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整個莊子熄燈后,陷靜謐之中。
樊梨梨拿了藥和一些的棉布,幫斗笠男理傷口。
他傷得不算重,本以為是被捅穿了,實際上只是刀刃傷,割開幾道口子,比去年鐘遲那會輕得多。
但腰側的傷口最深,令他失很多,再流一會就干尸了。
樊梨梨邊包扎邊問,“你在被人追殺嗎?”
斗笠男沉默不語。
“那你待會就走,別留在我們這,”樊梨梨歉疚道:“不管你是通緝犯還是被仇家追殺,我都不能放你進來,要不然會連累其他人。”
非親非故,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
斗笠男也明白這個道理,蒼白的雙囁嚅一下,說,“謝過。”
樊梨梨突然想起來,“你不是還有妻兒嗎?們呢?”
斗笠男眉心幾下,沒有回話,卻在樊梨梨給他包扎好后,艱難地站起,以劍做拐,緩慢往外挪去。
樊梨梨放心不下,低聲喊,“走散了嗎?還是被仇家找到了?你倒是回我一句話啊。”
斗笠男這才回頭,對說,“你別管。”
管的太多,只會越陷越深,殃及家人。
樊梨梨著他融夜中的背影,既不放心,又無可奈何。
找來一些泥土,把籬笆附近的漬掩埋上,幸好今夜下雨,水很快會被沖刷干凈。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咚的一聲。
樊梨梨立即去,卻看那斗笠男支撐不住,栽倒在雨幕里,已然暈厥。
樊梨梨:“……”
造的什麼孽啊!
半夜三更,樊梨梨沒睡覺,把斗笠男拖到附近的山里,并從空間拿出被褥火折子,給斗笠男取暖保溫。
現在快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這人暈倒在哪不好,非要倒面前,搞得始終無法見死不救。
火下,斗笠男面白如紙,干枯,在高燒中不斷低喊,“阿知,阿知……”
阿知?
他妻子的名字嗎?
樊梨梨煩躁地抓抓腦袋,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男人看起來不像是罪大惡極之人,按理說是該救,但樊梨梨很害怕會牽連到樊老爺和屠家,所以不敢往莊子里弄。
接下來怎麼辦?把他丟這不管?
樊梨梨無語凝噎。
要是屠沉在就好了,只要有屠沉,一切難題定然能迎刃而解。
后半夜,樊梨梨正打瞌睡,突然被狼嚎聲驚醒。
往外一看,外頭黑的,野的呼嚎令人膽戰心驚。
要是昨天沒來探樊老爺,沒晚上不睡覺跑去籬笆邊,現在的,一定還地睡在床上,而不是在冰冷的山里擔驚怕。
樊梨梨正哀嘆,旁邊斗笠男突然喊了聲,“阿知!”
他猛然翻坐起,接著因傷口牽而齜牙。
樊梨梨趕說,“你傷勢雖然不算特別重,但是流太多,又發高燒,最好別。”
斗笠男仿佛沒聽見說話,不顧尚且虛弱,強撐著站起,抓起劍往外走。
樊梨梨無可奈何地垮了肩。
不管了,回去睡覺!
等追出口,斗笠男已不見了蹤影,不過泥濘地面有很淺的腳印,能看出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正著腳印發呆,后突然傳來屠沉的聲音。
“梨梨?大半夜你怎麼在這?”
樊梨梨一回頭,見屠沉和屠郁站在不遠,正快步走來。
神一喜,撲向屠沉。
屠沉卻看滿鮮,瞳孔驀然放大,呼吸都快凝滯了。
“你怎麼了,哪來的?”屠沉握住樊梨梨雙肩,眼眸紅得仿佛能滴出來。
屠郁則皺眉向山,“四弟妹,你怎麼會在這?”
樊梨梨連忙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屠郁兄弟倆面容古怪。
屠沉得知不是傷,略略安心,接著問,“那男人長什麼模樣?”
樊梨梨搖頭,苦笑,“他戴著斗笠呢,還蒙了面罩,我沒見過他長什麼樣。”
屠沉心下有了計較,又將打橫抱起,往莊子走。
“你回去睡覺,我回來之前,不要出門。”
“你還要出去?”樊梨梨猛然反應過來,“那個斗笠小哥,不會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屠沉這回沒瞞,痛心道:“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
樊梨梨勒他脖子,“我跟你一起去!”
“太晚……”
“他了重傷,而且沒跟他妻子在一起,萬一他妻子也傷,你們需要我!”
屠沉腳步頓住,但一咬牙,還是將樊梨梨抱回去。
他不能讓樊梨梨涉險,絕對不能。
這時,屠郁也開口,“四弟,四弟妹外剛,不是你想象里那種需要人時時照顧的花。再說,那兩人還等著我們去救,別耽誤時間。”
樊梨梨趁屠沉猶豫的功夫,掙扎著從他懷里跳下來。
“我也要去幫忙!”反手從空間里拿出藥膏,在屠沉面前晃了晃,“你看,我能療傷,不會給你拖后。”
時間迫,屠沉只好蹲下,“上來。”
“好吧。”樊梨梨也覺得自己走山路不大行,自覺地趴上去。
三人一同前行,沿著斗笠男留下的腳印,一路往深山里去。
春來萬復蘇,野也多得很,時不時有毒蛇山鼠從灌木林間竄出來,樊梨梨趴在屠沉背上,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只聽屠郁跟屠沉談起那兩人的事,依稀聽了個大概。
屠沉既歉疚又悲痛,說,“我不敢想,了多苦。”
屠郁安,“先把人找到再說。”
樊梨梨好奇,但是沒敢問,默默聽他們說話。
三人在林間穿梭,突然,前方有火把燈閃爍。
屠沉將樊梨梨放下,三人蹲在草木后方,見是幾個穿異族服裝的人,好像發現地上的跡和腳印,正往某個方向走去。
屠郁低聲道:“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去找人。”
看腳印跡,應該不遠了。
屠沉道:“小心。”
隨即牽起樊梨梨穿過樹叢,前往一座廢棄的小廟子,屠郁則去引開那伙異族人。
樊梨梨張得不行,心臟砰砰砰直跳,覺大學逃課都沒這麼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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