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推開樑蕪菁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無論如何,並沒有做錯什麼,自己爲何要這般對待,然而,等他醒悟過來時,一切已經晚了,他本就沒有抓住,害的跌倒了,可當他立即去扶時,已然自己站起來了。
“我……。”陳夙看著樑蕪菁有些艱難的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我剛剛並不想抱住你,只是不小心的,所以在我想起寧雙冰後,覺得自己抱著你是對不起,所以毅然的推開了你。
陳夙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子並未上自己,可也是個極爲驕傲的子,自己如此說,讓的自尊放在何地?
“時辰不早了,我想歇息片刻了,王爺請便吧。”樑蕪菁看著陳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眼中的漠然和疏離還是深深刺激到了陳夙。
這些日子,他們相的很好,就跟親人一樣,雖然平淡的出奇,但陳夙卻覺得很好,在樑蕪菁面前,他沒有毫可言,也沒有毫力,可陳夙知道,正因爲自己方纔的舉,一切彷彿又重歸起點了。
看著陳夙慢慢離去,背影似乎有些寂落,樑蕪菁的心一下子也平靜不起來了
。
可以確定,自己的確不陳夙,因爲這個男人就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自己去他。
有著自己的自尊,有著自己的驕傲,總覺得自己應該的男人是同樣深著自己的男人,而不是這個心中只裝得下那個做寧雙冰人的人。
一個曾經的帝王,一個被廢的皇帝,一個旁人眼中的癡兒,可以說……一無所有。
是天之驕,能夠嫁給他,恐怕在旁人眼中看來,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吧。
而且自己沒有毫嫌棄他,甚至願意和他合作,說是合作,實際上是倒了,不知道有多大的風險呢,當然……這也是一種賭博,若他真的能夠奪回帝位,他的份也水漲船高了,到那個時候,自己就能保住樑家的一切了,也是有私心的。
樑家人可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否則如何能有今日的家業呢?
樑家人也不缺乏眼,視覺告訴,陳夙有朝一日說不定真的能夠奪回皇位。
所以,這可以說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不僅保住了樑家,樑家還能更進一步,賭輸了,也不過是比現在的境遇更差一些罷了。
從嫁給他起,就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夫君,而如今,他們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所以他這般不將自己放在心上,也是理所應當的,他推開自己,也是有可原的。
因爲他們兩人之間本就不能發生什麼,那樣就會打破目前的平衡,那樣他們都做不到像如今這樣灑了。
樑蕪菁在心中一遍遍的對自己說,不礙事的,這是理所應當的,可說得越多,心中就越覺得發堵。
沒錯,自己和他的確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可這不能改變是他妻子的事實。
打從被花轎擡進了皇宮,打從和他拜天地那一刻起,他們就是夫妻了,起碼在世人眼中是這樣的
。
無論的想法多麼驚世駭俗,但依舊不能免俗,因爲始終是一個子,骨子裡還是有兒家的該有的一切。
旁人嫁了人,總能得到夫君毫憐吧,而他呢?自己在心中不僅毫無分量,毫無地位,他只是想起了那個人就推開了自己,難不樑蕪菁就如此的不濟?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比不上?
樑蕪菁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不甘,越想越覺得委屈,睡意也瞬間全無了。
興許自己和尋常的人並沒有什麼兩樣,自己也不能完全看開這一切啊。
自己已經嫁給了他,再怎麼說,他始終是自己的夫君,起碼在他們未和離之前,永遠都是。
既是如此,即便他再不喜歡自己,也總該敷衍敷衍自己吧,可結果呢……太慘。
樑蕪菁想著想著就從牀上坐起來,迅速換上了一裳,隨意打理了一下發髻就去了正殿偏廳。
碧雲碧落幾個正在準備晚膳,本打算差不多了再去伺候主子起的,不曾想主子竟然自己起了,也換好裳,打理好髮髻了,頓時有些惶恐。
“主子,是奴婢們伺候不周。”碧雲連忙說道。
“不礙事。”樑蕪菁卻毫不在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自顧自玩著樹葉的陳夙,笑著走了過去。
“王爺在弄什麼?”樑蕪菁坐在他邊笑瞇瞇的問道。
陳夙聞言擡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要知道,自己剛剛那樣對,即便再大度,也應該會生氣的,此刻他心中還十分自責和後悔了,可卻跟沒事人似得,還先來接近自己,實在讓他意外。
不過,看笑的似乎有些過了,陳夙一下子醒過神來了。
以往生氣,要捉弄自己時就是這樣的表。
罷了罷了,是自己有錯在先,想捉弄自己,就由去吧,他忍了。
說實在的,什麼都好,就是小子一上來,就用那種極爲稚的法子整人,還樂此不彼,讓你想生氣又氣不起來,真讓人招架不住,可又無可奈何
。
可偏偏現在偏殿中人太多,其中許多都以爲自己是傻子,自己還得配合一下,想了想,他只得裝出一副傻呆呆的樣子道:“在玩樹葉。”
“玩樹葉。”樑蕪菁一臉新奇的接過他手上的樹葉,正說些什麼,卻見他邊空著的梯子上還有一條樹枝,樹枝上也有樹葉,月末有個十幾片,大小不一,看樣子有點像榆錢樹的葉子,不過也不敢太肯定,平日裡都不關心這個的。
“這是什麼樹葉?”樑蕪菁笑著問道,只是這笑意在陳夙眼中看來有點可怕罷了,他甚至下意識的提起了心,準備接招了。
“不知道。”陳夙搖頭,即便他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啊。
“哦。”樑蕪菁聞言頷首,正說些什麼,卻聽的一旁的碧玉聲道:“主子,這是榆錢樹的樹葉,咱們後院裡就有一顆,這是方纔王爺讓鍾平爬上去給他摘的,奴婢的母親曾說過,年時家中貧寒,十里八村的鄉親們也沒有什麼好日次過,到了如今這個季節,正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大多人家都要靠野菜,樹葉,草爲生,有時候搶的慢了,連這些都沒有了,很是可憐,而這榆錢樹可是他們那時候最吃的呢,在滾水裡燙一把醃製一番就能吃了,其實不燙也行,別有一番滋味。”碧玉越說越起勁,小臉都漲紅了。
“有那麼好吃?”樑蕪菁十分差異的問道。
“那是當然了,奴婢小時候也吃過,是咱們侯府的榆錢樹葉,味道不錯,主子想吃嗎?吃慣了山珍海味,吃吃這個還別有一番滋味呢!聽說還清熱解毒,近日裡天氣熱了,吃一吃正好,若再過一些日子,沒了牙兒,想吃也吃不到了。”碧玉一臉激的說道。
“好啊!”樑蕪菁頷首,一臉興道。
“奴婢這就去準備。”碧玉連忙應了一聲,隨即對一旁的鐘平道:“鍾平,快,拿上梯子隨我去摘榆錢樹葉。”
“是。”鍾平頷首,便要去準備。
“慢著。”樑蕪菁卻住了二人,揚起手裡的枝條笑道:“不必再麻煩鍾平了,這兒不是有現的嗎,碧玉拿去洗洗拌了便是了
。”
“可是主子,這葉子也太……太老了,榆錢樹要吃芽的。”碧玉連忙搖頭道,大約是太吃驚了,說話也沒有平日裡的利索。
“我說行就行,立即拌了拿過來,我都了。”樑蕪菁滿面笑容道。
碧玉聞言還想勸說,可卻見主子給自己使了個眼,無奈之下只得照辦了。
而且,主子一向是不會吃虧的,也刁得很,相比是不會吃這樣的東西,這已經老了的樹葉,任憑自己如何拌,恐怕也是味同嚼蠟吧,可主子若是不吃,那是給誰吃的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碧玉的目一下子落到了還在裝傻的永安王上,再看了看十分殷勤給他倒水喝的自家主子,只覺得不寒而慄。
主子一向是和王爺一塊用膳的,不吃自然是給王爺專門準備的了,難不王爺又招惹自家主子了?
從前那碗黃連水,自己熬著時聞著那個味兒都覺得想吐,王爺卻被喝了下去,今兒個主子又想了新花招,想必是王爺得罪了主子。
碧玉對樑蕪菁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若是旁人,興許還會可憐陳夙,手下留,但不會。
更何況主子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若不是旁人把急了,是不會整人的。
而且主子也是心的人,幾乎都是小懲大誡罷了。
在碧玉看來,招惹家主子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吃點樹葉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在看來,還便宜他了呢。
想著想著,碧玉拿著樹枝進了小廚房,將樹枝頂端的那幾片牙兒都摘了下來丟盡了泔水桶,剩下的全都是又老又的了,本想將這樹葉直接放到盆裡拌了算了,最終還是“良心發現”給洗了洗,但放作料的時候那就沒有手了,一勺接著一勺,完全不顧罐子裡都是什麼,反正放到高興就是了。
最後,碧玉的拿著筷子蘸了一點兒裡面的水嚐了嚐,秀氣的眉頭一下子就皺在一起了,連忙呸了幾聲,拿清水漱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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