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瑾的書房就在這個院子裏,不過當初修建的時候特意選了個安靜的地方,十分靠近院子後邊兒的那片竹林,因此距離蘇惜的屋子有些遠。
他在這裏來慕千問話,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聽見。
自家主子問話,慕千不敢有所瞞,自然將這兩日發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末了,他還猶猶豫豫地又補充了一句:「那個,主子,這真不是屬下多啊。那個南疆王,似乎對夫人有點想法,這兩日他總在找各種借口與夫人待在一起。」
墨玄瑾瞇了瞇眼,語氣一下變得有些沉起來:「找了幾次?」
慕千忍不住了脖子,咽了口口水道:「大概三四次吧。若不是那個蘇沐月一直纏著他,讓他沒機會與夫人獨,屬下都要想辦法讓他吃點苦頭了。」
後面那句話是他突然補上的。因為慕萬那傢伙在臨走之前特意提醒過了他,在到主母的事的時候一定要多說說好話,表達自己堅定的立場。
當然,慕萬的原話是「若是不想再去搬,你還是說點話,要不就多說點主母的好話」。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辦法的確很有效。
因為墨玄瑾聽完他的回答之後,雖然整個人的周氣勢一下變得冰冷起來,但果真沒再讓他去搬了。
慕千心裏忍不住狠狠誇了慕萬一聲,回過神來便聽到自家主子在吩咐他做事:「你現在去給蕭燁送封信,讓他晚上到濟安堂一聚。」
墨玄瑾這兩日並非是真的因為祥瑞之事忙得腳不沾地,至一多半的時間,他都是用在了與蕭燁商議如何對付南疆王的事上。
畢竟如今的南疆王當年可是謀權篡位,名不正言不順,更與蕭燁是見面便紅眼的仇人。
後者小小年紀從當時那場屠殺之中逃跑出來,又一路顛沛流離到了北悠。如今仇人到了眼前,還有這好的報仇的機會,他以前不肯輕易放過。
因此早在兩日之前,蕭燁便向皇上請命,要到濟安堂去學習幾日。
濟安堂在京中也算是頗有名氣的一醫館了,而蕭燁年紀尚輕,這番說辭倒也說得過去。於是兩人這兩日便特意尋了時間在濟安堂里頭,一起商議如何才能讓南疆王有來無回又不會給北悠惹上麻煩。
原本此事就不能著急,兩人的計劃一改再改,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如今知道了那南疆王的齷齪心思,墨玄瑾反倒了最先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慕千作為下屬,自然不會多詢問自家主子的決定。因此領命之後立刻朝著濟安堂去了。
眼下正是形勢張的時候,蕭燁手裏勢力不多,原本就指著墨玄瑾手下的人。又加上兩人最近一次頭的時候才剛剛把初步的計劃定下來,他以為墨玄瑾這是有了什麼改,得到消息之後自然是一直等著。
濟安堂並不大,蕭燁是宮裏來的人,房間自然是任他自己挑選,而他則直接挑了最安靜的一。
當然了,原因自然是因為這裏距離濟安堂里的人們最遠,他行事起來更加方便。
因為怕被人發現,因此夜之後蕭燁並沒有點燈。好在外面的月不錯,過虛掩的窗戶,倒也能看清幾分。
一直快到子時的時候,墨玄瑾才終於姍姍來遲。
因為蘇惜的緣故,蕭燁與墨玄瑾本就相互有些看不順眼。雖然因為合作的緣故不能手,但見了面偶爾怪氣地嘲諷兩句還是可以的。
比如現在,蕭燁就皺著眉頭先開了口:「墨世子可真讓我好等。天未黑便讓人來送了信,誰知卻到子時才趕過來。」
在跟蕭燁對上的時候,墨玄瑾總習慣要炫耀幾分。只見他十分自來地憑藉那點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這才接下前者的話:「沒辦法,家裏還有妻在盯著,我總不能提前跑出來讓擔心。」
這般毫不加掩飾的炫耀之意,讓蕭燁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啐了一口,罵了一句:這人好不要臉!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擺在面前,他倒是沒有再接著這件事繼續說下去,正了幾分問道:「你這麼著急地要與我頭,可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們把計劃改變一下?」
談及正事,墨玄瑾自然也收起了方才那一副欠揍的得意模樣,神略微沉了下來,語氣頗為囂張:「意外倒是沒出什麼,不過我看那南疆王不爽,想提前剁了他。」
他角噙著一抹上揚的弧度,只是那笑意卻本不達眼底:「不過誰讓那畢竟是你的親叔父呢,在手之前,我還是得過來先通知你一聲。」
他與蕭燁說好的易容之一,就是幫助他報仇,並奪回那南疆王位。
若是他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宰了南疆王,再怎麼都對他們之後的計劃有不小的影響。所以他才會特意再與蕭燁個面,與他商議之後該如何做。
後者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的,此時聽見他突然這般激進地要手,難免心生疑。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那老傢伙又做了什麼事?」
不應該啊,那老東西如今住在永安侯府,那可是墨玄瑾自己的地盤。哪怕前者有個不好惹的份擺在那裏,憑他的手段,也萬萬沒有讓一個外人作威作福的道理。
墨玄瑾真是一想起南疆王居然還敢覬覦自家小姑娘這件事,心裏就燒起一無名火來。聽到蕭燁的詢問,更是冷笑一聲:「那老鬼看見人就走不路,他只在候府里待著,還能做什麼?」
墨文鴻多年沒有納新人,府里的姨娘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如今在整個永安侯府能稱得上人的,自然只有剛嫁給墨玄瑾的蘇惜。
蕭燁又不是傻子,也十分清楚永安侯府里的形。此時一見墨玄瑾的態度,再一聽他的話,哪還能猜不到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