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把東側殿翻個遍也沒翻著,劉琰倒是不在乎:“興許擱忘地方了,回頭不找說不定自己又出來了。”
既然公主不急著看,桂圓也不急著找了。要是丟別的東西,還怕是有人手腳不干凈。可是書這種東西,宮太監們不識字要它何用?總不能去撕了燒火吧?
不過因為書,桂圓想起了下雨那天的事。
銀杏說那天晚上有侍衛從安和宮門前過去。宮苑的這一邊住的就是四位公主,沒人了。
那侍衛究竟是做什麼來的?
桂圓不會去胡打聽,在宮里好奇心太重的人……嗯,通常不怎麼長命。禍從天降的事兒不是天天有,但要是自己惹禍上,那作死誰也救不了。
豆羹剛才一溜小跑送了二皇子出去,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二皇子一肚子氣,豆羹格外機靈沒吃虧,但二皇子跟前的小太監就挨了一腳,看樣子踢的不輕,爬起來以后一瘸一拐的還得跟著。
有的人就是記吃不記打啊,別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豆羹是個沒品級的小太監,可豆羹覺得二皇子還沒自己聰明。他現在一頭都是小辮子,還不夾著尾老實做人,趕讓皇上、皇后消氣才是。
“二皇子在咱公主這兒失了面子,不會記恨上咱們吧?”
“記恨?”桂圓倒是被豆羹提醒了。二皇子的種種作為,看起來確實不是個心寬大的。
銀杏小聲說:“不至于吧?”
一個娘生的親兄妹,還能為這事兒就記恨?再說,二皇子多大了?明明就是個大人了。四公主才多大?還未到及笄之年,更不要說平時就直率,不是那種會玩心計的人。
二皇子他……應該不會吧?
那可真說不準。
有那麼一種人,就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有錯了,那肯定是別人的錯,都是別人對不住自己。
二皇子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要說他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記恨四公主,桂圓覺得那簡直是一定的。
如果得罪一個有城府的人,那以后安和宮務必得多加小心,因為肯定會招致對方的報復。
如果得罪二皇子這樣的人,以后他里大概再也不會說四公主一句好話,一有機會肯定要讓安和宮難看。
如果要比較一下,桂圓覺得前者更讓人懼怕,但后者也讓人難。
“不用怕。”還是豆羹一語中的:“二皇子真要記恨咱們,估計難的還是他自己。”
“為什麼這樣說?”銀杏好奇的問。
“因為咱們公主更討人喜歡啊。”豆羹說:“二皇子這子,這一兩年來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經過這回四皇子傷的事兒,四皇子肯定也不會喜歡他,皇上皇后那里也對他厭煩了。要我說,既然二皇子這麼不得人心,和他好才是壞事吧?肯定會被他連累的。”
銀杏和桂圓對視一眼,一起對豆羹點頭:“說得對!”
和這樣的人好更鬧心,還不如一次把人得罪了來得省事呢。要是這次給他求了,以后誰知道二皇子還能干出多奇葩事來?
有句話他們三個人都沒說出來,但是心里都約有數。
二皇子這樣的,絕對不可能越過大皇子登基為帝。要是得罪了將來的皇帝那必定是件大大的禍事,可二皇子嘛,這麼看來得罪也就得罪了吧。
四皇子養了半個月的傷,二皇子先有看護弟弟不利的錯在先,又有宮小產的事在后,被皇上發落到慈恩寺思過反省。
慈恩寺是皇家寺廟,前朝就有,那時候德緣寺,后來皇上修繕過之后,重改名慈恩寺。
慈恩寺是個相當封閉的地方,雖然是皇家寺廟,但是二皇子被發落到寺中,日子肯定不好過。起碼日常起居一定很清苦,更要的是他出不得門,還得抄經。
這消息一般人不知道,但宮中和朝中幾乎無人不曉。
有人覺得罰得輕了,畢竟四皇子這一次傷不輕,一個不好摔斷脖子那可就送命了,二皇子輕率莽撞,應該讓他好好扳一扳子,不然將來只怕他還會闖禍。
也有人覺得罰重了。皇上只說讓他靜心思過,卻沒有給個期限。這思過一個月也是思過,一年也是思過。倘若皇上不消氣,要把二皇子關到哪一天呢?
“關不了多久。”劉芳語氣中帶著輕微的不屑:“他的婚期也定了,總不能不讓他親,到時候就會放他出來的。”
劉芳就是打心眼里覺得這罰太輕了。
四皇子的傷那麼重,可以說后半輩子都要為此所苦。就罰二皇子關幾個月?便宜他了。想也知道二皇子脾早就定了型,就算了這次罰也改不了,頂多面上裝得乖一點,說不定吃了苦以后反而變更壞了。
但是對皇上來說,都是親兒子,皇上能怎麼辦呢?把二兒子的也打折嗎?就算打折他的,四皇子的那條傷也不會因此好起來的。
劉芳很不喜歡二皇子劉坦,當著眾人的面好象是個笑爽朗的人,可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劉芳。
劉坦的婚期還在趙語熙之前,他的未婚妻姓馬。
馬姑娘長相清秀,也很端莊,太過端莊了,反正劉芳和劉琰們都沒跟馬姑娘說過什麼話。
劉芳這一刻對這位馬姑娘還有些同。
要嫁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男人,不知道下半輩子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好。
劉琰自己提著一個藤條編的小籃去探小哥。
四皇子劉敬養傷養的正氣悶,他傷在上,太醫嚴令不許他下床,每天窩在屋里著實在把人憋得難。
太醫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讓他相信雖然不可能恢復到沒傷之前那樣,但總算不會變獨、瘸子。
劉琰進來的時候,他在榻上坐起來:“琰兒來啦?”
“你快躺著別起來。”劉琰把籃子放下,仔細打量他。
小哥瘦了些,臉頰上在墜馬時蹭破了塊皮,現在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看樣不會留下疤痕。
“你這籃子里裝的什麼?”
“是桃子,可甜了呢。”
這些桃兒安和宮一共才得了一小簍,劉琰特意挑的又大又紅的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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