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沉！”

推開木門，樊梨梨歡快地沖向小路上的屠沉，先前的郁焦躁不翼而飛，只剩下滿心歡喜激。

屠沉原本沉默地低著頭，直到聽到樊梨梨的聲音，抬頭一看，甜可人的小梨子飛奔而來，夜里獨一道溫暖明的麗影。

他不自主張開雙臂，任由樊梨梨跟他撞個滿懷。

“你終于回來啦！”樊梨梨驚喜地仰著他，雙手箍在他腰間，越發收。

他輕輕攬著樊梨梨的背，語氣溫如水，“我回來了。”

樊梨梨雙眼明亮如璀璨華的寶石，于夜里熠熠生輝，晶瑩剔地著他。

只是片刻后，那雙眼睛里華褪去，變濃濃的黯淡哀傷。

“你晚了這麼多，我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怎麼會。”

樊梨梨將臉埋在他口，放在他腰間的雙手微微發抖，“因為，他們就沒有回來……”

屠沉閉了閉眼，猜測樊梨梨說的，應該是原本的親人，并且出了意外，沒能回到邊。

心中疼惜更甚，屠沉手掌在樊梨梨背上，卻陡然發現，冰冷，幾乎是凍僵了。

“你一直在等我？”想到樊梨梨這麼怕黑怕冷的人，居然一直在夜霧里孤獨等待，屠沉自責不已。

樊梨梨開心地往他懷里拱，連腳丫子都興地翹起來，“只要能等到你就沒事啦。”

屠沉默然，將打橫抱向屋里。

油燈雖然黯淡，卻始終有一抹亮，能驅散濃黑的夜，帶來些許溫暖。

樊梨梨早做好了盛的飯菜，屠沉洗過澡換好服，見滿桌佳肴還冒著熱氣。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至該回來一趟，讓你知道我沒事。”

樊梨梨滿不在乎地說，“你不要覺得很愧疚，我只是擔心你出事。不過要是早知道你做別的事去了，我就不會擔驚怕。”

屠沉坐下，提起筷子，“以后我會跟你說。”

這次是他太過憂慮，考慮不周，居然讓樊梨梨如此擔心。

“嗯。”樊梨梨把滿滿一碗白米飯遞給他，又問，“那你今天干嘛去了呀？”

屠沉頓了頓，一度言又止，最后艱難地說，“我，我……”

樊梨梨地說，“既然覺得不好開口，那就不用說了。等你以后覺得合適了，再跟我說吧。”

屠沉默然片刻，問，“你真不追問？”

樊梨梨微微聳肩，“你察覺到我不是原來的樊梨梨后，不也沒問我嗎？”

再是恩的夫妻，也會有所瞞，何況相信屠沉，不會背著去干那種壞事。

他沒法直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屠沉奔波一天，滴水未進，這會大口吃飯，很快把滿桌子菜空。

樊梨梨開心的同時，也覺得驚訝。

這男人不愧長了這麼大的個頭，食量簡直驚人，一頓能吃這麼多。換，三天都吃不完。

不過想想也是，不多吃點，怎麼扛得起幾百斤的貨呢？

樊梨梨驕傲起來，又去給屠沉盛湯。

屠沉吃飽喝足，沉沉睡去。

他這半個月里幾乎沒休息過，回來后又奔波一天，心俱疲。

樊梨梨睡不著，在他門口站了會。

“回來就好。”

輕輕說了一聲，慢慢扯住口襟。

在屠沉回來前，擔驚怕，比水更沉重的恐懼幾乎將淹沒，要是屠沉再不回來，可能會崩潰。

實在是父母車禍去世的事，給了很深的心理影，讓明白，人類的生命太過脆弱，可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會相隔。

額頭抵著木門，樊梨梨閉上眼。

今天，再一次發現，屠沉在心里的分量，越來越重，重得幾乎要擔負不起來。

真的，離不開這個人了。

早起，晨曦布滿天際，今天恐怕是很明的一天。

樊梨梨站在門口懶腰，卻沒聽見屠沉有靜。

到隔壁敲敲門，無人回應。

又去灶屋乃至空間和茅房，都沒見到屠沉。

這麼一大早，又跑哪去了？

不過只要人沒事，樊梨梨就放心了。

等屠五推著板車過來，拿出泡椒筍尖和今天需要用到的食材，一起往大房去。

路上，屠五嘗了一塊泡椒筍尖，被那酸辣爽口的味道驚艷到了，一路連呼過癮，吃得真爽。

到了大房，樊梨梨又把竹筍分給其他人吃，除了小孩子們，個個吃得滿臉通紅。

屠老爹喜不自勝，“真沒想到這泡椒筍尖這麼好吃，咱們以前用炒的，一點不味。”

樊梨梨說，“還剩了些，等我有空再來做紅油筍尖，沒那麼辣，孩子們也能當零吃。”

竹筍富含纖維素，能促進腸道蠕，助消化防便，也有大量鉀元素，以及維生素c等，經常食用能達到很好的效果。

隔壁，屠馨月跟鐘遲也做好準備，等待出發。

樊梨梨招呼他們來吃筍尖，兩人嘗了嘗，被辣得頭皮發麻，但過后那泡椒的濃郁酸辣味縈繞在口腔里，令人回味無窮。

鐘遲邊吃邊說，“這是真好吃，四弟妹，要不你再做點，咱們當零賣？”

樊梨梨道：“可是，哪來那麼多筍尖呢？”

屠老爹道：“山里倒是有，我可以去挖，不過肯定也供不上。”

有些竹筍不能隨便挖，屬于別人家的。他們自家的挖完了，就只能去山里找野竹林，但也挖不到多。

每年春初，竹筍發芽的時候，村里人群結隊去挖，屠老爹一個人，能挖回來多竹筍？

所以，只能做給自家人吃。

樊梨梨心想，空間里倒是有竹林，但也不多，要是能劃分一片地，專門種竹林好生出竹筍，那就有很多竹筍可以吃了。

耽誤了會，天都快亮了，眾人趕前去碼頭，一群孩子還是給屠老爹照顧。

路上，屠馨月問，“老四今天還是不來？”

“不知道，他一早就不見了。”樊梨梨總覺得屠沉心事重重的，早上沒跟說一聲就跑了。

鐘遲走在板車邊上，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樊梨梨著蜿蜒的羊腸小道，路邊枯草漸漸煥發新綠。

屠沉，能遇到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