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和蒙俞的聯合巡演定在了十月份, 所以回國之后,在軒城休息了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與季扶聊了許多事。
雖然兩人相識多年, 又有過一段糾纏的婚姻,但要說放下戒備真心相談, 除了陸白喝醉那兩次, 還未曾有過機會。
這一次, 兩個人都很珍惜彼此的時間。
他們又搬回了榕璽公館,因為季扶擔心陸白住不慣他的新公寓。再另外,既然已經回來了, 這座房子里所有他害怕的回憶, 便了溫的存在。
因為他擁有了未來。
“二叔, 這三年……你有沒有真的覺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
這個問題,陸白曾認認真真地問過季扶。已經決定放下過去與他攜手未來, 那就要把過去三年缺的一切補回來。
是他的伴, 就會想盡辦法避開危險,保護好他。
季扶卻只是笑笑:“算是有吧。在你被蒙俞帶走之后,我失眠過一段時間。”
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葉敘早把所有實都告訴了陸白。
不是失眠了一段時間, 是失眠了將近半年。
在那段難熬的時間里, 季扶靠著安眠藥和每周的心理咨詢,才能保證得了三四個小時的睡眠, 又用異于常人的毅力維持著他繁重得可怕的集團工作。
但這些, 季扶都不愿意告訴陸白。
痛苦的過去都已經過去, 他是個男人,并不想靠暴自己的脆弱來迫心人的疼惜。
“……傻子。”
陸白亮的黑眸還是沒忍住難過,里卻不依不饒地懟他, “說什麼三年期限,你就是要把自己憋病了,然后賴上我。”
季扶看著,只是笑,沒有反駁。
可一想到他刻意躲了三年,一邊惴惴不安著自己會不會發病,一邊要擔負著整個季氏的未來,同時還默默關注著大洋彼岸的,陸白就覺得心被誰揪一團,快要痛死了。
而聊起這些的時候,是一個初秋的周末午后。
花園里植被枯黃,陳嬸正在打掃一地的落葉,天空卻湛藍得清澈,不帶任何秋的
蕭瑟。季扶在書桌后翻閱文件,陸白無所事事,一邊看書一邊陪他。
靠在窗邊的搖椅里,上穿了件清爽的吊帶,姿勢不太老實,修長的翹在窗臺上,雪白的有些晃眼。烏黑的長發覆蓋著前,得如畫一般。
季扶時不時抬眸看,看著看著,心中無端端地涌起一綺念。
“要說很難承的事,還有一件。”
他淡淡開口,放下手中的鋼筆。不出所料,陸白立刻抬起眼眸,盯著他,眼底是掩飾不了的不安和關切。
這反應讓季扶很是喜歡。
他輕笑著勾,歪頭看了一會,才施施然起走過去。
接著,在陸白愣神的當下,毫不客氣地俯撐住搖椅的把手,堵住了那微張的紅。
這親吻來的猝不及防,幾乎算得上是不要臉的襲,頃刻之間男人的舌已經攻略城池。
陸白招架不住,在息的間隙里糯糯地抱怨了句“你干嘛”,季扶干燥冰涼的大手就像回答似的,得寸進尺地探進的擺。
“……?!!”
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季扶,在面前,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連眉眼都和了許多。可唯獨這件事上,他的姿態一如既往,強勢而霸道。
……令人心悸不已,無法自拔。
“喂……喂!你,你過分了啊!”
陸白覺到那指尖的意圖,渾一,本能地就去推拒那寬厚的肩膀。接著,聽到季扶息著湊在耳側,聲音得要命。
“過分的是你,落落。這種折磨,你可是讓我生生忍耐了三年。”
“……”
息呢喃之間,陸白覺到他在服布料下異常繃的,以及對自己毫不掩飾的。
臉被染得紅撲撲,但作為一個相當懂趣的人,很快,就乖乖順從了季扶的掠奪。
可肩帶落之時,陸白迷離的雙眸又驟然清明,掙扎道:“等,等一下,窗簾沒拉!”
此刻還是午后,溫地穿過明凈的窗子,打在書房的木質地板上。這明晃晃的暴,給人一種白日宣的忌。
“沒關系。”季扶專心地剝著上的,吮吻著雪白脖頸的,里含糊應付道,“外面又沒人。”
“不行不行,好奇怪啊,你快拉上!”
陸白張兮兮,扯著服不肯就范,還拿長使勁懟他。季扶忍著笑,隨手拉過窗簾,順便將整個人輕松地抱到了窗臺上。
“這回安心了吧?”
“季扶!”
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暗昧朦朧的線中,一條煙的吊帶很快落在了地上,殘余的香與微熱漸漸飄散在炙熱的空氣里。
花紋繁雜的復古窗簾,隨著旖旎的秋晃啊晃。
這場突襲的親最終由書房蔓延到了臥室,持續在了綢質的床單上。
最后陸白意識模糊,疲力盡地窩在季扶懷中,眼皮都困倦得睜不開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季扶,我要睡覺……”
季扶忍耐了很久這件事,陸白是知道的。所以回國后,他想怎麼折騰,都會盡可能知知趣地配合他。
……畢竟,這是一件雙方都很的事。
可大概是分開時間長了,忘記這男人非人的力有多可怕,每次到了最后疲力盡,只剩氣若游的控訴:“季扶,你哪里像個三十六歲的男人,不,你本不是人,是野……”
還沒能嘟囔幾句,陸白就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了。
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季扶在黑暗中靜靜凝視著孩睡的眉眼,口是那樣地與塌心。
失而復得的,比任何藥都要治愈。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陸白甚至沒能好好談一場。所以,他要想好好寵這個藏在心尖上的孩。
大概越是溫存的時過得越快,在軒城休養了一個半月后,陸白如期與蒙俞出發去了歐洲。
這次巡演蒙俞籌備了許久,要與一起和歐洲最有名的古典樂團合作。
那一天,季扶親自開車將陸白送到了機場。兩個格都很斂的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著彼此,倒也沒說什麼多膩歪的話。
陸白看得出來,季扶墨黑的眸深邃清遠,有不舍,有溫,還有抑著的不安全。
他從來不是一個溫的人,強勢,淡漠,凌厲,占有比誰都甚,可他為改變太多了。
怎麼辦,這樣的二叔,好喜歡啊。
最終吸了吸鼻子,仰著頭看他,佯裝霸道:“反正……我不在國的時候你要注意點啊!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別和其他人來來知道嗎?”
他們都很清楚,季扶是不會看其他人一眼的。陸白這麼說,只是在用嗔賣萌的方式來哄他開心。
這是最擅長的事。
可相比過去的討好與籌謀,這一次,陸白是真的想讓季扶高興。喜歡他,所以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同樣也有占有。
季扶那天很帥,穿了一件黑的長款風,站在人群中分外矜貴。他會到陸白的小心思,笑著吻了吻的眉心。
“好,我等落落回來。”
襲來的不僅是那輕如羽的吻,還有他上沉醇清冷的香氣。
蒙俞對他們這種送上門來撒狗糧的行為很不齒,登機之后,在邊上嘰嘰咕咕地吐槽了許久。
“嘖嘖嘖,我們就在歐洲呆兩個星期,至于這麼難舍難分嗎,給誰看吶?”
“你這麼大個人了,分開幾天是會冷著還是著?再說了,不還有我這個師兄照顧嗎?”
“哎,季扶真是廢掉了,一天到晚只知道……”
陸白對他這種時不時線的格早就習以為常,慢條斯理地吃完一個布丁后,輕笑道:“師兄,我有個特別可的閨,還單呢,要不要介紹給你?”
“……”
“你再不,荷爾蒙就要失調了。”
蒙俞哼了一聲,在位置上翻了個,拿毯子裹了可憐的自己:“嘖,的酸臭味!”
雖然有過一段糟糕的婚姻,陸白卻算是沒有談過。與季扶重新開始這段關系后,連自己都覺得新奇又特別。
像是,想起心里的那個人,會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角。
所以,在經歷了十五個小時的航班,抵達英國的那個晚上,陸白沒來由地,特別想他。
很想,很想。不是過去三年那種因為未知而揪
心的擔憂,而是一種甜的思念。
這導致背著琴走出機場時,一路悶悶不樂。蒙俞見陸白臉不對,好心來問,便老實回答:“……我想季扶了。”
這得寸進尺的狗糧噎得蒙俞說不出話,最終他帶著一副“我就不應該來管你這閑事”的表迅速走開。
陸白是個很坦率的人。抵達酒店洗漱過后,預估了一下國的時間,便給季扶打了個視訊電話。
倫敦是彌散的夜,軒城卻是明的清晨。季扶正在吃早餐,看著電話那頭的小姑娘皺著鼻子,嘟嘟囔囔。 “怎麼辦,二叔。兩周時間好久,好難熬啊。”
和陸白談,實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從來不是一個膩人的孩,懂事又知分寸,可偶爾的孩子氣又是那麼可。
季扶著笑,聲音慵懶溫和:“好好表演,不要分心,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陸白乖乖點了點頭,突然又咧笑了:“二叔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在我的未來。”
這是句很文藝的話。季扶微微一滯,很快明白了的意思,眉眼中盡是溫。
英國比軒城要慢七個小時,所以,他現在的確是在陸白的未來。
掛斷了視訊之后,季扶在餐桌前安靜地坐了一會。斜照進落地窗,男人側影拔,如詩如畫。
第二天晚上,在巡演的第一站倫敦,陸白與蒙俞的表演大獲功。
他們師出同門,又都是中國人,這次與世界頂級的管弦樂團合作引起了外界的諸多關注。演出閉幕后,音樂廳后的會客區,聚集了許多記者與當地喜歡古典樂的名流。
他們對陸白都非常興趣。
這個麗的東方孩,眼眸漆黑清澈,氣質寧靜又溫。對于記者們拋過來的所有問題,的每個回答都波瀾不驚,不卑不。
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與對視時,仿佛能到夏夜清爽的風。
有記者按奈不住,笑著調侃道:“陸小姐,您有考慮過找我們英國男人作為人嗎?”
現場一片善意的哄笑,蒙俞怕招架不住,一臉方地前來維護師妹:“
呃,關于這個問題嘛……”
陸白笑著,坦率地回答:“這個呀,因為我已經有人了,大概考慮不了了。”
驟然之間,覺得這對話異常悉,好在在過去的某個時刻,經歷過相似的場景。
片刻的恍惚過后,陸白想起來了。四年前木棉花盛開的春天,季扶邀去軒大演講時,孩們在臺下起哄道:“——季先生,我們還有機會嗎?”
季扶當時的回答,與現在幾乎如出一轍:“這大概就沒機會了,我與我太太很好。”
世間萬千變萬化,唯有時間是宇宙的永恒。那年是季太太,卻因為如同冰窖一般的婚姻,抑得一個人躲在人工湖邊掉眼淚。
那時明明深他,卻在這份里沒有自己的姓名。
如今拼勁全力,終于就了從小的夢想,也終于可以直腰板,向全世界宣布——
有人。的人是季扶。
他們是平等的。屬于他,他亦只屬于。
采訪很快進了尾聲,會客區里一片觥籌錯。陸白忙碌了一整天,腸轆轆,這時才有空躲食品區里吃點東西。
往里塞著噎人的甜甜圈,吃得狼狽又心酸。
突然,嗅覺敏銳地聞到了一悉的沉香氣息。陸白微微一滯,忙慌地四下去。片刻后,又失笑地搖了搖頭。
笑自己癡,也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還沒過兩天呢,竟思念著季扶到出現了幻覺。
可下一秒,愈發明顯的沉香味道襲來。一個高大清雋的影出現在陸白側邊,那雙養尊優的手,殷勤地給遞過一杯清冽的果:“小家伙,別噎著了,喝點水吧。”
這悉慵懶的聲音,陸白瞳孔收,猛地回頭驚呼:“季扶?你怎麼會在這兒?!”
英俊的男人笑得溫,手了的額發,輕輕地將人擁抱在了懷中。
“落落想我,所以我從未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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