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刑部尚書府,崔韞上馬去大理寺,中途卻是眉梢一,生生改了道。
去的不是皇宮,而是見了恭親王。
恭親王自姬霍被帶走后,就發了好一通的火。
“好在娘娘無礙,若是有個好歹,我如何向家代!”
恭親王妃也長吁短嘆。
在看來,如果沒有姬霍作祟,韋盈盈不會去刑部尚書府住下,也不會有后頭險些小產的事。
可偏偏,對這個兒子,兩人皆有愧。
管教有之,又何嘗不是縱容有之。
以至于他整日就知闖禍。挨了家法,挨了毒打后,里求饒嚷著知道錯了,可下次忘了疼痛還能再犯。
崔韞便是這時來的。得了通傳后,再由管家引路,他一就察覺屋氛圍的不對。
男子一墨直綴,骨相極佳,冷清如皎月,疏離卻也從容。
他上前,規矩不改,給兩人請安。
“深夜拜訪,晚輩叨擾了。”
恭親王命人看茶,讓他坐下:“好小子,今日你祖父高興的很。午間非拉著我下棋,還是頭一遭沒嫌我是個臭棋簍子。”
說起這事,恭親王再一次擰眉。
“也就姬霍這臭小子,婚事如今還沒著落。”
恭親王妃沒將崔韞當外人,當下道:“我倒是看上了瑯琊王氏,那是個不錯的娘,可霍哥兒如此,王家將疼掌上明珠,想來不愿。也就沒厚著臉皮去問,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
姬霍的破事太多了,如今有意結親的人家,全都是沖著恭親王府的顯赫門第去的。
恭親王一聽瑯琊王氏,當下嘆道:“還是莫高攀了。”
娘是好娘,可人家看不上姬霍啊!但凡!姬霍他像個人樣,他就登門拜訪了。
他看向崔韞:“是為了那個臭小子來的?”
崔韞頷首。
“如今肅清場,政通人和,您是功臣,家自會照拂姬霍,可總不能讓他碌碌無為一生。”
“先前他在國子監當值,雖無功,除了閑躲靜想來也沒過多錯。”
恭親王聞言搖頭:“別給他戴高帽,他慫恿皇室子弟對夫子大打出手的事我都沒臉提。”
“此事晚輩知,可那件事后,學子中無一人供出他,先帝跟前,他沒得半點懲戒,也算全而退不是嗎?”
這一句話,讓恭親王沉默了。
恭親王妃不由眼角沾淚:“霍哥兒年很是聰慧,當初若非我和王爺怕他拔尖,招惹禍端,生生阻他前程,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是如今這般。”
若是好好教養,沒準也是出的郎君。
別說是姬霍,便是恭親王也要裝傻充愣。那段日子整個府邸都是先帝的眼線。為求自保,只能如此,有了活路才能談別的。
“先帝險,當初您二人也是無奈之舉。”
“姬霍他赤子之心磨不薄,染不黑,總能大晚。”
崔韞很夸一個人,往往如此,大多就是折磨人的開端。
恭親王被他說的渾一震。
若旁人說這話,他就讓人滾了,可這是崔韞說的,他覺得很有道理!!!
即便能襲爵,可他不能讓姬霍一輩子都當個草包!
對,沒錯!姬霍還年輕!
這個錯,是他一手造的,也該讓他親手將人板正。
習武姬霍是晚了,但讀書能試一試。
正想著,耳側就聽崔韞道:“瑯琊王氏早年自被先帝貶出盛京。嫡次子王焱就開了善清學院。”
“王焱只是脾氣差了些,卻很是嚴苛,他親手調教的學子如今各地為,王爺若是覺得不錯,晚輩可引薦。”
恭親王記得王焱,與他同歲,當初曾做過半個月的同窗,讀書時,但凡他有一出錯,會被其罵的狗淋頭。
恭親王眼睛一亮,雖然知道崔韞過來也是來出氣的,可!他都說到他心坎上了!
高啊!
寥寥幾句讓姬霍的親生父母也愿意一起對付他。
“無需你出面,回頭我親自修書一封。看看他那邊如何說。若是他不收,只能厚著臉皮求一回了。”
“也無需姬霍有太大造化,更不求他耀門楣,狀元我就不想了,可總歸得中個秀才!”
崔韞聽到秀才二字,便不喜。
“王爺莫小看了世子。也莫小看了王夫子。”
恭親王:“說的不錯!他是我兒子,定然是不會差的!那小子長的不錯,我看探花也適合。”
“玉不琢不,五年考不中,就十年,十年考不中,就二十年。難怪!前不久我收到三清道長的信,他言,那臭小子是個長命的,原來是如此深意!”
他愁容不再,此刻神清氣爽。
崔韞點到為止。惡氣散了,娘那邊的帶出門的郁郁也改舒坦。他施施然起。
“那晚輩便先告辭。”
他一離開。
恭親王看向安靜的恭清王妃:“夫人如何看?”
恭親王妃理了理發簪:“你我就一雙兒,自然是盼著他好的,他出息了,還愁姻緣?往后我們老了,走了,也能盼著他能護住妹妹。”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起出了屋子,一個朝左,一個朝右。
恭親王去了姬霍的書房。
他大手一揮:“全搬去院子,燒了。”
小廝面面相覷,忙低頭照做。
一搬就是一個時辰。
書實在太多了!!!
恭親王滿意的看著書架空空,他角帶笑,命管家:“去一趟太尉府,讓袁家小子列出個名單來,名單上頭寫的書,全去藏書閣里搬過來,將這書房填滿了。總不能他從皇宮回來后,以為家里遭了賊。”
而恭親王妃去了后院。
剛,那些姨娘小妾,齊齊來請安。
恭親王妃淡淡道:“當初,世子領你們回來,不曾迫,全是給了銀子你們自愿的,想必你們也清楚世家公子里頭,極有不曾娶妻就納妾的說法。他往后得娶妻,自要給新婦面。”
恭親王妃態度溫和,并不強勢。
“故,我很慚愧,只能來當個惡人,若愿意離開,我會護你們周全,每人再給千兩銀子余生不愁,若不愿離開,便去莊子里頭安度,當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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