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下朝回到王府的時候，幾位客人已經全部離開，晏雪命侍收拾好了蘭苑花廳，便回到了跟夜昊居住的正院，扶風閣。

踩著庭前石階走進了屋子，晏雪迎上前，替他褪了上天青的朝服，掛在一旁的架子上，轉又取來了一件寬松的袍服伺候他穿上。

夜昊拉著的手，語氣帶著些許急切，“瑾兒的況怎麼樣？”

“你先別急。”晏雪拉他走進屋子里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先喝口茶，聽我細細說。”

夜昊見神輕松，眉眼間并無多凝重之，一顆心才悄悄地松了下來。

將茶盞遞到他的手上，晏雪走過去關上了房門，然后回坐到他的邊，低聲道：“瑾兒應該無礙。”

“當真？”夜昊抓著茶盞的手了，眸心閃過一焦灼，“姒姑娘怎麼說？”

“說，那晚宮宴上瑾兒喝了點酒，催發了寒癥。”晏雪說著，臉微凝，“王爺既然在瑾兒的酒里下了折枝，那麼他力的毒素一定會被出來，但是九傾姑娘字里行間并沒有流出毫瑾兒毒發的意思，顯然在替瑾兒瞞。”

頓了一下，更低了聲音，“這也間接證明，已經替瑾兒解了毒。”

夜昊聞言，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看來這位姒姑娘的確有些本事。”

“姒姑娘的份很神，但是這不能掩蓋本事過人的事實。”晏雪說著，眉心微鎖，“但是瑾兒的狀況，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夜昊眸心澤沉冷，半晌才冷地自嘲：“是我無用，沒有本事保護他。”

“這不是你的錯。”晏雪抬手輕捂他的，“瑾兒不會怪你的。”

說完，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紙條，“姒姑娘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件見面禮，是一個漢白玉蘭花瓶，這張紙條是藏在花瓶里的。”

夜昊微微一驚，忙展開紙條看了看，上面是一行悉的字跡。夜昊看完，薄瞬間抿，剎那間幾乎無法抑制發熱的眼眶。

京中傳言，楚駙馬的字矯若游龍，翩若驚鴻，堪比古時書法大家的字，然而很有人知道，九皇子夜瑾的字比之楚駙馬毫也不遜，且更多了幾分金鉤鐵劃般的冷峭勁骨。

只是大多人提起瑾王時，更多的是關注他的容貌和乖張狠辣的脾。

夜昊和夜瑾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西陵帝都幾乎無人不知，因為幾年前的一樁事，九皇子對自己這位兄長恨之骨，幾乎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

然而此時，一張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紙條，卻讓素來沉穩有度的長皇子罕見地失了態。

“請皇兄明哲保，切莫予人以柄。一年之，我助皇兄執掌西陵天下。”

峻峭蒼勁的字，一字一字蘊含著堅定決絕的力量，讓夜昊清晰地過字看到了夜瑾正在急速痊愈的子骨。

“江山于我，從不是心里之想。”夜昊手掌輕輕合上，那張于他而言彌足珍貴的紙條，瞬間在指間化末，“我只要你，一世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