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除了朱青不在,所有人都在。
晏三合把在涼龐德那邊打聽到的消息,幾乎一字不差的說出來。
長久的安靜后,裴笑頭一個開了口。
“我有個覺,海棠院的,可能在趙氏或者雙胞胎的上。”
丁一兩條眉的蹙在一起:“對啊,都不允許趙氏和娘家人見面,這是為什麼呢?”
黃芪:“雙胞胎雖然是鬼胎,但朱遠墨也說了,不僅不克鄭家,反而有利鄭家,那鄭老將軍為什麼說他們克鄭家?”
李不言在邊上打了個醬油:“是啊,為什麼呢?”
裴笑:“為什麼要把雙胞胎拘在海棠院,連人都不見呢?”
丁一:“還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鄭喚堂總說自己對不起趙氏呢?”
黃芪:“他最對不起的,不應該是兩個孩子嗎?”
李不言繼續打醬油:“沒錯,就是兩個孩子。”
裴笑還要再開口,忽然察覺到什麼,“謝五十,你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說。”
因為我都知道答案。
謝知非看了眼晏三合:“明亭說得對,疑點在趙氏和一對雙胞胎上。”
“趙氏沒什麼疑點,疑點在一對雙胞胎上。”
晏三合已經不耐煩再遮遮掩掩了,“明亭,你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對雙胞胎。”
裴笑一怔:“什麼詞?”
晏三合:“快,不要想。”
裴笑口而出:“見不得人。”
“為什麼見不得人?”
晏三合口氣像李不言架在涼龐德脖子上的匕首,一寸一寸往前推進。
“哪里見不得人?
怎麼就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鬼胎克人會不會只是個假象,用來蒙蔽世人的假象。”
書房里,除了李不言外,所有人都一臉難以形容的表。
李不言了手,很有幾分拳掌的意思。
快了,快了,晏三合真正的,很快就要找到了。
“查一下這對雙胞胎吧。”
晏三合屈指敲敲桌子,“咚咚”兩聲。
“鄭家人雖然不在了,但我想……替這對雙胞胎接生的穩婆,應該還活著,就從查起。”
丁一興了:“晏姑娘,要不要我這就去打聽?”
晏三合:“立刻去。”
黃芪:“晏姑娘,我做什麼?”
晏三合:“暗中保護涼龐德兩天,兩天后回來。”
黃芪:“是!”
……
穩婆這個營生,不是人人能做的,不僅要懂生產,還要會些醫,更要有富的經驗。
替四九城高門接生的穩婆,就那幾個,還不到傍晚,丁一帶著消息回來了。
“晏姑娘,打聽清楚了,當年替鄭家接生的穩婆賴婆子,這人現在已經不替人接生了,手藝都傳給了兒,在家清福呢。”
晏三合:“住哪里打聽到了嗎?”
丁一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就是這個地址。”
謝知非瞄一眼,“不算遠,騎馬過去半個時辰就到了。”
李不言一挑眉:“咱們這就殺過去?”
“不太妥當。”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小裴爺上。
裴笑了手上纏著的紗布,“能給高門貴人接生的穩婆,有一個特點就是牢。”
穩婆除了替人接生外,還有一樣重要的事,是替人胎。
胎這種事,普通百姓不太常見,但高門里卻很多。
未出閣的大小姐是因為;嫁為人婦的是因為不甘寂寞;還有當家主母容不下心大的小妾……
越是見不得人的事,越是要遮遮掩掩。
所以能在高門大戶做穩婆,實比什麼都重要。
“了的老婦人不大好審,不像趙家老太太,事關自己的兒,恨不得把話都一個勁兒的往外倒。”
裴笑:“這種婦人,刀架脖子上也不會開口的,事關的飯碗呢,高門私的事泄出去,四九城還想不想混了?”
沒有人接話,都還盯著裴笑看呢。
裴笑有點惱,“看著我做什麼?”
晏三合難得的笑了:“這種邊邊角角的事兒,小裴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裴笑:“穩婆也有干砸了的事兒,這就到我爹出手救人,都是他回來告訴我的。”
晏三合:“那有什麼辦法,讓的婦人開口說話?”
裴笑朝謝知非瞄一眼:“把人請到五城,關進牢里,然后再審,這樣比較妥當。”
晏三合:“如果還審不出呢?”
裴笑:“那就把兒一并請了,母連心,不可能不說。”
晏三合默默看一眼他的傷手,半晌,低低嘆道:“關鍵時候,還得是小裴爺啊。”
謝知非:“我們這些人當中,誰也不能他。”
李不言:“小裴爺,你的重要可別等到關鍵時候啊,得時時凸顯出來。”
丁一很為難。
他們把話說得一個比一個麻,那我說啥?
他只能說:“對,對,對!”
……
五城兵馬司的名聲,沒有錦衛那麼恐怖,但牢獄是一樣的牢獄——
幽暗,森,腥,恐怖。
油燈一跳一跳,關在里面的人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
會不會刑?
誰能來救命?
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未知,是最恐怖的。
尤其是對賴婆子這種好事干過,缺德事也沒干的人來說,五城兵馬的牢獄,已經是此生最大的夢魘。
傍晚時分,們一家子正在院里吃晚飯,突然沖進來一群帶刀的兵,不由分說的就把和兒給抓到了這里。
整整兩個時辰,不見有人來,也不知道兒被關到了何?
賴婆子再的人,都覺到了陣陣害怕。
有腳步聲近,賴婆子趕從地上爬起,手握著木柵欄,勾頭往外看。
只見昏暗燈下,有人向走來。
那人穿著袍,后還跟著四人,其中有兩人,一個刀,一個拿劍。
刀上、劍上的,還在往下滴。
我的個親娘咧。
賴婆子一,跪倒在地,哀哀道:“爺,行行好啊,老婆子我從來……啊……”
尖一聲,手忙腳的往后退幾步,臉上布滿驚悚。
扔在面前的,是一只淋淋的斷臂。
謝知非半蹲下來,和平視。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敢說一個字的假話,下一條斷臂就是你兒的。”
賴婆子一屁跌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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