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被他質問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只睜著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他。

的眼淚已經蓄滿，卻始終沒能夠流下來。

電梯到了19樓，許紹城擁著沈玥出去，連眼角的半點余都沒有分給沈瑤。

“謝謝。”沈玥對許紹城說。

他剛才說的，幾乎全部都是的心里話。

但那些話，自己永遠都說不出口。

小時候的遭遇讓明白：沒有誰有義務一定要對你好，哪怕親人，哪怕朋友。

所以無法像沈瑤那樣理直氣壯地指責任何人。

只是有時候想起來，還是會無法自抑地到難過。

“你妹妹都知道要做頓飯來謝我，你就只說這麼兩個字就完了？”許紹城早已經放開了，此刻正斜倚在家門前，不悅地挑起了半邊眉。

“那不然……”沈玥試探著：“我也給你做頓飯？”

“嘁。”許紹城冷嗤一聲，“一頓飯恐怕不夠。”

“啊？”

“以后每天早上，我送你去酒店；晚上只要你不值班，我去接你回來；一周你至要去辰遠找我兩次，陪我一起吃午飯；至于晚飯……看況吧。”

他提的要求不算過分，真要計較起來，沈玥似乎還是更占便宜的那一方。

所以不懂：“為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你妹妹喜歡我。”許紹城的語調沒什麼起伏，就跟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平淡。

只是他的眉心微微皺起，眼中著對沈玥這般遲鈍的不滿。

沈玥當然沒有他以為的遲鈍，自然覺到了沈瑤對他與對其他人不同的關注與殷勤，也猜測過沈瑤對他有好，甚至在幾小時前還誤以為他們倆有特殊的關系。

可——

“你不是說，鄭英每天都接送上下班嗎？他們倆應該和好了吧。”

沈瑤后面否認的話，更多的像是想要瞞事實的借口。

至于為什麼不想讓他們知道和鄭英復合，沈玥認為，是因為之前把分手的話說得太絕對，擔心在沈玥面前丟臉。

但許紹城又有不同的看法：“是啊，他們和好了，卻不敢讓我知道，不就是存了勾引我的心思嗎？這應該就是最典型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了吧。”

他要這麼解釋，好像也說得通。

“所以——”許紹城住的下，一張俊臉一寸寸地朝近。

被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鎖住，沈玥忘記了反抗，只是一點點的僵，在心跳加速的同時屏住了呼吸。

許紹城的臉在距離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幾乎與鼻尖相抵。

“你要更賣力地演好我的朋友，徹底斷絕你妹妹對我的非分之想。”他頓了一頓，出一個冰冷殘忍的笑，“你也不想為下一個施語涵吧？”

一聽他提起施語涵，此前在V.style發生的那些事又浮現在了的眼前。

而在那一天之后，網上出大把施語涵的黑料，包括通過出賣相從導演、投資商那里拿到好的角，在劇組耍大牌欺負比咖位小的演員、擅自修改劇本給自己加戲……

施語涵因此為了網絡上人人喊打的“劣跡藝人”，這麼些年積累下來的上千萬全都離而去；的經紀公司為了不牽連，一紙訴狀將告上法庭，強行和解除了合約，之后也沒有其他的公司愿意接盤。

更嚴重的是，在出事前，的上有好幾個大品牌的代言。的黑料出來，無疑也令得那些品牌的形象損。按照合同，還需要付給這些公司總共將近一億的違約金。

這些新聞都是“施語涵事件”最熱鬧的時候，沈玥在網上看來的。

一兩個月的時間過去，施語涵徹底銷聲匿跡，無論哪里都再看不到的影，也聽不到的消息。如今過得怎麼樣，沈玥不清楚，但想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會好。

沈玥之前就猜測過，這件事的背后有許紹城的推，但一直都沒機會證實。

他現在這樣坦坦地說出來……不由為沈瑤了一把汗。

不喜歡沈瑤，也不想管沈瑤，但不能讓沈瑤在海市出事。

否則謝鶯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地來找的麻煩。

“我照你說的做就是。”

“很好。”許紹城滿意地松開了手，迅速直立起，神恢復一貫的淡漠高冷。

他按下電梯鈕，背對著沈玥，涼涼地說：“明天早上8點，樓下等我。”

**

沈玥的上班時間是9點，通常自己都8點半出門，去到酒店打完卡，還有吃早餐的余裕。

為了配合許紹城的時間，不得不提前了半個小時起床。

然而等到了樓下，看到的不是許紹城，而是沈瑤。

昨晚沈瑤回家以后，就給發了一串微信語音道歉。

哭得一一的，不住地說著“對不起”。

說：“姐姐，我不該那麼任。”

“許總說得對，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你，我沒有盡到一個妹妹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從現在開始，我要努力改正，爭取當一個稱職的妹妹！”

沈玥一條條地聽完，不僅沒覺得，反而腦袋更疼。

完全猜不到沈瑤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沈瑤看到，興地撲上來。

“姐姐！”獻寶似的遞出手里的玻璃飯盒，“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早餐！”

飯盒里面是兩塊被切了三角形的三明治，夾的大概是生菜、番茄這一類的東西。

這個不需要烹飪，所以應該能吃。

沈玥接過以后說了一聲“謝謝”。

沈瑤抱住的胳膊，神中有歉疚，也有不安。

“昨晚在電梯里我說的話太過分了，對不起。”

沈玥笑笑，“沒關系。”

“那……你不生我氣了嗎？”沈瑤小心翼翼地問。

“嗯。”或許是許紹城回懟得太解氣，讓沈玥直接跳過了因為的話而生氣的階段。

沈瑤這才放心地笑出來。

“不過……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了？”疑地問，“平時我這個時間下來，都沒見到你啊。”

許紹城與葉行舟并排從樓棟里走出來。

“喲，都這麼早呀？”葉行舟和們打招呼。

沈瑤的一雙眼睛卻黏在了許紹城的上。

“許總……”想要上前與他說話，卻被看出心思的沈玥不著痕跡地擋住。

“紹城。”沈玥主挽住了許紹城的胳膊，笑地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