺梅瓶好還是擺瓜觚瓶好?
越想越糾結,一直折騰到掌燈時分才勉強收拾完。
柳逢春左看右看還是不放心,又把耶律元請來,“耶律兄,可否幫我參詳一下?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大帳早已煥然一新,布置的好像娶媳婦的房。
耶律元手指微,半晌才道:“很好,悅兒一定會喜歡的。”
柳逢春這才松了口氣,眉眼含笑的打量著四周。最后目落在嶄新的梳妝臺上,上面擺著套的梳篦和各式或樣的首飾脂。
以后,悅兒每天早上醒來就要坐在這兒梳妝了。他可以幫畫眉,也可以幫梳頭發……柳逢春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無意中轉眸竟然在妝臺的銅鏡中看見了姜悅的臉。
眉頭鎖,滿臉的失落與黯然。柳逢春嚇了一跳,眨了下眼再看,不是悅兒,是耶律元!
他趕回頭,“耶律兄,你怎麼了?是不是什麼事讓你不高興?”
“沒什麼?”耶律元飛快的轉往外走,“只是擔心戰事拖的太久,糧草供應不上。”
柳逢春忙追上他,尷尬的道:“對不起耶律兄,我不是不在正經事上用心,我只是……”
耶律元回頭沖他溫和的一笑,“我明白!放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剛剛只是走神了而已。悅兒是我妺妺,你喜歡、待好,我怎麼會不高興呢?再說了你上的傷還沒全好,不得勞。等我走了,你再勞也不遲!”
“你要走?”柳逢春想也不想一把抓住耶律元胳膊,“你要去哪兒?是要回北遼嗎?”
耶律元垂眸瞧著他抓在自已手臂上的那只手,沒說話。柳逢春知道自已這樣很失禮,興許還會惹的耶律元不高興,可他非但沒松手反倒抓的更了,生怕自已一松手,耶律元就消失不見了。
耶律元瞧著他越收越的手指,角一點點揚起來,“我哪兒也不去,只是順口說說而已!”
柳逢春長出一口氣,不走就好!不走就好!耶律兄要是一走了之,他可真不知道怎麼料理這一大攤子事兒!
山路崎嶇不平,姜悅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站到一陡峭懸崖邊上。
懸崖深不見底,雜草石下的是奔雷般的江水聲。
姜悅原本還存著一僥幸,總覺著以路大爺的手絕不會就這麼死了。可親眼看見這片絕壁,瞬間崩潰了。
從這種地方掉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沒命了啊!
“路大爺!路大爺!”姜悅趴在崖邊放聲大哭,邊哭邊對著崖底拼命的大。“你出來!你出來啊!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要陪我過安穩日子的!你這個大騙子,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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