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李無廷卻未像往常那樣應下,隻淡淡掃去一眼,“走了。”
德全:?
·
寧如深回府沒多久賞賜就到了。
他瞅著一排排端進府裡的托盤,“名頭是?”
送賞的侍恭敬,“護駕有功。”
寧如深,“……”
他護什麼駕了?從太醫手裡護駕嗎?
送來的東西裡有上好的食材、補品,還有他曾經許願過的珍珠、大瑪瑙……
但他莫名想念那舒適的毯子和甜糕。
可惜,只在李無廷的金窩裡有。
寧如深憾思索:要想個辦法,下次還去蹭那個窩。
前來送賞的宮人很快回去了。
寧如深讓嚴敏和杏蘭將賞賜收好,又轉頭來看院的拾一:
“我走這兩天,府裡有什麼事嗎?”
“你有背著…搗鼓什麼嗎?”
拾一不明所以,“沒什麼事。只是灰化又飛回來了。”
寧如深先是被他流利的繞口令震了一下!
隨後他問,“灰回來了?”
拾一從鴿籠裡捉出那隻悉的鴿,“應該是來送信的。”
“送信,霍勉送回來的?”
寧如深接過來撥了撥,撥出一隻細筒。他將信紙展開一看:
『寧大人,展信佳。』
悉的開頭讓他有種不祥的預。
他繼續看下去,果然——
『本王日夜在江南翹首以盼,苦等一月,沒想到等來的是寧大人將鴿鴿轉手送人的結果!
本王痛徹心非(劃掉)扉,難過!』
寧如深,“……”
『但思及寧大人對我大承邊疆將士的關之,本王又和解了。
讓鴿子遠飛邊關太過危險,本王特替寧大人送去雄隼一隻。
留下灰化發揮(哎喲,咬到舌頭了)它本來的效果。應棠』
“………”
你是語音輸嗎?
寧如深看完信,低頭盯著那隻奉違的灰化看了良久:
好哇,原來是飛回去告狀了。
拾一還在旁邊虎視眈眈,“燉嗎?”
寧如深想到以德報怨的軒王,終究還是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道,“算了,替我拿筆墨。”
筆墨拿來,他落下一封信。
將韶覺寺一行大致告知了軒王:
『……陛下不慎傷手,臣已替陛下包扎,勿憂。
淑太妃娘娘尚好,每天都是佛佛噠。
臣和景王殿下為陛下點了金盞祈福,還一道祭拜了嫻太妃娘娘……
順祝軒王殿下安好。寧如(劃掉)琛敬上』
寧如深寫完將鴿子一放,嘩啦——
他揣手去:這樣就行了吧?
…
聖駕回宮,翌日又恢復了早朝。
寧如深下了早朝本來想去禮部,忽然又想到李無廷說的“給手下人”,便腳步一轉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外面,卻看一行宮人在殿前忙忙碌碌地搬書。
小榕子見了他忙笑迎道,“寧大人,今日天氣好,書房翻經曬書,聖駕已移去灈清池那邊了。”
寧如深點頭,“多曬曬好。”
曬足一百八十天,曬出味曬出鮮。
他又道了聲謝,轉頭往灈清池去了。
到了灈清池外。
遠遠便看李無廷坐在池邊的一張石桌旁,換了深青常服,襯著近的日曜清池,一清潤風度。
寧如深眼睛被晃了下,走過去。
“臣參見陛下。”
李無廷抬眼,“朕還以為,寧卿今日會去禮部。”
寧如深言簡意賅,“乾到死。”
“……”李無廷就朝他招了招,“過來。”
寧如深湊過去,“是?”
近了,只見李無廷跟前擺了幾頁紙,上方橫批豎列地寫了滿滿一頁。筆鋒遒勁利落,清峻超逸,是看著就賞心悅目。
寧如深大誇,“陛下好書法!”
李無廷默然看了他兩秒,輕點,“看容。”
寧如深恍然,不好意思地瞅去:
“那臣康康。”
他躬時,幾縷烏發從跟前垂了下來。平整的袍下出背部的弧度,又收束在那截腰線中。
剛看了兩行,就聽李無廷道,“拿凳來。”
一旁的宮人忙搬來一張凳。
寧如深正好躬得腰酸,順勢就坐下了。
四周的宮人都習以為常地低頭。
這會兒若有外人遠遠從灈清池旁路過,定會驚詫怎麼有如此不合規矩的一幕——
哪有臣子敢搬個凳天子而坐。
但當事人似乎都沒覺得有問題。
李無廷低頭看向湊在自己跟前的人,頓了頓又放下了那隻橫在兩人之間的胳膊。
空間讓了出來。
寧如深頓時手腳施展,又著凳子挪得更近,半邊子都靠進了李無廷前。他歪著腦袋,細細看著紙上容:
自崔氏倒臺後,至今相位空懸…翰林院提拔、三分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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