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薇恰到好地顯出了好奇和開心:“到底怎麼回事呀?吳錦那個壞東西怎麼就死了?”
邵璟也表示好奇。
田四叔激地道:“你們一天都待在工坊里做活兒,不知道這事也是有的,聽四叔和你們細說。”
關于吳錦之死,傳得最廣的說法是,他酒醉之后站在船頭撒尿嘔吐得罪了水鬼,所以水鬼收走了他的命。
不是沒人提出疑問,卻被船夫和雜役一致駁斥。
理由是,他們兩個大活人看著的,若不是水鬼收走吳錦的命,怎會落水無聲也不掙扎,直到現在也找不著?那水面突然跳上船頭的魚又是怎麼回事?
一切反常都是鬼神。
邵璟問道:“還有魚?長什麼樣子的?明天去看看?”
“看什麼看?那倆人想著這魚來得嚇人,當場就放生了。”田秉是最高興的:“還有人說那是個水鬼,用魚換吳錦的命,收他去做夫婿了呢!”
謝氏聽不得這個,免不得阻止田秉:“當著弟弟妹妹瞎說什麼呢。”
田秉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還有人說是吳錦平時太囂張,得罪了船夫和雜役,被這二人聯手置了。”
“沒據的事傳,小心害了人。行了,此事到此為止,吃飯!”田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命令開飯。
田秉悄悄沖著田薇吐舌頭,滿臉都是歡快之。
傻二哥,田薇欣然一笑,一直這樣高高興興地傻樂就好。
有些寒的跡象,又困又累,頭暈沉沉的,沒吃太多,邵璟倒是吃了不,還故意逗著秋寶和田儉玩笑。
田蘭也吃得不多,食不下咽的樣子。
方氏皺起眉頭,罵:“你阿薇姐姐是累了吃不下,你是太懶所以吃不下,是不是?”
田蘭立刻放了碗筷,乖乖站起聽訓。
田四叔阻止:“干嘛,干嘛,說了吃飯不罵孩子的。”
方氏道:“我倒是不想罵,是這樣子看著就招人恨,不討喜,又懶又慫。”
田薇知道事又來了,今天在工坊沒搭理田蘭,方氏心里不高興了,想要借題發揮。
左右也飽了,便放下碗筷看向方氏,準備應對。
卻見田蘭拉住方氏的袖子,很可憐地央求道:“娘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懶啦,您給我留點臉面好不好?”
方氏用力去田蘭的額頭,罵道:“我懶得說你!”然后氣呼呼地走了。
謝氏和田父莫名其妙,紛紛看向田四叔:“這是怎麼了?”
田四叔苦笑:“別理,就是這子,隨時翻臉,過一會兒就好了。”
田薇說道:“四叔,四嬸娘怕是怪我沒有待好阿蘭吧。”
田四叔一愣,隨即尬笑:“沒有的事,和你沒關系。”
田蘭也趕道:“阿姐,和你沒關系,我什麼都沒說,是我娘脾氣不好,你別想多。”
田父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田薇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讓兩家長輩不高興,就道:“是這樣的,我和阿璟這幾天一直商量著要做些新的型,但沒找到好法子。
我今早醒來,突然想起可以做些瓜果造型的皿,因為天還黑,就了阿璟陪我一起去。
阿蘭去給我送飯,飯被狗了,我別打狗,就哭了,問我為什麼最近都不肯帶做瓷,是不是生了的氣。又說四嬸娘今早又罵了。
我和說了,這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得自己上進才行,沒有我天天的道理。”
田父很堅定地相信自家兒,很直接地道:“那是阿蘭不對。大清早的打狗,還守著你姐姐哭,這不吉利。學手藝就是這規矩,算起來你姐姐是你師傅,學徒工得比師傅去得早,腳勤手快才能學著本領,你姐沒教錯你。”
田四叔也覺得是田蘭不對,就道:“阿蘭就是小氣沒吃過苦!你娘也沒罵錯你。”
田蘭眼淚直在眼眶里轉,好歹沒掉下來,哽咽著給田薇行禮道歉:“阿姐,我錯了,我一定改正,好好跟著你學本領。”
田薇自從那件事之后,一直看田蘭都覺得別扭,此刻看的樣子又覺著可憐,擺擺手:“算了。”
田蘭趕了眼淚,出笑容,親近地挨著坐下:“阿姐,天冷了,我給你做了兩雙厚子,還差繡花,你喜歡什麼花呀?”
田薇道:“不用繡花。”
田蘭識趣地沒勉強:“那行,我稍后給你送來。”
田父連連點頭:“這就對了。”
邵璟看出田薇實在疲于應付了,就道:“阿姐,今天那個型,我又有了其他想法,咱倆一起去畫畫?”
田薇順勢起:“那行。”
回了院子,也懶得和邵璟廢話,直奔房間,一頭栽在床上閉上眼睛就不了。
依稀聽得邵璟和喜眉說話,接著喜眉把生生刨起來,哄著灌了半杯水一顆藥丸,又把塞回被窩,還地給弄了個熱乎乎的湯婆子。
田薇以為自己會做噩夢,沒想到一夜好眠,別說噩夢,夢的影子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抖擻,推開房門就看到邵璟在廊下讀書,便道:“你起這麼早?”
邵璟收起書,微微一笑:“我突然很想讀書。”
田薇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越發相信水下的人不是他,決定要好好做一頓餃子答謝白師傅。
雨停云收,是個燦爛的好日子。
地上仍然泥濘,邵璟見田薇大包小裹地拎著,飛快追上去:“阿姐,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才一起經過最之事,田薇心里是很激他的,因此大發慈悲地把包裹給他:“拿好!”
“你放心吧!”邵璟神采飛揚,跑到前面倒退著走:“阿姐打算做什麼餡的餃子?做三鮮餡的好不好?”
田薇“嗯哼”一聲:“好好走路!”
邵璟就開包袱布往里看,看了之后笑起來:“我就知道阿姐待我好,知道我吃三鮮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