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開飯館，連應飛龍都被拉來當跑堂。

山來天沒亮就過來，聞到幾個男人上全是酒味，嫌棄地著鼻子。

“你們大人都不知道什麼節制嗎？”

樊梨梨被他逗笑了，“你還知道‘節制’兩個字呢？”

“梨梨姐，我又不傻。”面對樊梨梨和屠馨月，山來態度要很多，不像個渾帶刺的暴躁小狼崽。

樊梨梨他躁的腦袋，輕笑著說，“去忙吧，午后姐姐給你準備好吃的。”

“嗯！”山來麻利地跑開了。

后院在卸貨，應飛龍扛起兩大袋米，矯捷地去往后廚。

樊梨梨剛把鹵牛撈出來晾著，應飛龍聞到香味，舒爽地了鼻子。

“雖說弟媳婦的鹵味好吃到打滾，可這牛本不夠味。要說牛羊，那還得是咱們北方草原上才夠正宗！”

樊梨梨好奇問，“應大哥，你老家是北方的？”

應飛龍哈哈大笑，“老子的爹是草原上的漢子，老娘是漢城的。老子的老爹走得早，老子就帶老娘和老弟，回老娘的漢城去了。”

樊梨梨聽得頭暈。

應飛龍說話喜歡帶“老”字，讓暈暈乎乎的，差點沒反應過來，他提到的都有誰。

不過漢城離這倒遠，貌似是座山城。

樊梨梨閑來無事翻看過大靖王朝的地理風志，見過對漢城的描述，通篇提到漢城貧瘠荒涼，山川連綿不斷，多野和毒蟲等。

應飛龍既然住在山川深，為什麼非要干起航運生意？這也不占地理優勢啊。

樊梨梨沒再追問，專心準備食材半品。

廚房里幾口鍋里熬著湯，有些是高湯，有些是提前備好的老鴨湯湯等，還有各種鹵味跟蝦，炒菜需要用到的醬料等。

應飛龍看得眼花繚，想想昨晚的食，莫名期待正午，生意會有多火。

鐘遲聽他這麼說，嘆息著拍拍他的肩。

“傻大個啊，等忙起來，你就不會期待了。”

果然，一到飯點，食客一撥撥地涌來，到都在喊“小二”，應飛龍跑斷了，苦不迭，直呼自己的掉了一半。

如今生意越來越好，一夏，魚蝦蟹相對了些，鹵味也賣得更好了。

有些外地來的商人，聽說了屠記飯館鹵味的名聲，特地趕過來買，吃不夠，還要帶一些在路上吃。

樊梨梨嘆，可惜了沒有真空包裝機，要不然鹵味總能儲存得久一些。

為此，屠沉從空間里取來冰塊，但凡客人需要，就能用冰塊儲存打包。

屠記飯館生意火紅，有人歡喜有人愁。

飯館外不遠的茶棚里，獨孤恪守喝著涼茶，狂搖扇子，但還是不住心里的火氣。

雅樂閣的生意越來越難做，從前有多火，現在就有多冷清，連老主顧都被屠記飯館給搶走了。

獨孤恪守心里那一個焦躁難安，實在想不通，屠記飯館那又貴又難吃的菜，到底哪點吸引人？

飯館不斷有人進出，有的拎著鹵味，有的拎著糕點，有些府上還會派小廝丫鬟來買。

才短短幾個月，屠記飯館的名聲已經響徹溫縣，但凡是經常下館子，就沒有不知道屠家飯館的。

獨孤恪守觀兩個時辰，茶水喝了一大壺，膀胱快憋炸了也沒去撒尿，咬牙切齒地瞪著屠記飯館。

之前他特地花大錢“孝敬”董縣令，以為把到的飯攤掃干凈，生意就會涌向雅樂閣，沒想到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現如今，只能再想別的辦法，務必要把屠記飯館這個礙眼的毒瘤給拔除掉。

獨孤恪守在外瞪了多久，屠沉就注意了他多久。

到飯館打烊時，屠沉這麼一說，眾人議論紛紛。

應飛龍不明白況，提著斧頭嚷嚷說，“不就一小白臉嗎，老子現在就去把他砍了，免得留他這個禍害給你們添堵！”

屠沉一個眼神瞟過去，應飛龍歇菜。

屠五也覺得麻煩，“這個獨孤東家肯定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還要怎麼對付咱們。萬一他是個心狹窄的人，點手腳，會不會讓我們店鋪垮掉？”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獨孤家的財力不是他們手頭上幾十兩金子能比的，畢竟一個獨孤恪守，都能說董縣令驅趕碼頭上的飯攤。

屠大娘擔心地說，“好不容易才把飯館開起來，怎麼又會遇上這種事呢？”

不過獨孤恪守畢竟只是商人，只要不耍招，實際上撼不了屠記飯館。

怕就怕他再次把董縣令搬出來，在父母面前，普通人如何能抗衡？

眾人憂心忡忡，第二天一早，果然麻煩上門了。

來的還是周旦，一進門就耀武揚威地說，“今日獨孤東家要包下你們屠記飯館，宴請董縣令，一應閑雜人等不得出，否則是大不敬！”

屠五立馬說，“我們店可沒有包場一說，而且你們也不提前通知，我們雅間還訂了……”

周旦眉眼一橫，怪氣地說，“董縣令的面子都不給，是不是想大禍臨頭啊？你們八房活膩了無所謂，可千萬別牽扯到我們屠家跟周家其他人！”

屠五心里嘀咕，這董縣令的架勢真比皇親國戚還要大。

就是在京城里，都沒這麼蠻不講理的。天高皇帝遠，一個小縣令，簡直是為所為。

眾人心里直犯嘀咕，卻無可奈何。

周旦耀武揚威地掃視一番，見屠沉屠郁都不在，膽子大了許多。

他又看樊梨梨站在最后面，那張臉著實塵出眾，心中嘆，不愧是他哥看上的人，果真是個絕，配給屠沉那死瘸子，真是可惜了。

要是這次獨孤恪守能將屠家一網打盡，那他說不定能將這小人弄到手，做個妾室，給他生出幾個漂亮兒子。

迷心竅，周旦不由笑瞇瞇地往前走了兩步，想朝樊梨梨靠近，無奈還沒實現，鼻子突然撞在一度厚厚“墻”上，一酸臭味撲面而來。

他吃痛，再抬頭一看，一個兇神惡煞的黑炭頭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還舉著一把斧頭，鋒利的斧沿仿佛要當場落下來，把他腦門給劈開。

“再敢瞇瞇地看著那小娘子，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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