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唐璃在出站口看見那道清爽的影,並沒有想象中的違和。但依舊是鶴而立,吸人眼球。
程紹堂看見靦腆的表,問:“見我來不高興?”
唐璃眨了眨眼睛,小聲反駁:“沒呀。”
怎麼會。
程紹堂手接過的行李箱,眼神自上而下掃過:“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唐璃實話實說:“本來就沒打算告訴你。”不知道他工作的忙碌程度,不想打擾。
而且怎麼說呢,和他的關系,始終就這樣曖昧不清了嗎?
“惹到你了?”
“……沒。”
“那怎麼這麼兇?”
唐璃被噎得說不出話。
出了站口,外面的人一點兒不比裡面的。明明還很早,人頭攢得讓人忘記時間多。晨熹微,將地板染橙,被人踩踏得照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司機在不遠等他們。
唐璃詫異:“你不是自己開車來的?”
“不是。”程紹堂道,“不滿意?”
唐璃:“也沒有。”
兩人很快坐進車裡,一左一右並排在後座,中間隔著一道扶手。車廂裡有一淡淡的香味,和程紹堂上一樣,唐璃這才發覺原來他是噴香水的,淡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氣氛的低沉來源於,他不問便不說。
像是不適應似的,筆直著子坐在車後,雙手端正地置於雙膝間,眉眼灼灼地看向車前方,乖巧得像是瓷娃娃。
程紹堂換了個更隨意地姿勢,目定在掉外套後純白領上方幾公分的耳垂,飽滿而圓潤,摻雜著幾冗長的黑發。
“了麼?”
唐璃搖了搖頭,下車前剛填飽肚子。
“那回家?”
唐璃說:“好。”
程紹堂淡聲笑了笑。
唐璃聽到這聲,也沒回眸看他,都能想象出他的神,還有他要笑不笑要調戲不調戲的態度,讓在外人面前赧難加。
司機師傅恭敬地問他目的地。
他報了家的地址。
不出半秒,又來找搭話。
“怎麼回來這麼早,不在家多待幾天?”
“店長給我排了班。”唐璃說,“我回來工作。”
程紹堂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裡暗含疑:“缺錢?”
唐璃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並不想讓他輕視或是同自己,但沒撒謊:“我把之前掙得錢留給家裡了,我還年輕,吃點兒苦沒關系。”
這話說得義正嚴辭,卻引得程紹堂沒由來得笑。
這一笑,唐璃變了神,佯裝氣憤地看他:“笑什麼?”
氣氛總是曖昧不清的,怒斥起來也像打罵俏。
程紹堂卻沒忍住,抬手了的臉,綿綿,看瓣張張合合,似乎縈繞著初生的香氣。他低聲道:“我可舍不得讓你吃苦。”
唐璃偶爾有種錯覺,耳邊時常響起程立秋聲並茂吐槽程紹堂的話語,覺得他待比待程立秋好,好很多。
其實覺得不太好意思,有些恥,但意識到了,就越來越真實。
明明他對別人都冷漠,怎麼偏對溫和。
然後說:“其實我也不只是為了工作,才這麼早回帝都。”
程紹堂看向,不言語。
唐璃淺聲道:“我快過生日了。”
想和你一起過。
過生日這件事,還沒來得及策劃。唐璃的想法只是簡單和程紹堂吃個飯,當然,為了表示謝,這頓飯必須得是請。
不過,為發小的秦鉦怎麼能不記得生日,提前幾天傳達給許沉,商量提前來帝都,為了見,也為給唐璃過生日,一舉兩得。
許沉知道唐璃住在哪兒,猜測到的生日可能有別的安排。某天工作空閑時,給唐璃發去消息,問打算。
唐璃那會兒正在忙,沒來得及回復。
陳凡年前招了一位新同事,和唐璃一樣都是學生兼職。最近這段時間兩人實施倒班製,唐璃值早班,那個男生值晚班。
男生過年沒回家,從年前乾到年後一個多月沒休息,甚至春節那幾天,他自己一人乾兩個班,拿六倍工資。
陳凡私下同唐璃講他,慨如今年輕人過分拚搏,重點是太過分了。
他對唐璃說,年輕人要想前途無量,一定不要有做一輩子打工人的打算。
唐璃不知道陳凡這結論從何而來,但聽來很有道理。同事半年,也從陳凡這裡學到了些什麼,或許沒有那麼清晰,耳濡目染,勢必會有影響。
稍稍空閑,唐璃看見許沉的消息,給回復。
唐璃說:「我是有些想法,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
許沉是和同一天回帝都的,前幾天唐璃還去找過一次,共進晚餐,吐槽工作煩心事。
倆目前的工作環境完全不同,許沉工資得可憐,但公司看起來有發展前景。僅僅是看起來,這是的原話。
許沉回:「那你跟他過一次,開學後我和鉦鉦再給你補一次。」
唐璃:「不用啦,麻煩。」
許沉知道和程紹堂之間所有重要的事,包括他假期去小城,又幫姑父找醫生,還有住在他家,卻分睡兩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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