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百里擎，總是剋制不住他心底的那些緒，每每都會傷到葉瑾，將葉瑾白皙纖細的手腕握出一道道紅、青的淤痕。

可後來，不知何時起，哪怕百里擎手上的力道再大，他也不會再傷到葉瑾。

葉瑾眼神一彎，眼底似乎有水閃過的痕跡，在細細瞧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看見一汪清澈的湖水。

轉過來，清亮的眸子迎向百里擎，剛剛窺見百里擎眼底還未散去的那一忍的痛苦。只見他抿，劍眉微蹙，一言不發的模樣，令葉瑾心頭微微一沉。

葉瑾剛要開口，卻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別走。」

葉瑾心中一痛，剛才不過是看到百里擎吃醋，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新奇，便故意做出這番舉來，想看看百里擎究竟會作何反應。

從來沒想過要百里擎變這麼低三下氣的模樣，連忙上前半步，抱了百里擎的腰。

百里擎子一頓，立刻回過神來，雙手也抱了葉瑾的子。

「你不會走的，對吧？」百里擎像是不放心一般，在葉瑾耳畔低聲問道。

葉瑾眉心微蹙，回應道：「我怎麼可能會走？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永遠在一起，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忘，可你剛剛……」百里擎話說到這，忽然住了，懊惱的撇撇。

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瑾卻並不在意，在百里擎耳畔輕聲一笑，帶著，「你想多了。我剛才只是覺得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想多看一看，便故意裝作要去我師父那裏的模樣，你明白嗎？」

百里擎咬了咬，沒說話。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就是太明白了，才會不自作出之後那般孩子氣的舉措。

明明知道葉瑾是在逗自己，卻還是擔心害怕的不行。

他跟葉瑾之間，雖然同生共死、同甘同苦，又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可是他們之間沒有相似的好，沒有相同的興趣。

甚至是喜歡的那些醫，他都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去接。

葉瑾見百里擎沒說話，心中一慌，連忙解釋道：「你還是沒明白嗎？其實……」

的解釋還不曾說出口，就被百里擎捂住了。

葉瑾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慌失措的模樣。

百里擎輕聲道：「我都明白的，我只是有些不自信，我跟你之間經歷過這麼多風風雨雨，按常理來說，應該比常人更懂得珍惜彼此，可是之後的人生呢？難道要一輩子都經歷這麼多風雨嗎？」

「我們總要過平凡人、普通人的生活，要為柴米油鹽姜醋茶煩惱。再加上我與你之間沒有相同的興趣好，我也不懂醫。你想要與人說一說醫上的事，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可是易清寒他不一樣，他是你的師父，在醫上的造詣與你相當，甚至可以說比你更甚，你不懂得、你不會的，可以請教他，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總有一天，你們之間的默契會更加契合。

這些話，百里擎沒有說出口，他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這麼沒有自信的事對他而言，好像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這麼不確信自己的魅力和能力。

或者說，是這一次葉瑾看見易清寒之後那驚喜的表灼傷了百里擎那顆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心。

葉瑾聽見百里擎近乎剖白的這番話，微微抬眸，眼眸中是不敢置信，甚至還有些悲傷存在的痕跡。

角一勾，卻並未有笑意的影子，「阿擎，你不信我嗎？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有真正的相信過我嗎？很認真、很認真的相信我嗎？」

百里擎張了張口，卻不知自己能說什麼。

葉瑾見百里擎這啞口無言的模樣，心中更是傷痛。

原來這麼久的相以來，仍然不能給百里擎安全，也仍然不能讓百里擎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

低下頭，垂頭喪氣的模樣讓百里擎無所適從。

「阿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也不知道你心裏對我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這話我只說一次，你聽清楚也好，聽完忘記也好，我永遠也不會說第二次。」

「你說。」百里擎沙啞道。

葉瑾彎了彎眸子，將傷痛藏在裏邊，讓人完全窺不見它。

「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竟然還殘存著不確定的，但是我對你卻是完全的肯定。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夠好好對待我們之間的，相信你會負責人的接手我的一生，也相信我們之間會一直在一起。」

「除非有一天，你喜歡了別人，那請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會自己離開的，不需要你趕我走，我就會走得遠遠地，一輩子都不會再與你相見。」

說完這話，葉瑾像是支撐不住自己，子猛地蹲下，一手捂住心臟，痛的幾乎沒了力氣。

百里擎輕，也蹲下去，就這這個姿勢，將葉瑾抱在自己懷中，地。

沙啞道：「那我做不到。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喜歡上別人了，除了你，我在無人的能力。我也無法接你日後會喜歡別人，若你一旦喜歡上別人，我會將你關起來，把你關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只能看著我。直到你重新上我。」

從楊瑾死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封閉了自己的心，將自己所有的都封存起來，直到遇到葉瑾，他才明白。

原來一個人是這樣的，希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勇敢、天真、活潑的生長。並且自己也會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

葉瑾回抱住百里擎，笑了笑，說道：「就算你對醫不興趣也沒關係啊，我們還有其他的興趣啊？誰說你一定非要陪著我呢？你畫畫寫字的時候，我可以在你側看醫書。你練劍時，我亦可以在你側研製丹藥……」

「像這樣的事，我們可以做很多，可以一起看書，一起寫字，一起畫畫，一起游湖，一起賞花，甚至可以一起看一場初雪、看日出、看日落。那麼多好的事，我們都可以一起做，你為何偏偏拘泥於一個醫呢？」

百里擎心中一怔，眉眼中的悲傷和無能為力迅速褪去。

是啊，這麼多好的、有趣的事，他們都可以一起做，為何他偏偏這麼死心眼的就認定了那一個醫呢？

他笑了笑，笑自己有點傻，「是我太愚笨了，小瑾好聰明，日後我若是再有這麼犯傻的時候，小瑾可要記得點醒我。不然我這麼蠢笨的模樣被外人瞧去了，為王爺的威信可是會大打折扣的。」

噗嗤。

葉瑾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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