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跑了野鴛鴦，甜寶毫無愧疚。

等遠的船只逐漸行近，計算了下距離，起拍拍屁，凌空踏浪朝那艘船沖去。

剛走一會，礁石后頭就冒出個鳥窩頭來，桀桀詭笑。

“在海寇島待了這麼久，打什麼船，就應該打劫嘛！”老頭手，左右張片刻，瞄準另一個方向冒出來的船，展開輕功如同鬼魅著海面飛過去，“甜寶去打船了，爺爺不跟玩，爺爺打劫去！”

甜寶離那盞星火漸近，航船的面貌也盡數展眼前。

通黑，船極大且高，船上蓋了座漂亮的房子。

單手扣住船沿，看見前方桅桿上揚起的白帆，甜寶眼睛亮了下，喜歡白。

“何人？出來！”船上傳來凌厲質問，伴隨殺氣一并朝甜寶襲來。

兩手扣住船沿避過殺招，翻而上，落在甲板輕巧無聲，“搭船的。”

“搭船？哼！我們的船行在海上，你潛上來竟說搭船？怕不是哪國來的刺客，繪影，把拿下！”對方二話不說亮劍刺來。

甜寶皺眉嘖了聲，說真話怎麼沒人信。

非要打一頓才能好好說話麼？

再次避過對方的劍，甜寶準備打完再說話時，前方二人突被揮退，同時后有道鬼魅般影了上來，扣住脖頸，“是……你在說話？”

很好聽的聲音，很輕，似不勝風力般，帶著些許破碎。

甜寶反手扣住對方手腕旋，摁著對方脖子把他抵在船舷，“如何？”

正面相對，對方的臉也映眼簾。

海上明月半闕，月如水，籠著面前人的海妖。

一頭墨發披陳，隨風輕舞，漆黑桃花眸迷蒙，不知沾了水汽還是染了淚，眼底水細細碎碎，眼尾猩紅。

他目牢牢鎖著，不可置信般啟，“你來找我了？”

被鎖著脖子，他竟完全不抵抗，彎下腰來以頭輕輕抵著的額頭，半閉了眼睛吃吃笑，像是極滿足愉悅，“你真的來找我了？九兒？……再等我一會……我再取一人首級，做完最后一件事，便去陪你……”

甜寶莫名呆愣在那里，眼睛緩緩瞪大，因為對方離得太近，眼珠子跟著往中間聚攏。

額上微涼的真真切切。

那氣息……

砰砰砰……

砰砰砰……

腔里心跳突兀劇烈，臉頰上騰起燥熱。

甜寶空著的手自己心口，又了下臉頰，腦子里突然冒出那對野鴛鴦的對話。

——阿湯哥，我也喜歡你，每次看見你，我的心就會砰砰砰直跳，臉也跟著發燙……

“胡說八道！不可能！”甜寶猛地把賴著自己的醉鬼推開，手忙腳。

什麼讓人心跳加快的氣息，明明是一酒氣，這是個酒鬼！

“主上——！”

男子被推倒，砰地砸在甲板上，微微痛意讓他迷蒙眸子乍現清明，瞳孔猛然收，猩紅在眼中瘋狂迸現。

揮開想要來攙扶的影衛，他兩手撐著甲板，眸劇震，用力息著，一點一點，極緩慢扭頭往子方向看去。

視線先落在子，再逐次往上，小心翼翼的，像怕驚破甜的夢，連目都不敢過于放肆。

撐著甲板的十指亦隨著心臟收而繃，手背現出猙獰青筋。

繪影及魅影見此，雙雙出震驚之，視線在主上及滿臉疤痕的子之間來回，不敢貿然出聲及作。

自們跟隨主上以來，見過他酩酊大醉，見過他恣意放縱，見過他發瘋，唯獨沒見過這般的小心翼翼。

甜寶顧不上周圍異樣，兩手流替使勁給自己扇風。

魔怔了！

從來不是好之徒！

怎麼可能見起意！

這船不搭了！

心思斗轉間，遠突然傳來小老頭鬼吼，“甜寶！甜寶快救爺爺！這有個王八蛋抱著老子不撒手，十萬火急！救命啊甜寶！！！”

甜寶臉一沉，形微晃往循聲而去，有老頭兒打岔，對自己那點深深不齒也盡數被了下去。

“別走，別走！甜寶！”后也傳來厲喊，急切，驚惶，恐懼。

“主上！主上！”

喊聲一時此起彼伏。

甜寶咬牙沒回頭，老頭那邊喊得都快哭了。

今兒出門沒看黃歷，事兒又多又怪！

毒老頭準備打劫的船跟殺殿客船距離數十丈。

甜寶落腳船頭時，甲板上已經站滿人，人手提著防風燈籠，生怕在海上不夠引人矚目似的。

老頭就在甲板正中，被個穿月袍的男人單手夾在腋下掛著。

看到來了，老頭立刻咧干嚎，憤怒控訴，“甜寶，這人有病！老子好歹是天下醫毒雙絕，赫赫有名的人！他居然夾著老子！老子不要面子的嗎！快揍他！”

甜寶，“……”

甜寶閉了閉眼，面無表準備手，拳頭揚起時，對上了月袍男子含淚蛇瞳，“……”

有點下不去手。

再想狠狠心時，后頭又有人上來了，狗皮膏藥一樣把四肢鎖得死死的。

“蘇甜寶，你敢一下我就死給你看！”耳邊那道好聽的聲音，又兇又狠。

甜寶再次閉眼咬牙，“我他娘。”

想的心都有了。

水相逢素昧平生，你拿你的命來要挾我，要挾得著？

月袍男子眼睛通紅，手一松，毒老頭趁勢往后跳出三丈遠，直接趴到了船艙頂上，確認自己安全了，跳著腳怒罵，“你們這群狗幣都是什麼玩意兒？！一個一個他娘的變態！”

發現甜寶還被穿黑袍的登徒子摟著，老頭氣不忿，跳下船艙船沿繞著月袍狗幣走，以防又被抱個滿懷，“你是哪條道上的，快把甜寶放開！登徒浪子，爺爺弄死你！”

月袍男子淚中帶笑，過來再次把老頭夾住，“毒老頭，禍害千年啊。”

登徒子當著老頭的面，把頭埋在甜寶肩上，淚水沾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