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駕崩那天。
作為皇后的我腹部隆起,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
1
我看著鏡子里面一襲大紅嫁,渾上下貴氣裝飾的自己,征愣。
我傾城,是一個孤兒,六歲之前混跡在乞丐堆里,有幸被太子容淵看上,帶回宮里。
他對我極盡溫。
事實上,太子容淵從來就不是一個溫的男子,相反,他格冷,不茍言笑,這是別人都不到的殊榮。
甚至我都以為,自己是他的偏和例外,沒想到,半個月前,在自己及笄之日,他跟我說,「傾城,當皇后吧,幫幫我。」
容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寫著的是藏不住的疲憊。
我心里像是被一塊大石頭住一樣,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當他是我救贖,原來我只是助他上皇位的一枚棋子。
先皇后是容淵的生母,也是我一直伺候的主子,那是一個很溫端莊,從來不爭不搶的人,兩年前因病去世,之后我便被容淵帶來太子住的東宮。
先皇后去世之后,后位懸空,朝堂爭議也沒有斷過,大抵就是這樣,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子坐上這個位置,才更容易讓人放心吧。
皇帝今日的氣還算不錯,拉著我的手,哈哈笑了兩聲,「皇后今日累著了吧?辛苦你了。」
「謝謝皇上諒,臣妾還好。」我勉強扯出一個笑來,目卻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容淵看去。
他依舊還是以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神采奕奕。
見我看他,容淵淡淡一笑,「兒臣拜見母后。」
聽他若無其事的說這種話,我心中酸萬千。
皇帝笑著接話,「是啊,傾城原本是先皇后宮里的人,朕先前見過幾次,蕙質蘭心,很得朕的心意,也難怪老三會在先皇后過世之后將傾城接走。」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臉上帶著一貫溫得的笑容。
容淵卻只是頓了頓,道,「父皇和母后都累了一天,現下禮儀完畢,快些回房休息吧?」
語氣中帶著一強。
皇帝哈哈笑了兩聲,便拉著我的手離開。
跟著皇帝去坤德殿的路上,我心中忐忑不安,毫沒有作為皇后的喜悅。
皇帝生的三位皇子都是老來得子,近五十歲才有的,容淵比我大兩歲,這皇帝的年紀,足以當我爺爺了。
回宮后,我低著頭,手指用力的絞著大紅手帕,能夠很明顯的覺到皇帝落在我上的視線,那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才有的威嚴。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竟然傳來了細微的鼾聲……
我一抬頭,發現皇帝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
「母后這是個什麼表?大婚之夜,新郎自己酣然大睡,很失嗎?」
容淵從暗走了出來,我頓時被嚇的大驚失,「你怎麼來了?趕出去……」
容淵卻毫不在意,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正香的皇帝,視線最終落在我上,一步一步靠近。
我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進來,皇帝又睡的這麼沉,定然是被他了什麼手腳……
「母后這是在害怕?嗯?」容淵說著,已經走近了我,一手,便將我抵在了一旁的床欄之上,那張英俊冷毅的面孔也陡然湊近,在我耳邊呵著熱氣。
這場面,確實夠曖昧了一些,我的心臟不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同時,無盡的屈辱又從心底涌了上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容淵推開。
2
「我當然害怕了,我現在是皇后,是你父皇的人!」
是你親手把我送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容淵的目有些深沉,「我說過,只是暫時的,只要……」
「別說了。」
我打斷容淵的話,心里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緒,定定的看著他,「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也請你,不要讓我難堪。」
容淵瞥了一眼大床上酣然睡的皇帝,冷冷一笑,「大婚之夜?」
容淵的個我知道,他看似乖順,實則野心極大。
他想要的人或者是要做的事兒,不存在半點商量。
因此,我注定逃不掉。
3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晚徐徐微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稍微清醒了一些。
容淵已經走了,臨走之前只是跟我說,「半月后是先皇后的忌日,這兩年來,父皇從未大大辦過,今年我想在靈云寺辦一場祭祀,這件事,就給母后了。」
給先皇后舉辦祭祀,自然需要皇帝出面,而我是最適合開口的人。
……
過了兩天,皇帝來陪我吃晚膳,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容淵代的事說了出來。
「再過十多天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了,皇上可有什麼打算
?」
皇帝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頭也沒抬的回道,「虧的你有心了,還記得這些。」
我微微一笑,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臣妾聽說南方有蟲災,皇上近段時間理這些事,定是心俱疲了,不如趁著先皇后忌日,去靈云寺舉辦一個祭祀儀式,皇上也順便去散散心。」
皇帝沉了一下,笑著說道,「也好,那此事就給皇后了,你初掌后宮,有什麼不懂的,大可以去問靜貴妃。」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會將此事辦妥。」我聲應下。
皇上在我這里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吃了頓飯就走了,沒有多做片刻的停留。
靜貴妃是當朝丞相之,比我大不了幾歲,聽說十四歲的時候就進了宮,頗為寵,我想,若不是如今朝堂上的形勢復雜,可能當上這個皇后的人就不是我了吧。
我吃完晚膳便去了靜貴妃的宮殿,帶了一些點心。
住的宮殿是離皇帝的養心殿最近的。
原本我以為,靜貴妃會不太好相,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卻突然將原本勢在必得的后位搶了過去,沒想到,見到我倒是十分和善。
這就導致了,原本我只準備待上一柱香的時間就走,最后卻聊到了后半夜才離開。
侍候我的侍問我,「皇后娘娘,您和靜貴妃倒是很聊的來嘛,奴婢伺候了您這些天,還從來沒有見您跟誰如此親近過。」
我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與靜貴妃是單獨在房間聊天的,沒有人知道,我們說了什麼。
靜貴妃像是將我當做可以訴說心事的姐妹一樣,跟我說了許多的故事。
譬如與容淵是青梅竹馬……
呵,原來在后宮之中,容淵并非只有我一枚棋子啊。
4
到了祭祀這天,皇帝帶領著皇室浩浩的一群人馬趕往靈云寺。
皇帝出行,安保是最重要的問題,正巧這個時候,丞相府一直在外帶兵駐守邊疆的大公子左雙君回來了,這次便由他帶領一隊侍衛,全程護送。
原本我應該和皇帝在同一輛馬車的,可皇帝卻點名讓靜貴妃隨行伺候,我也樂的自在。
我上了馬車,發現車居然還有一名子,微微有些驚訝。
「你是哪家的眷?怎麼在這里?」
子一騎裝,英姿颯爽,看上去跟我年紀相仿,清明的眸子沒有任何掩飾的寫滿了好奇看著我。
「您是皇后娘娘嗎?我聽說過你,沒想到,本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
或許是臉上表出來的率直純真,讓我有些忍俊不。
「我左麗華,是丞相府的三小姐,跟我姐姐一起來的。」
子大方的開口解釋道,臉上帶了一不好意思,「我大哥不許我騎馬,說回了京都,孩子就要和一些,我只能被悶在這里了。」
「原來是丞相府的千金,你會騎馬?」我見明麗的模樣,心中也生了無限的羨慕。
「會呀!」左麗華揚頭說道,「我十二歲便跟著我大哥在邊疆生活,那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以騎馬喝酒,比京都這個到都要講究禮制的地方好玩多了。」
說著,左麗華看了看外面,興的扯了扯我的服,指著旁邊騎在駿馬上一戎裝的男子。
「皇后娘娘快看,那是我大哥,帥不帥?我也想出去騎馬……」
說著,沖著外面喊了一聲,「大哥!」
左雙君回頭看了一眼,臉上掛著一無奈的神,我一怔,縱使容淵已經夠俊的了。
沒想到左雙君這個常年在外駐兵的將領竟然如此俊絕倫,五如刀刻般,有棱有角的臉俊異常。
左雙君看著左麗華寵溺道:「說了讓你安靜一些。」
說著,將視線放在了我上,「皇后娘娘,麗華若是說了什麼不懂禮數的話,還您多多擔待。」
看著馬車外面的廣闊天地,我也想像左麗華一樣探出頭去看,想跟一樣無拘無束的談笑,最后卻只是端坐在那里,扯出了一個淡笑。
……
隊伍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靈云寺,我沒有時間歇息,很快又投到給先皇后的祭祀儀式當中。
靈云寺的香火很旺,香客絡繹不絕。
我被容淵拉到后山,沒有半點鋪墊,他直接開口,「左麗華你見過了吧?」
我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容淵目晦暗不明的看了我一眼,說,「是丞相府的嫡,父親在朝堂上居高位,長兄也在軍中擁有一席之地,是最合適的太子妃人選。」
明明知道我跟容淵不可能,卻沒想到,這點期這麼快就要斷掉了。
「母后可是吃醋了?」容淵笑看著我,我猜不他心里想什麼。
我整理了一下心,將目別到他去,不再看他,「想娶太子妃,你跟皇上提就是
了,何必還要我來幫你張羅。」
「你知道的,此事若是我開口,父皇必定會以為我別有用心,而你,我的母后來張羅,質又會不一樣了。」
「回去后我便跟皇上提。」說完這句話,我轉就要走。
如今我和容淵份懸殊,本就沒有什麼可能,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日后會牽著別的子,心口忍不住的疼痛。
沒想到,容淵一把攥住我的手臂,他整個人也了上來,將我錮在墻邊。
「母后這就想走了?」他的語氣頗有些曖昧,讓我一時之間了分寸。
「你放開我!」
「為什麼生氣,告訴我,嗯?」容淵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直接將他推開,像是落荒而逃……
……
5
「皇后的眼睛怎麼是紅的?」回到祭祀大典上,皇帝開口問我。
我連忙給自己編了一個借口。
正說著,容淵也走了進來,像是沒事人一樣。
皇帝看了一眼外面,和煦,將信將疑,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外面不知道誰了一聲,「有刺客!」
然后現場就了起來,我看見一群黑人有目標的殺了進來,兇狠的目鎖定皇帝。
刺客的刀劍都是實打實的招呼了過來,他們人多,擋在我和皇帝面前的侍衛很快就倒下了一大半。
現場一片混,躲避之中,我和皇帝分散了方向。
我的眼神拼命的在尋找那道悉的影,卻猛然間看見容淵正同左麗華背靠背共同作戰殺敵。
他們兩人配合的那樣默契,就好像是天生的一對一樣。
「皇后娘娘,您沒事吧?」一只手忽然在了我面前,我抬頭一看,正是前面才見過的左雙君。
「跟我來,我先送您去安全的地方。」我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已經被護送離開了。
再次看了一眼容淵那邊。
容淵武功高強,并不需要我擔心。
并且,很顯然,他毫不在意我的安危……
——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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