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摻和兩家的事”高婆子不明白:“老奴沒做什麼呀”
田薇忍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收拾:“你現在是誰家的奴仆”
高婆子道:“我當然是謝家啊,不是,是田家的了。”
“你的賣契在我娘手上,這個我知道。你凡事多為著想也是人之常,但是,飲水不忘挖井人,你別忘了你的吃穿用度從哪里來的。”
田薇敲打高婆子:“你吃的飯,穿的,睡的地方,拿的月錢,全是我爹給的,不是謝家給的。
所以田家才是你的主人,你要向著的是田家,而不是謝家。
你該勸我娘安心和我爹過日子,安心和我們一起過日子。
而不是隨時把謝家高高舉著,端得比我們還要高,更不是隨時告訴我娘,我們不是親生的不可靠,時刻的肺管子,你懂”
田薇狠狠加上一句結尾:“我真的忍你很久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趕回謝家,既然你喜歡那里就回去好了,我們田家最不樂意強人所難”
高婆子被這麼個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教訓,十分沒面子,當即掩了臉哭起來:“我不活”
“你不活了那回去再死吧。不然死在這里,大過年的,我爹心不好,怕是只會給你火葬,收在骨灰罐子里帶回去呢。”
田薇用商量的語氣,用的卻是最為冷酷的話語。
高婆子的哭聲被生生憋回去,震驚地看著田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糯糯的小姑娘,待人向來輕言細語,和悅,何曾用過這麼狠厲的話語
真的嚇到了
田薇見高婆子怕了,便收了厲甜甜一笑:“阿婆您休息,夜深了,我也該睡啦,祝您好夢。”
好夢分明是要做噩夢了好嘛
高婆子往后一倒,想要大哭,卻沒能哭出來,因為喜眉帶回來一堆零烤糖水之類的:“阿婆你要不要啊”
“要,要,要”高婆子趕跑去吃東西,謝氏的娘家哪里有這些好吃的啊,那邊人事多,辛苦得很,才不要回去。
次日一早,田薇等人早早起床用飯,只見田父不見謝氏,田秉不得問一聲:“娘呢”
田父垂著眼道:“有些不舒坦,睡吧。我稍后要去拜訪一位故友,阿秉隨我一同去,阿薇和阿璟就在客棧里,別走。”
田秉有些不想去,他今天打算帶著田薇去選鋪子,陪著邵璟去吳家拜訪,便道:“阿爹,今天阿璟是要替廖先生去吳家拜訪,他一個人去不大好”
邵璟笑地道:“阿姐陪我去就好了,吳家又不會吃人。”
田父點點頭:“也好,就你阿姐陪你一起去。”
田薇曉得今天謝氏、高婆子都只怕是沒心照料秋寶,就讓喜眉留在客棧,自己帶了平安、邵璟一同去吳家。
吳家在明州最好的地帶建了一所大宅子,高高的院墻,黑漆大門,大紅燈籠,門口坐著兩個穿灰長衫的仆從,瞧著氣派的。
邵璟往里遞了帖子,不一會兒功夫,出來一個面管事,笑著行禮道:“是廖先生的弟子小邵爺和田姑娘麼快請進”
田薇和邵璟一路往里,但見吳家雕梁畫棟,遍植奇花異草,仆從如云,果然富豪。
田薇曾經跟著邵璟富豪過,倒也不驚訝,鎮定自若,目不斜視,邵璟也和一個樣子。
阿斗是被提前打過招呼,雖然心震撼驚嘆,卻也想著不能丟主人的臉,便低頭垂目,做個乖乖的木頭人。
管事領著田薇和邵璟進了花廳,親手奉上茶后,笑道:“請二位稍候,七爺這就來。”
吳七爺很快出來,還領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介紹給田薇:“這是我的幺阿悠,你們可以做朋友。”
吳悠長著圓圓的臉蛋,皮細膩雪白,丹眼,菱角,一笑眼睛就彎月牙,看起來很甜,也很有禮。
田薇和聊了幾句之后,由不得喜歡上了這個大方可的小姑娘。
吳七爺很滿意:“阿悠領著你田姐姐去外頭走走。”
田薇不放心,邵璟給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用口型無聲說道:“我長大了。”
田薇無聲一笑,瀟灑離開。
吳七爺目送兩個孩子離開,端肅了臉,拿起禮盒里的半本殘書仔細端詳片刻,道:“你在帖子里和我說,這是前朝的石鼓文拓本真跡。你懂得這個”
邵璟不慌不忙:“聽聞您是這方面的行家,您肯定更懂。”
答非所問,卻說明白了,您真懂的話一定知道是不是真的。
吳七爺笑了:“行吧,這是真的。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想要什麼”
“叟無欺,難怪府上的生意一直這麼興隆。”邵璟老練地夸贊幾句,說道:“我想要一個位置很好的鋪子,還想請您推薦一位能干的管事,幫著做些小生意。”
吳七老爺想了片刻,問道:“聽聞你跟你師父學番邦話學得很好”
“的確學得很好。”邵璟并不謙虛:“以后您若是有用得著小侄的地方,只管開口。”
“好,我答應你了”吳七老爺笑了,問一些廖秀才的日常,聽說廖秀才父要搬去鄉下居住,嘆道:“他就是這樣的子”
“早年和我一起在明州打拼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說要回去,說走就走,怎麼都留不住,那天我好不容易勸了他,他來明州,你說一句晚稻套種冬小麥,他折就跟你走了,這可真是”
邵璟含笑聽著,吳七老爺突然話鋒一轉:“你家兄長和阿姐是否已有婚配”
邵璟一愣,隨即笑道:“阿兄沒有,阿姐好像我也不是很清楚,長輩不我們知道這些事。”
吳七老爺反問道:“你呢”
邵璟立刻道:“聽說昔年家父曾為小侄訂過一樁親事。”
吳七老爺識趣地不再追問,轉而換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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