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摔得極狠,壯漢仰面倒在地上,面痛苦之,半天爬不起來。
“小兄弟,火氣大得很啊,有話好好說,何必手呢?”穩風流幽幽地說著,“你傷了人,怎麼辦?”
邵璟額頭垂了一縷散發,邊浮起一嘲諷的笑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是你說的!”好幾個彪形大漢從穩風流后走出來,眼睛瞪得像牛眼,邊走邊捋袖子,兇神惡煞地把邵璟圍在中間。
白老爺、溫泰等人趁機往后退,藏在了人群里。
只要邵璟出事,田家的蹴鞠隊就了軍心,那彩頭必然要從田家手里流出來,到時候大家該搶就搶。
其余在場的窯場主心知肚明,都不肯出聲,想坐收漁利。
田秉急得要命,忙忙地上前去幫忙:“阿璟,你做什麼上他們的當……”
忽見一人像牛一樣地橫沖直撞過來,迎著站在最前頭的那個壯漢撲上去,抓住腰帶往上一舉,就把人高高舉過了頭頂。
“想干啥?想干啥?找死是不是?”
小蟲橫眉怒眼,大聲嚷嚷著,將那壯漢舉在頭頂,掄得就和子似的,還不忘順勢踢了躺在地上的“巨蟒”大漢一腳:“想欺負我兄弟,也不問我答不答應。”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被小蟲這一手給鎮住了。
這可不是普通人啊,這可太厲害了,這力氣,比牛還大!
“噯,我說這位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別傷人啊。”
白老爺眼看自家請來的人要吃虧,不得不從人群里走出來,義正辭嚴:“比賽就比賽,怎麼手呢?我可先把話撂這里啊,我家隊里的人若是因此不能參賽,那就算你們作弊!”
“真不要臉!”小蟲冷笑著,將那大漢往白老爺橫著扔過去。
那大漢人高壯,怕得有近兩百斤,這被砸中,指不定能把人給砸廢。
白老爺唬了一跳,忙不迭地往旁躲讓,誰想旁全是看熱鬧的人堵著,躲都沒地方躲。
他嚇得抬手將頭臉護著,想著自己這回鐵定是要吃個現虧了。
誰知旁邊過來一只手,穩穩地將那大漢給接住,輕輕放在地上。
白師傅昂然而立,淡淡地道:“小蟲,你這不就出手的子不好啊。要知道,這世上本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別家的人尋釁傷人是應該的,你教訓別家的就是作弊。”
小蟲皺著兩條黑濃重的眉,甕聲甕氣地道:“那不怕,拳頭就是道理!”
“胡說八道!”白師傅回頭看著白老爺淡淡頷首,“本家大老爺,小徒無知,讓您看笑話了。”
“誤會,誤會。”白老爺早知道白師傅的事,更是記得他那句“要當,殺人放火招安”,監窯都不怕的人,哪敢惹?
“我也覺著是誤會。”白師傅銳利的目緩緩掃過鬧事的彪形大漢們,突然屈指彈向其中一個大漢的手背。
那大漢慘呼一聲,手里掉了一把閃亮的小刀出來。
白師傅輕巧一撈,接了那刀力一擲,刀尖狠狠扎大漢鞋頭。
“嗷,嗷!我的腳!”大漢瞪圓眼睛看著自己扎了刀的那只腳,一不敢,里“嗷嗷”地吼著。
其余人先是一怔,隨即一團:“殺人啦,殺人啦,救人啊,救命啊!”
白老爺心里涼颼颼的,指著白師傅聲道:“你,你,兇徒!”
白師傅面無表,俯拔出小刀,道:“抬腳!”
大漢被他的氣勢嚇住,不假思索地抬起腳來。
白師傅又道:“一。”
大漢依言了腳尖。
“噗……”眾人一陣狂笑,但見大漢的鞋尖被穿了個,明亮的,兩壯的腳趾在破鞋子里頭扭來扭去。
原來白師傅剛才那一飛刀,并未傷到他,而是剛好著他的腳趾刺了進去。
“好!”吳十八大喊一聲,帶頭鼓起掌來,看向白師傅的眼神就和發現了寶似的。
這一手功夫可真太了不起了,隔著鞋子能夠準無誤地做到這一步,那得是多年的深厚功夫和膽識!
白師傅看向邵璟:“你還不回去?等著再惹禍,好我替你收拾呢?”
眾人明白了,人家這是有高手罩著的,尋釁生事這一套吃不開。
“都散了,都散了!”溫泰站出來,呼喝著將人群散了,又假笑著夸了邵璟幾句。
回去的路上,田秉難免責怪邵璟:“為什麼這樣沖?不知道這種爛人罵人,都是撿著痛踩的?為的就是你手。”
他是指穩風流罵邵璟時提到了邵夫人。
邵璟一笑,并不解釋。
吳十八卻是勸道:“田兄莫要罵他,阿璟這是真聰明,他是想讓那些人以為他是個暴躁沖的子呢,這賽場也如戰場,兵不厭詐的。”
田薇聽了這話,極認真地看了吳十八一眼。
這人年紀雖輕,倒是真的聰明沉穩,看人看事看得很準很,真不錯。
他這樣的巨賈之家,眷雖然也做生意,卻很像這樣拋頭臉的賣小食,可他之前看在球場邊賣吃的,也并沒有毫奇怪或是嫌棄的意思……
“阿璟,后日我上場,你別上了。”吳十八又待邵璟:“你留到最后再上。球頭還讓你當。”
他帶來的那些兄弟嚴重不服:“阿璟年紀太小,這蹴鞠不能只是靠運氣的……”
“你們若是還當我是你們的十八哥,那就聽我的安排,輸了也不要你們出錢,該給你們的那份彩頭仍然給。不想踢,那就走,我也不氣,大家還是兄弟。”
吳十八微笑著,語氣卻是極嚴肅的,任誰聽了都知道,若是真的走了不踢,以后這個兄弟就再也不是現在的模樣了。
那些明州來的富家子弟聞言,全都不出聲了,乖乖地道:“十八哥既然認為這樣做最好,那就聽你的!”
看來很會做人,恩威并重,這還很年輕呢,假以時日,怕是能做吳家的掌舵人……田薇又看了吳十八一眼,努力回想前世之時,自己是否有過這個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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