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這三個月，能如常走后，白日里無事也會在周圍走走看看。

從周圍人口中得知此地是外海無名島。

在外海，像這樣的島嶼多不勝數，大部分是無人島。

至于有人居住的島嶼，亦被海寇占據了一大半，只剩下小部分地方，住著安分守己的漁民，以出海打魚為生。

跟魯嬤嬤及小老頭住的地方，就是有的稍相對寧靜的人居島。

只有幾十戶住戶，人不算多，勝在漁民和氣。

“甜寶姑娘，又出來走了？”

沿著屋前小路往外走，沿路皆可見島上早起曬魚干的婦人們忙碌影。

看到甜寶出現在路上，一穿布綁頭巾的婦人笑著跟打招呼。

認出對方是給家里送了幾張凳子的人家，甜寶朝點點頭，嗯了聲。

“嗨，咱附近這一帶沒什麼好看的，除了石頭就是雜草野樹，剩下的全是魚干，哈哈哈！”婦人子爽朗，說話時臉上一直帶笑，扭頭朝遠看了眼，好心提醒，“甜寶姑娘，你再附近賺賺就好，記得嬸子跟你說過的，萬不可往島南邊去……”

說著嗓子低幾許，“那邊住著海寇！對群殺人不眨眼的！”

“海寇？”甜寶腳步頓住，看向婦人，“海寇在海上打劫，是不是能遇上中原的船只和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應是能遇到的吧？那些海寇，但凡過往船只被他們看到了就得被搶，什麼地方的都有，中原……應該也是有的。”

婦人語氣不太確定，他們住在島上的普通人，多數是在這里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一輩子生老病死都在島上，“中原”這地方他們只聽過，卻從沒去過。

對他們而言，中原太遙遠了。

“甜寶姑娘，你打聽中原做什麼？聽說那里是人間仙境，山清水秀人富貴，那里的人連喝酒都用玉做的杯子……可惜我們是去不了的。”婦人說著話，看甜寶時眼里多了幾分好奇及探究。

甜寶提笑了下，“偶聽人提起，遂多問兩句。嬸子你忙，我去那邊走走。”

“行，別走遠了，早些回來，不然魯嬤嬤回來找不著你該擔心了。”

甜寶沿路繼續緩步往外走。

行出很遠，依舊能聽到后遠婦人們的低聲談。

“甜寶姑娘看著就不像咱島上的人，剛打聽中原，不會是從中原來的吧？”

“我也不知道啊，魯嬤嬤以前提過一，只說是流落到這兒來的，到底打哪來也沒說。”

“不管打哪來的，他們兩個老一個小，子都算安分，不是惡之人就好。”

“說的是……”

甜寶耳朵，臉上無甚表，耳力這麼好，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兒。

腳步慢慢悠悠，甜寶順著南邊方向走，在距離南島約三十丈，找了個蔽的大石頭往上一躺，天化日下聽墻角。

這個位置，能聽到方圓三十丈海寇說話。

倒不是想聽有關中原的事，是想找點掙錢的法子。

嬤嬤昨晚嘆氣發愁，聽到了。

沒有讓老人養自己的習慣。

“馬上要到中秋了，今年不知道能不能蹲到商船，他娘的，這兩年日子真難過！”

“有什麼辦法？中原已經一團了，到打仗的打仗、逃亡的逃亡，誰還有心思做生意？就算有，也是刀口上，有幾分能耐的。”

“哼，去年隔壁老桑的團蹲了一隊商隊，以為能發財，結果險些被人全滅！中原打仗，草他娘的搞得咱當海寇的沒活路了！”

“老桑那事兒怪他自己沒長眼，沒認出殺殿的招魂幡，活該他倒霉！就他那個破團，剩下的活口還是人家特意放回來的，就是故意讓活著的回來報信宣揚，以儆效尤！”

“娘的個子！那殺殿不過崛起短短兩年，如何能囂張這樣！”

“兩年怎麼了？兩年時間，殺殿鬼帝每年取一個南桑皇的腦袋掛在金鑾殿牌匾上，你敢嗎？前南桑皇，然后是南桑太上皇！瞧著吧，明年就該是剛剛繼位的南桑新皇了！人家就有那能耐！中原戰事就是鬼帝一己之力挑起來的，遇上他，老子勸你們能跑趕跑，免得真個去見了閻王！”

“他挑戰事作甚？他也是中原人，這麼做有什麼好？”

“誰知道，許就是想毀掉整個中原唄。他是個瘋子！”

“行了行了別說他了，老子瘆得慌！走，去北邊瞅瞅，找那些漁民搶幾個酒錢！”

甜寶睜眼，腦袋偏了下。

掙錢的法子有了。

翻坐起，并不急著回去，只坐在那里靜靜等，耐心足得很。

待一群彪形大漢扛著大刀大搖大擺從南邊過來，甜寶撿起手邊土疙瘩扔到他們腳下，居高臨下淡聲，“土疙瘩為界，想界，給錢。”

大漢們聽到聲音仰頭，才發現路邊高石上坐著個一臉疤的丑姑娘。

“哈哈哈哈！丑八怪，你剛說什麼來著？再說一次老子仔細聽聽？”為首大漢捧腹狂笑，指著自己鼻子，“你老子給錢？”

甜寶靜靜睨著他，“沒聽清？想過界，得給錢。”

“不知死活的臭娘們！老子這就把你拽下來嘍——嗷！”

漢子話沒說完，便覺眼前一花，一痛，及后糊了滿。

腳尖前，那塊土疙瘩旁，躺了他半截舌頭。

他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的手！

漢子目眥裂，“唔——唔！”

他后跟著的同伙獰著臉揮刀就朝子砍去。

大石下，靜一瞬起，一瞬息。

甜寶仍站在原地，一腳踩著躺在地上的大漢口，朝他手，“你過界了，給錢。”

大漢雙目赤紅，吭哧吭哧吭不了聲。

你娘的個子！

老子是被你拽過界的你他娘！

但人在別人腳底下，且不是人對手，海寇也怕死，銀子乖乖掏了往人手里。

子將銀子踹懷里，把過界的大漢們一個個踹了回去，“島西北別去，不然殺了你們。”

“……我們了過路錢了！”有大漢不忿怒吼。

“只是過路錢。”

不是去島西北的錢。

以打劫為生被打劫的海寇，“……”

草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