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寶扎著一個沖天辮，臉吃得圓嘟嘟的，眼睛很亮，小手指胖得和小蟲子似的，抱著一個圓鼓鼓的皮球，聲氣，要多可就多可。

吳十八笑著和他對視，和氣地道：“小秋寶還記得我是誰嗎？咱們剛才見過面的。”

秋寶笑道：“記得的，吳家的大哥哥，阿悠姐姐的哥哥！”

“噯，我說你們家人怎麼這樣聰明呢！”吳十八由衷地夸著，笑容滿面，“秋寶，十八哥陪你蹴鞠好不好？”

秋寶本就是和善開朗的子，只要有人陪他玩就行，并不挑是誰，當即拍著手道：“好啊，好啊！”

吳十八笑著和田薇等人商量：“生意的事說得也差不多了，其他得等到田世伯回來以后再定，不如玩會兒吧。”

田薇總不能掃客人的興，反正不是熱。

田秉是樂得看吳十八表現，既然敢孤深虎，總得有兩把刷子吧？不然怎麼配得起他獨一無二、聰明麗、能干可的親妹子呢？

邵璟卻是熱心地道：“今天很熱的，十八哥小心中暑。”

吳十八擺擺手：“我很好的，不怕。”

邵璟就不再勸，笑瞇瞇地坐在樹蔭下看著。

吳十八將紗袍的下擺扎進腰帶，將那皮球往上一扔，等著球下來了，輕輕巧巧躍起，把頭一頂，正好將皮球頂起。

等到皮球落下來，他又將左肩、右肩、膝蓋、足背、足跟，著去接球，玩得那一個花巧順溜。

秋寶眼睛都看直了，使勁拍著小掌大聲好：“好！好！太好了！十八哥，你好厲害啊！再來一個！”

吳十八一笑，輕輕將球一頂，那球輕巧飛過一道弧線，準確地朝著秋寶飛去。

“哇！”秋寶張開小手，剛好接住那球，于是樂得仰頭大笑，見牙不見眼。

“秋寶，丟過來……”吳十八著，朝秋寶招手。

秋寶就撅著小屁，用力將球朝吳十八扔去，吳十八用口接住，輕輕頂回去。

下次秋寶再丟，吳十八又用肩頭去接，如此再三，又玩了一遍花樣。

于是全家人都被吸引了來，團團圍在周圍看熱鬧，不時給吳十八鼓掌好，聲震屋宇。

田薇看得津津有味，也沒管邊是誰，笑道：“這球技真不錯了，難得是有耐心，一直陪秋寶這麼玩，也不嫌煩。人也大方，不扭。”

“我要是居心想要討好一家人，我也不嫌煩的，別說是玩球，就是趴在地上彈石子，我也能頂著烈日和冰雪在地上爬一整天。”

這聲音幽幽的，充滿了酸味兒。

“沒機會展示自己的長才扭呢，這多好呀，瞌睡才來，枕頭就遞過來了。秋寶這個小傻瓜！人家要和他搶阿姐了，他還樂呵呵的傻笑。”

“……”田薇都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自己邊站的是誰。

除了自家養大的醋包璟，沒有別人。

也不替吳十八說話，更不接邵璟的話，只含笑繼續看吳十八表演球技。

本朝熱衷蹴鞠，從皇室到民間，人到小兒，都會經常玩耍這個，即便孩子也會三五群玩一玩。

雖不擅長，卻不妨礙欣賞，吳十八真的玩得很好，風度翩翩。

謝氏笑得合不攏，越看吳十八越順眼，這多好呀，雖然出自豪門，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又聰明能干好看！

“好！”田父鼓著掌從外頭走進來，慈地笑看著吳十八，充滿了欣賞和喜悅。

吳十八用足尖輕輕一踢球，手一勾，靈巧地接穩了球，瀟灑轉行禮：“讓世伯見笑了。”

田父看他風度翩翩不失穩重，并無貪玩好耍的浪之氣，滿意地道：“真好！可以去前蹴鞠了！聽聞明州每年都會組織蹴鞠賽，你沒贏彩頭吧？”

吳十八大方地道：“不敢瞞伯父，小侄自三年前起就參與蹴鞠賽事，年年上場，是贏得了不彩頭。”

這說明好啊！田父捋著胡須，又道了一聲好，下人：“打水來給客人洗臉！”

吳十八謝了，將球還給秋寶，回頭看著田薇一笑，額頭幾顆晶瑩的汗珠配著俊秀的眉眼，斯文里了幾分彪悍之氣。

“啊……”喜眉將手放在心口，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癡癡地和田薇小聲道：“姑娘，真好看啊。這吳家的十八公子真的好出彩！”

田薇笑而不語，并沒有心的覺。

那是們沒見過邵璟蹴鞠踢球的樣子。

永遠不會忘記，他當初帶著在明州港躲債之時，著腳著上，站在街頭與幾個地混混以蹴鞠賭命贏錢，帶回家的樣子。

他以一敵三，衫襤褸，秀雅的眉眼里藏的是不要命的狠勁。

他被地一拳砸在眉上，眉骨開裂，流出來的不是汗，而是。

他以為不知道，以為沒看見，其實一直躲在街角看得清楚明白。

永遠不會忘記，他沖破突圍，贏得錢財的那一刻，仰頭天一笑的表。

不是斯文里著彪悍的模樣，也不是俊秀中著的模樣。

而是歷經艱險之后，終于可以得償所愿的欣和滿足。

他拿到那筆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給買了一包茉莉花味道的糖球。

那才是讓心的覺，永生難忘，所以再怎麼喜歡，也愿意放手全。

他值得最好的。

田薇想起時深的那個年，微微笑了。

回頭看向邵璟，恰好看到比還高的小年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恨嫉妒之，抱著胳膊噘著，從眼角斜瞅著吳十八，神十分不友好，就連慣常掛在邊的笑意都維持不住了。

“阿璟。”田薇看得好笑，輕輕了邵璟的胳膊一下：“你在做什麼？”

邵璟一胳膊，垂眸看著，眼里滿是委屈，想強行出一個笑容，最終變咬牙切齒：“我不高興！”

他生氣地說：“嘩眾取寵！不安好心！欺騙！我要是下場，一定比他還厲害！阿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