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道:“等晚間見了太子殿下,我再試著告一日假。”
說起來好可悲,簡直像收監一樣,如今行都限制,可惜了往日活蹦跳的居上。
楊夫人親自把送進了馬車,仔細叮囑著:“萬一太子不答應,也不要起爭執,有了消息,我讓你阿妹給你傳信。”
居上說好,揮手和大家道別,路上遇見了乘著夕晚歸的父親,立刻打起簾子,大喚了聲“阿耶”。
辛道昭很意外,“你怎麼回來了?”
居上笑嘻嘻說:“我想家,回來阿耶和阿娘。”
“是著跑回來的嗎?”辛道昭忙道,“快回去,我先前見太子殿下從嘉福門出來,算算時候,不多會兒就到昌坊了,別讓他逮個正著。”
彷彿爺娘都知道的臭德行,從來不覺得辦事靠譜,想也不想,就以為沒走正規途徑。
居上說:“阿耶別擔心,我和殿下說定了的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辛道昭打斷了,“人家都下值了,你還在外面晃?趕回去”一迭擺手,“沒什麼要事,回來。”
啊,居上有點心酸,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自己還沒嫁呢,阿耶就讓沒事別回家了。
藥藤則安:“阿郎向來刀子腐心,過兩日不見你,又要擔心你。”
“那我好不容易回來,又著急趕我走?”
藥藤想了想道:“可能是怕被你連累。”
所以藥藤是個刀的高手,一般況下非死即傷,居上頹然一崴,崴在了肩頭。
浩大的鼓聲,伴著落日逐漸席捲長安,震盪出一片盛世的恢弘景像。
城池規整,道路經緯縱橫,餘暉之中有鳥群掠過半空,鼓聲陣陣似有實形,撥轉了那些細小黑影盤旋的方向。
待賢坊在西市以南,昌坊在東市以南,兩個坊院位於一條貫穿東西的坊道上,中以朱雀大街作為分割。居上的馬車穿過大街,再行一程就到行轅了,遠遠見樂遊原的景緻,盤算著:“來了好幾日,還不曾去原上逛過。等天氣涼快些,我帶你去楓葉。”
藥藤說好,正想誇一夸原上引下的泉水清甜,忽然眼梢一瞥,瞥見了尾隨馬車的一隊翊衛。
忙推居上,“小娘子,太子殿下好像在後面。”
居上聞言忙探出半個腦袋,愉快地招呼了一聲,“郎君,這麼巧?”
勒馬前行的凌溯抿著,沒有說話。
居上暗道做太子就要這麼冷峻嗎,路上面,打個招呼都不會。
於是又探了探頭,“我同你說,今日發生了好多事,你想不想听?”
作為男人,那麼聽別人的閒事,顯得很沒有格調。太子畢竟是太子,對的話並未表現半分興,淡漠地了一眼
“來你是不想听啊”居上見他不上鉤,裝模作樣抱怨,“哎呀,今日好累啊,回去要早些睡覺。藥藤,和廚上說,給我準備一碗蛤蜊羹,再要一碟芹齏,就行了。”
藥藤說是,“到家就讓人給娘子備水,好好梳洗梳洗。”
們那裡一唱一和,滿以為會引發太子的好奇心,就等他厚著臉皮來打聽,卻沒想到外面的嗓音飄過來,慢條斯理一擊即中,“未時,武陵郡侯之母陳國夫人大,於含元殿面見了陛下。”
石破天驚,自己所知的,其實在他面前好像完全不值一提啊。
於是厚著臉皮打聽的人變了,著車窗,仰頭向並駕而行的人,“郎君,咱們來換一下消息吧!你告訴我陳國夫人面見陛下做什麼,我告訴你西明寺中那個‘辛家郎’是誰,好不好?”
凌溯不為所,兩眼直視前方,陳國夫人面見陛下的經過,我不知道,也不曾刻意打聽。 ”
這種托詞沒人會相信,居上道:“話說半截的人最不可,郎君不是這樣的人。
”說著訕笑,“今晚用罷了飯,我去你院子裡坐坐,方便嗎? ”
凌溯說不便,“孤男寡,夜深人靜,蚊蟲又多
居上立刻表示別擔心,“我可以自備艾草和雄黃,郎君要是嫌不夠熱鬧,我還可以把院裡侍奉的史全帶去,這樣就不怕孤男寡了。”
凌溯大概覺得這種人難以捉,說到或許真的會做到,還是有些顧忌的。待不理,又怕在婢面前下不來台,只好隨意扔了句“回頭再說”,一夾馬腹,越過馬車,昂揚地往前去了。
聽說,容王殿下點名要娶太傅府的那位花癡嫡女,全城百姓直言,這太驚悚了! 這幾個月前,容王殿下不是還揚言,要殺了這個花癡嗎? 太傅府,某花癡女看著滿滿一屋的聘禮,卻哭喪著臉,“來人啊,能不能給我退回去?” 京城貴女們紛紛爆起粗口,“你他媽要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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